怎麼就突然感覺眼睛有點疼呢。

白宇翔默默把視線轉移到旁邊的趙舟策身上,用小夥伴身上清香的單身狗氣息洗眼睛。

“股份……是?”白宇翔問道,突然產生了某種微妙的預感。

“家裡的公司啊。”狻猊答得異常耿直,“跟貓咖的名字一樣,就叫山海,好像還挺有名的。”

當年為妖族未來計,他們兄弟幾個聯合還活著的大妖如燭龍鯤鵬等開山闢海,於三界之外另開一方小世界收容妖族,雖然沒有明確說過,但他們這些開闢者都有山海的一部分所有權。

只不過山海開闢後,要麼像他傷了元氣直接睡過全部的大事,要麼如燭龍一朝蛻皮回幼生期,再不然就是麒麟白澤那樣懶得打理凡塵俗事,最後就直接全權委託給了看起來最擅長經營(也最積極)的貔貅,他們只負責在任何貔貅需要的時候站在他那邊鎮壓下不和諧音符,保證山海的秩序能夠正常運轉。

相應的,貔貅在人界搞的山海集團也好,跟修士神佛玩貿易互通也好,都會給他們留一份乾股。

白宇翔眨眨眼睛,腦內艱難地消化這個資訊量過大的回答。

山海……山海集團……

同樣被這個回答驚到卡殼的導演,沉默了許久,用一個語氣詞代替了內心爆炸破裂瘋狂咆哮的崩潰情緒。

“操。”

……

白宇翔直到離開貓咖都還覺得腳下軟綿綿的像是踩著棉花,很是有幾□□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大概就像是那些粉絲們在路上偶遇他的心情吧,坐在回酒店的車裡他還忍不住拽著旁邊趙舟策,意味不明地感嘆:“山海集團啊……”

“嗯?”趙舟策被他拽得身子一歪,露出了單純無辜又迷茫地神情,“所以?”

白宇翔重複強調道:“那可是山海集團啊!”

子公司無數遍及各行各業,上到軍工科技下到日用百貨,可以說他們這代人從小到大肯定直接或間接給山海集團貢獻過營收。不說別的,他們這個節目最大的贊助商,就是山海集團旗下的子公司。

“對啊。”趙舟策表示自己還是聽了剛才的對話的,坦然點頭道,“陸先生的確很厲害。”

貔貅又名天祿,所以在人間時他一貫以陸天為名。

“……”白宇翔瞪著趙舟策淡定的臉,恍然回想起這位也是家裡有礦的,雖說公司規模沒有山海集團那麼大,但也是國內一流的實業集團。

要不然怎麼能一出道就是各種名導大製作光環加身,又糙又直再怎麼放飛自我也少有黑料。趙舟策的背景深底子厚是圈子裡公開的秘密,只不過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罷了。

趙舟策只想做個安安靜靜帶資進組拍戲的演員,沒事跟可愛的粉絲們用自己的表情包鬥鬥圖,而不是天天被媒體追著探究自己的家庭背景。

那樣真的挺沒意思的。

窮逼如白宇翔不想和身邊有顏還有錢的傢伙交流,哪怕趙舟策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被節目組的懲罰坑得一臉血,深更半夜無處落腳,可憐巴巴地敲門求白宇翔爸爸施捨個沙發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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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舟策咬著嘴唇抬起眼從下往上看白宇翔,像只溼漉漉的大型犬。

“……進來吧。”白宇翔在心裡唾棄立場不堅的自己,收拾收拾被自己堆滿東西的床,把後廚悶了一天渾身臭汗的趙舟策趕去洗澡。

反正宇宙(舟)夫夫的梗從上一季被粉絲刷到這一季,被節目組坑得pocky game都玩過,最多也就是給粉絲多提供點創作素材罷了。

“半夜不準搶我被子!”白宇翔惡狠狠地“威脅”趙舟策,心不甘情不願地出讓了自己的半張床。

該死的節目組就不會多給一床被子嗎!

……

而在兩位嘉賓昏沉入睡無意識爭搶被子時,吃完了宵夜安安心心刷牙漱口上床睡覺的徐有初就沒有這種煩惱了。把狻猊擼順毛後他就接著享受起了抱著毛絨絨睡覺的美好夜晚,雖然在燥熱的夏末懷裡抱著狻猊顯得略熱,但是開啟空調把溫度調低一點,再蓋好被子,能感受到的就只有毛絨絨暖洋洋的感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刷出貓片投喂的粉絲們一點也不羨慕能抱著辰辰睡覺的店長徐先生。

真的一點也不羨慕!

一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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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丹這什麼奢侈的神仙日子啊摔!

某位知名不具徐先生笑眯眯地抱著自家店長貓在店裡巡視,懷裡貓兒像是沒睡醒一樣腦袋靠在他的手臂上,眼睛半睜半閉用小爪子抱住他的手。坐在靠近位置的客人一抬頭就能看見從店長臂彎裡戳出來的粉嫩爪墊,爪爪愜意地張開像是人類伸懶腰一樣,露出爪爪間細細密密的絨毛。

辰辰張開爪爪伸了個懶腰,店長也跟著伸了伸懶腰,一人一貓無比同步地半睜著眼睛活動了一下肩膀,張嘴打了個呵欠。

“店長昨天幹什麼啦?”客人忍俊不禁地問道,“怎麼困成這樣子呀?”

“晚上睡不著點了個宵夜。”徐有初揉了揉眉心,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結果就更睡不著了。”

白宇翔和趙舟策起身告辭的時候都已經凌晨三點多接近四點了,他收拾收拾躺下總共也就睡了三四個小時,七點準時起床開始幹活。

店員能睡到八點多慢悠悠趕九點的班,不代表他也能睡個懶覺磨蹭著賴床。不然條漫誰來畫,照片誰來修,公眾號微博的評論誰來回覆,他又哪裡來的時間檢視店面聯絡相應人員處理問題,給毛絨絨們解決一日三餐零食點心。

——狻猊負責投喂徐有初,徐有初則負責投喂店裡的貓咪們,分工明確各佔廚房一半。

“哈哈,吃宵夜是容易睡不著。”客人笑了兩聲,用手裡的逗貓棒在狻猊面前晃晃逗弄道,“那辰辰怎麼也這麼困呀,是揹著小夥伴和店長一起開小灶了嘛?”

狻猊看著叮叮噹噹在眼睛前頭晃悠的絨球逗貓棒,連做做樣子都懶得動彈,一翻身把腦袋埋進徐有初懷裡,大毛尾巴在徐有初手臂上用力地拍了拍。

“辰辰困的時候脾氣不太好。”徐有初把狻猊往上顛了顛,避開了客人晃動的逗貓棒,“就不要逗他啦。”

徐有初說得溫和,客人看著徐有初懷裡的大白糰子,遺憾地望毛興嘆。

平日在櫥窗裡只可遠觀的辰辰也就只有面對店長的時候才會這麼乖巧可人,可謂是貓咖裡的真·高嶺之花,她們這些路人甲只有看著店長擼毛幻想一下的份。

幸好還有其他心肝寶貝開心果安慰她的心靈,反正她們這樣靠吸別人家的貓吊命的貓奴只要有貓吸就很滿足了,一點都不挑很好養的。

“說起來,店長總是脾氣很好呢。”另一位客人插話進來,妝容精緻的職業女性彎起嘴角,唇上一抹豔麗的紅勾著上揚的眼線,通身盡是久經職場風浪的強勢成熟。

“也沒什麼值得生氣的事情啊。”徐有初笑著應道,“姚小姐心情不好嗎?”

這位姚小姐是前兩週才開始光顧的新客人,通常會在客流量最少的午休時間過來坐一坐。相比起尋常會光顧的客人她要更年長一些,三十餘歲眉梢眼角添上了再多保養品也消磨不掉的時間痕跡。不過還是要叫聲姚小姐的,得要年紀再大些的,已然鬢髮斑白的女性客人,徐有初才會用女士來稱呼他們。

姚小姐也不像是那些一進門目標明確直指貓咪的小姐姐,她更喜歡在通常只有一兩只貓待著的二樓落座。點一杯咖啡坐上一個中午,或是跟同樣沒什麼事,趁著中午客人少給貓咪梳毛的徐有初聊上兩句。

“也談不上多好吧。”姚小姐把碎發別到耳後,“就是覺得,你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挺高興的樣子。”

“畢竟這裡是咖啡店啊,如果我哭喪著臉的話,”徐有初在姚小姐對面坐下,“姚小姐的心情也會更加不好吧。”

“姚小姐會來這裡,是想要放鬆心情的。”他說道,陽光穿過咖啡氤氳的霧氣,面容的輪廓模糊,“讓大家都開心些,不也是好事嗎?”

徐有初也並不是一直心情都很好的,光是看他日常行程排得擠成什麼樣子就應該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累得像條死魚。但是咖啡店也要有咖啡店的職業道德,徐有初允許自己關店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情緒爆炸,但也只允許在關店以後。

營業時間他所充當的角色傳遞出的必然要是積極向上的能量,是能夠讓客人聊著聊著露出笑容,放鬆地享受陽光、咖啡與甜品的。

“需要來一份鬆餅嗎?”徐有初輕巧地將這個話題帶了過去,“中午一直喝咖啡對胃不好。”

“鬆餅對我的體重也不友好啊。”姚小姐這麼說著,還是要了一份水果鬆餅,又額外添了一杯咖啡。

“這杯我請店長。”

“額——也許我該說謝謝?”

看到徐有初糾結的表情,姚小姐笑得眼尾都壓出了細紋,也不介意靠近過來的莉莉在她裙子上蹭了貓毛,往沙發裡一靠挑起眉梢,“那今天有什麼推薦的書嗎?”

貓咖裡的書其實並不是她一貫的品味,卻跟店裡的氛圍如同天作之合。

不合口味,卻也尚能接受。

咂麼砸麼,還能品出些溫軟回甘的滋味。

……

來的時候冷著臉高跟鞋敲得地面噠噠響,走的時候姚小姐的面容已經舒展開了,甚至回公司的時候臉上都帶著點笑,叫剛剛在會議室被她摧殘過的白領小姐姐們嘖嘖稱奇。

最近姚總監的脾氣見好啊,莫不是戀愛了?

也許是戀愛了也說不定,只不過不是跟人,而是喜歡上了一家咖啡店。

姚總監拆開臨走前徐有初送給她的黃油曲奇吃了一塊,把剩下的放進抽屜裡。

酥脆的曲奇帶著純然濃厚的奶香與甜味,很樸實很乾淨的味道,就好像還在貓咖裡,被貓咪們環繞著,被陽光包圍著,那種溫暖快樂的心情。

可不就如同戀愛一般嗎。

讓她忍不住地微笑,都沒辦法對搞砸工作的下屬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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