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森則被安排了一個特殊的工作,喬治想和皇家十字醫學院合作,建設一個獨立的科學實驗室,昨天下午,他就和對方的院長馬丁格利福斯先生溝通過。

格利福斯先生是他逝世祖父的朋友,喬治向他詳細解釋了自己的想法,馬丁先生也很有興趣,願意繼續探討具體事項,等完成合作草案的計劃書後,再向學校董事會報告。

喬治的計劃是,他出資聘請法醫和鑑證技術人員,配備高精度顯微鏡、離心機等各種實驗和化驗裝置,由皇家十字醫學院提供科研人員和技術上的支援,雙方按實際貢獻分配股份。

獨立的科學實驗室,既可以配合醫學院進行法醫學、病理學、藥理學的研究,也可以完成警方、檢方或者被告方。委託的犯罪現場證據鑑證工作,這對喬治的偵探工作,和那些希望第三方複核案件證據的人士,都是有極大幫助的。

這段時間以來,他對警方相關機構的工作效率和質量,都不是很滿意,而且,他們人員裝置和經費也確實不足,這種想法不是他別出心裁,後世在美國、日本等國家是廣泛存在的。

而且,科學實驗室執行起來之後,其實不需要他繼續大把扔錢,首先,很多委託工作是要正常收費的,其次,這種科研機構會得到政府補助,各慈善基金的捐助等等。

科學實驗室還可以研究開發,一些刑事偵破上用到的新技術和新裝備,比如用來檢測微量血液痕跡的發光氨,在刑偵工作中,就是一種很簡單也很有用的工具。

發光氨早在19世紀就被合成出來了,只是沒被應用到犯罪現場調查中而已,這種化合物在遇到血液時,與血紅蛋白中的鐵發生反應,顯出藍綠色的熒光。

這種檢測方法極為靈敏,即使滴一小滴血到一大缸水中,也能被檢測出來,由此可知是多麼難以把現場清洗乾淨了,周圍環境不可以太亮,發光大約持續30秒鐘,需要及時拍照。

當然發光氨肯定不是萬能的,漂白劑、尿液、動物血都會對它產生干擾,但是在多數情況下,它可以顯示必要的資訊,比如被擦掉的帶血腳印,和隱藏的血液飛濺等等,這是調查行兇者攻擊後有價值的資訊,可以幫助偵探們,對犯罪現場有更多的瞭解。

“我決定聘請這家顧問公司,兩年前,在自由廣場的大型購物中心重新裝潢時,這家公司受到委託,希望可以更有效的,利用購物中心內的活動會場,

他們因地制宜的規劃了一個甜點聖地,將購物中心內的甜點商店和咖啡店,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同時,還聯絡了各地知名的甜點店,吸引他們來商場開分店,又在報紙和女性雜誌等報導後,這個企劃獲得空前的成功。”

查德維克一邊說著,一邊從辦公桌的抽屜中,拿了一本商業雜誌出來,封面上有一個面帶笑容的年輕女人,好像有點眼熟,喬治看了半天,終於想起是一位著名的義大利電影演員。

“我們的大廈和投資公司,也需要為入駐的小企業提供綜合***,比如餐飲、法律、財務等等,而不能僅僅限於融資和物業管理,我需要他們來好好規劃一下”。

“我贊同,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我們的投資公司現在是一張白紙,是要有好的企劃,這項業務才能健康發展。”

“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專案,雖然開始階段千頭萬緒,有點不知所措,但是,如果換一個角度思考,正因為是白紙,所以可以畫任何地圖,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上,很自由,充滿了無限可能。”

查德維克在椅子上手舞足蹈、雙眼發亮,很興奮的說道。

“你能喜歡是最好的,但也別太累到自己了,以後心情要更加放輕鬆,你是主導公司的掌控者,那些具體的事情,多僱傭些人幫你管理。”喬治告誡的說。

生意上事情說完,查德維克又聊起了警方對簡雷諾茲的處理:

“果然是你想的那樣,他們沒有選擇抓人,還是在繼續跟蹤監視,我問了警局的朋友,他們派出的人員很多,在住所、醫院都安排了固定監測點,路上則是另一組人負責,還是很細緻小心的。”

“這種選擇是正常的,你不要忘記了,現在的時間,已經是第七起謀殺發生後的第24天了,在沒把握現在起訴的情況下,怎麼也要先堅持這段時間,期望簡雷諾茲的下一次作案,會帶給他們好運。

就像上次在紅旗酒吧時,你說的那樣操作,把她在犯罪現場抓個現行,不過,如果我之前猜測正確的話,簡雷諾茲現在是否已經發現,她被跟蹤監視了呢?”

喬治用指尖揉壓著太陽穴,他感到頭痛,因為他沒有答案。

“我這兩天都在放空大腦,沒去想案子,警方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查德威克說:“她的身上不是還有幾起案子麼?那個繼母瑪吉雷諾茲的,還有她們醫院失蹤的那個主治醫師,這些調查又不會驚動她,你都可以查啊?”

“嗯,已經在調查了,到目前為止,簡雷諾茲的主要活動區域都在東區,無論是住宅、學校還是醫院等,因此,前天我就已經安排林德和埃裡克他們,去東區的幾個警署進行初步調查了。

還是和上次一樣,去找可能是簡雷諾茲做過的案子,這邊的新案子有警方負責,我們暫時插不上手,但是,只要她過去做過的案子,我們在任何一起案件上有了突破口,就能拿下她。

我明天上午就會去她繼母家,還有那個維克麥基死亡的現場去看,雖然時間過去太久了,不可能有證據遺留下來,但是能瞭解簡的作案思路。”

週六上午,埃裡克載著喬治,來到維克麥基曾經喝酒的酒館所在街道上,在這裡和已經來到這裡的林德匯合。

偵探社的其他偵探,平時的穿著基本都是西裝革履,穿襯衣打領帶,林德則還是一如既往,戴著一頂黑扁帽,穿著一件灰色有人字形花紋的蘇格蘭呢短外套。

“就是這裡,大約晚上20點左右,維克麥基從酒館喝完酒出來,和幾個朋友在門口告別後,獨自一人向那邊走過去。”

林德的手中拿著一個筆記本,上面畫著附近街道的簡圖,他看著簡圖給喬治介紹著。

雖然是倫敦這樣變化劇烈、日新月異的大城市,但這裡是倫敦的老城區,住戶相對密集,又靠近鐵路和貨場,也沒哪個地產商有興趣來開發這裡。

時間已經過去了15年,物是人非,當年的那家酒館早就倒閉了,但是這條街道和兩旁的建築,並沒有發生什麼大變化,只是顯得更加破舊了而已。

林德一邊介紹著案情,一邊用手指著方向,引導著喬治和埃裡克前進,沿著街道走了一小段路,拐進那條小衚衕後,又向前走了一段,在一處牆角停下來,看著手裡的簡圖說道:

“就是這裡了,第二天早上過路的人,發現維克麥基倚靠在牆上死去,因為不知道他的步伐快慢,大概酒館到這裡,我已經計算過,也就兩分鍾到三分鐘之間。

他的屍體上,沒有被襲擊的傷痕,窒息前,掙扎時手指裡的泥土,身上的屍斑,地上、牆上、衣服上和身體上的痕跡都吻合,證明不是死在別處後,被拋屍在這裡,法醫判定的死亡時間也符合。

警方據此推斷,他是在酒館裡面,不小心吃到含有花生的食物,然後一個人走到這裡後突然發作,窒息死亡的。

我又找他當年的幾位工友瞭解過,他們很肯定的說,他當時雖然喝了不少,但是絕對沒有喝醉,分手時神志清醒、行動自如。

總之,一切都和平時下班後一樣,那天喝的酒也很正常,就是酒館提供的劣質威士忌,他也沒有多喝,離開酒館的時間也正常,也沒見到陌生人,不存在走到這裡後,醉倒在地的可能。

所以,如果他的死亡真是他殺,那只能是在從酒館到這裡的這段路上想辦法,怎麼讓他吃下含有花生的食物。

我把自己的疑問,問過他的幾位工友,他們都說這根本不可能,他自從在工地上,因為花生過敏差點死掉後,就非常小心各種食物,說他死亡之前的一段時間,在工地的午餐都是自己從家帶的,反正,我是沒想到辦法怎麼殺死他。”

說完這段話之後,他表現得有些遲疑,稍微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

“老闆,這個案子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您讓我查的另一件事倒是有點進展,就是簡可能犯過的其它案子,不過我總覺得事情太玄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都是我的推測。”

“說出來聽聽,即使有些詭異和不合情理,我也想知道是什麼,我們可以一起分析,”喬治之前一直只是靜靜的聽著,馬上很感興趣的鼓勵說。

“嗯,其實,這個案子不是警局檔案中查到的,最開始的時候,是道森和我講的,他不是和麥肯李斯特警督比較熟麼,就是負責調查,瑪吉雷諾茲自殺案子的那個偵探。

他們很久沒見了,前幾天知道了李斯特警督的訊息後,道森就去和他喝酒,李斯特警督一直就工作在東區分局。

所以,他們喝酒閒聊的時候,道森就和他打聽,是否還有一些看似自然,其實又有些不正常的死亡事件。

李斯特警督就和他說了這件事,死者也是東區分局的一位警督,名字叫邦尼詹金斯,過去曾經是李斯特警督的上級。

詹金斯警探是大概十一年前,在家裡吞槍自殺的,死亡時獨自一人在書房,用的是自己的配槍,留有手寫的遺書,妻子聽到動靜後,就立即從臥室趕過來,所以確鑿無疑的是自殺。

一位年富力強又前途廣大的高階警官,為什麼會突然在家裡自殺?在東區警署當時影響很大。

在將屍體下葬前,當時的分局長就下令調查,但是也怕他的自殺原因,對警隊聲譽有不好的影響,於是,調查組是進行的秘密調查,李斯特警探就是其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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