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新芽的綠樹蔭底下坐了兩個穿校服的男生, 安溪問了他們路之後, 其中一個男人往左邊一指,說走到盡頭右轉就到了。

“學妹是今年的新生嗎?哪個專業的”,高瘦一點的男生問道。

“中醫的, 謝謝”, 安溪說完轉身就走了。

“林棟, 你看你把人家小學妹嚇的, 關鍵是連人家名字都沒問到”,劉建軍說道。

“中醫就那麼點人,隨便一打聽不就知道了”,林棟白了他一眼。

“那到是, 不過小學妹長得是真漂亮。”

大二的老臘肉參加迎新無例外都在物色新生小學妹。趁著小學妹剛剛進入大學,什麼都不懂, 什麼都新鮮。這時候的小鮮肉是最容易追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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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長得漂亮一點的小學妹手裡還提了點東西就更好了, 就可以幫提東西, 順其自然就問到名字和聯繫方式了,後面的步驟就更好操作了。

兩個單身狗都深黯此間道理,就是遺憾小學妹手裡沒提東西。當初人家走的時候沒攔住現在再湊上去就有點司馬昭之人了。兩人只好目送了學妹一段, 以盡學長情誼。

“江潮,走那邊”, 安溪指著左邊的小道。

“嗯!”說著攬住了安溪的肩膀。

安溪抬頭望他一眼, 然後舉目四顧,“有人呢!”

這年頭大家都保守,你保守, 我比你更保守,像是在街頭這樣攬肩的舉動算是比較大膽的舉動了。安溪眼睛斜晃了幾處,臉不由紅了許多。

“我抱自己媳婦還要別人允許”,江潮眉頭一挑,帶著她往前走著。兩人各牽著一個小家夥,不急不慢地走著。

“不要臉”,安溪白了他一眼。

“有媳婦還要臉做什麼”,江潮肆無忌憚地笑道。

安溪一噎,果然江潮什麼時候都有理。她怎麼覺得江潮比她更像是從後世穿越來的,江潮他爸真有先見之名,給他取名字都這麼合適。江潮是真的很潮了。

走過那一段路,前面圍了許多人。每個學院都是分開報名的。安溪在一堆人群當中找到了醫學院院部的報名點,在一個拱形門下襬了一張桌子。

兩個小家夥有些鬧騰,江潮讓安溪帶孩子坐到一邊,他幫她在一堆人中間排著位置。

安溪把來的時候帶的小餅乾袋子拆開,在兩個小家夥手上一人塞一個小餅乾。

“媽媽吃”,小茵陳把小餅乾湊到安溪跟前說道。

安溪笑著在小餅乾上咬了小小的一口,“謝謝妹妹給媽媽吃小餅乾。”

妹妹咯咯地笑出聲,心滿意足的抓著小餅乾自己咬了起來。

哥哥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了會手上的餅乾,又看了會妹妹和媽媽,“媽媽吃哥哥的。”

方形的小餅乾不知道被咬成了什麼形狀,小手小嘴上也全沾了餅乾屑,那不情不願的小模樣讓安溪失笑不已。她家也沒誰像他這樣是個小摳門啊!

“爸爸還沒吃,哥哥去給爸爸吃好不好”,安溪撩了一下頭髮,從袋子裡又拿出一片餅乾遞給他,“哥哥能看到爸爸在哪裡嗎?”

小決明眼睛一溜,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江潮的所在,他指著那處歡快地道:“爸爸,爸爸。”

很快,小家夥撒了歡地往江潮那邊跑,邊跑邊嘎嘎的尖聲叫道。那一步三晃的樣子不由讓人擔心他會摔倒,不過最後還是很平穩的掛在了江潮的腳邊。

“爸爸,爸爸”,小決明吊在江潮身上。他已經忘了安溪最開始讓他給餅乾給爸爸吃的任務了,小餅乾在他手上捏地粉碎的。

江潮把小家夥往身上一提,嫌棄地擦了擦臉上橫流的口水,笑罵道:“臭小子。”

等江潮那邊快要排到了,安溪才抱著妹妹一起過去,排了好幾個隊,直到中午過了,才把報名的一系列流程辦了下來。交了學費之後,安溪才算正式成為今年新生中的一員。

報了名後,兩人在學校裡逛了起來,久違的校園生活讓她有種自己年輕了幾歲的錯覺。

“安安,我突然有點後悔當初沒跟你一起考了,你們這麼意氣風發的樣子倒是讓我有點羨慕了”,江潮笑道。

安溪白他一眼,笑眯眯地說道:“行啊!我教課書放在那裡還沒扔呢!咱們明年考完全沒問題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看書就頭疼,你覺得我是那塊料子嗎?”

“知道你不是那塊料子,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賺錢養我們。寶寶,要不要爸爸賺錢給你們買糖糖,”安溪問道。

“要”,兩個小家夥一致地點頭,相似的小模樣真的惹人愛。

“你看,你兒子女兒讓你賺錢給他們買糖吃呢!”安溪眨了眨眼戲謔地道:“江潮,我已經讀過四年大學了,知道為什麼一直單身到畢業嗎?”

“因為長地醜,所以沒人喜歡”,江潮摸了摸她的腦袋打趣道。

“滾,你才長得醜,我就是身材平了一點,臉還是很漂亮的好嗎?”安溪惱羞成怒地踢他一腳。

“媽媽漂亮”,哥哥拍著小胸脯說。

“混蛋江潮,你兒子都比你會說話。”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即使是惱恨的神情也難掩明麗,這雙眼睛給那張臉都要增色不少。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姑娘是不會醜到哪裡去的。就像安溪剛來三水村的時候他就是被這雙眼睛直接給俘虜了。

“為什麼?”江潮問道。

“不是你說我長得醜嗎?”

“誰說你長得醜,我媳婦明明這麼漂亮!”

安溪看他臉不紅心不跳的在這裡瞎扯淡,不由一陣目瞪口呆。她算是知道江潮能賺的錢她賺不了了,因為臉皮不夠厚。

“因為我嫌他們太幼稚了,沒有我男人半點有擔當,最關鍵是他們還不會賺錢。”

江潮錯愕了半晌後,不由大笑出聲。他媳婦傲嬌的小模樣真的是太招人疼了。安溪話裡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他懂了,她是想讓他放心,他不會被大學裡的人和事所誘惑而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只從她言談的之間的流露,江潮就知道曾經她的世界一定極度豐富過。

江潮的字典裡是沒有怕這個詞的。但這條定律在放在安溪身上就失效了。他對著別人都是自己能把控一切的姿態,但真正的害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害怕安溪有一天在遇到更好的選擇後會離開他。所以他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讓自己能配地上她,讓她沒有選擇的機會,也讓她離不開他。

兩人走在一條下坡上,下坡旁邊有一個指引牌,是往女生寢室的方向,看到這個指引牌的時候兩人就停住了腳步。

剛要往回走的時候,旁邊一個女生手上提的東西落了一地,全是領的宿舍用品。

安溪忙上前幫著撿了起來,見安溪幫忙對方忙對她說了一聲謝謝。女生臉色有些蒼白,安溪不由問道:“同學你還好嗎?”

“沒關係”,女生捂著肚子,臉上泛著青白。

“是不是肚子疼,提了這麼多東西也沒人幫忙,你寢室樓是哪一棟,我幫你提過去吧!回寢室了休息一下,要是實在還難受的,就去醫務室看看”,說話間安溪已經幫她把地方的東西撿了起來,最重的還是那一床被子,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個人拿的話確實會有些兼顧不過來。

“就是每個月都要痛那麼幾次,我都習慣了,學姐謝謝你了,我叫杜鵑。”

“我叫安溪,也是新生,可不是什麼學姐”,安溪笑道:“江潮,你在這裡等等我,我把這個同學送到寢室樓上就下來。”

這一片是女生寢室樓的區域,江潮一個大男人自然不好進去,雖然也會看到許多送孩子過來的父親兄弟,但他們避諱一點總歸是沒錯的。

“東西拿地動嗎?”江潮問道。

“放心吧!拿地動。”

安溪幫她提著許多東西往前走著,杜鵑有些尷尬,剛剛誤以為人家是學姐。主要是安溪太溫柔了,就像家裡的大姐姐一樣,她自然而然就把她當成了大幾屆的學姐了。

“不好意思”,杜鵑囁嚅了一句。

“那有什麼,我估計是要比你大上幾屆的,看你年齡應該是應屆畢業生吧!”

“嗯!”

“我七五年高中畢業,所以你叫我一聲學姐也沒差的。”

兩人說話間就到了寢室樓下,杜鵑的寢室樓在二樓,二溪搬著被子的手有些酸,眼見勝利在即,她渾身又有了動力了。這一段路走的安溪出了一身大汗,身上的棉襖穿在身上就有些熱了。

杜鵑是臨床醫學的的學生,他們一間宿舍樓住了九個人,現在在寢室的已經有五個人了。上下鋪,床鋪在兩邊,中間擺了十張桌子,沒有獨立衛生間。

見又有人進來了,收拾東西的人停了動作看了他們兩眼。

安溪幫她找了一張空床位之後,把東西扔在了上面,“安溪,你住哪個寢室,我可以找你去玩”,杜鵑說道。

“我住外面,不住寢室的,你要是想找我的話可以去中醫二班找我”,安溪說道。

“啊!我以為新生都要住寢室的”,杜鵑驚奇地說道。

“本來是規定要住寢室的,不過我情況比較特殊,有兩個孩子要照顧不方便住寢室,所以就沒住了,我倒是挺羨慕你們這麼多人,玩起來會挺有意思的。”

其實羨慕是在說鬼話的,她之前上大學那會,一個寢室就四個人,因為各種摩擦不知道撕.逼了多少回,自己一個住的時候,才曉得一個人住簡直不要太爽了好嗎?想多晚睡就多晚睡,手機音樂想開多大聲就開多大聲,沒人撕沒人吵,完美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  大少是沒和室友撕.逼過的,因為我慫,想撕不敢撕,不知道小仙女你們有沒有撕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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