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卻道:“主人,此女是千術中人,正經玩是玩不過她的。她方才勾引主人,只怕有企圖。”

葉風心裡很不爽,遇上老千,那還打個屁!他想著玩幾把就離開,可就在這時,他耳中聽到女子的傳音:“小弟弟,不如我們合作如何?”

葉風眯起眼睛,賭場內設有禁制,不僅無法暗中傳音,連神念傳訊也行不通,這女人是如何做到的?

“我們面前這兩名大武師可不簡單,都是東齊很厲害的老千,是這家賭場故意派來對付我的。我一個人對付他們兩個有難度,因此很需要小弟弟幫忙。”女人道,“接下來,你只需要配合我。事成之後,贏的錢一人一半,如何?”

北冥第一個不同意:“主人不能答應她,她的許諾是鏡中花,水中月。跟一位武宗合作太危險了,事後她完全可以不認賬,甚至殺掉主人。”

“北冥,你可能證明她出千?”葉風問,剛進賭場大門的時候他可看見了,如果舉報老千成功,就可以獲取老千身上所有的東西。賭場這麼做,是為了防止有人在賭場出千,同時也是為了展示賭場在防範老千上的誠意。

“她識海中有一枚‘私語珠’,能無視此間禁制,與任何人暗中交流,這就是證據之一。”北冥道,“她的左眼也有問題,那只眼是假的,擁有透視能力。”

葉風吃了一驚:“透視?北冥,這裡不是隔絕神念嗎?你怎麼看得這麼清楚?”

北冥:“我發出的神念,從武神靈魂中衍生而出,這區區禁制根本無法隔絕。那女人的左眼,其實是一件天地靈物,價值連成。”

葉風是知道的,天地靈物是自然界中形成的瑰寶,有著奇特的效用。天地靈物的價值,一般難以預測,因為它們太稀少了。

聽北冥這麼說,葉風冷笑一聲。一旦跟這個女人合作,只怕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一頭老虎,會跟一隻小綿羊平分財產?與虎謀皮的事,他才不幹。可他要是不答應的話,女人則會憎恨他,同樣會對他不利,既如此,那就沒必要仁慈!

心頭轉了幾個念頭,他突然一推牌,道:“不玩了,有人出千!”

此言一出,整個賭場頓時冷靜下來,無數道目光投過來。那兩男三女,也是臉色微變,女人冷笑道:“出千?小弟弟,你說的人是誰?”

葉風冷笑:“是誰你心裡清楚。剛才有人暗中對我傳音,說要與我合作,贏了錢一人一半。”

對面兩人立刻站起來,目光鎖定那女人,冷冷道:“藏千紅,你竟敢在我們面前出千,找死不成?”

“轟!”

一股強大的精神壓力,瞬間籠罩整個賭場,不知哪位武君釋放了武魂。

被稱為藏千紅的女人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卻仍高聲道:“不知哪位前輩出手?可否聽我解釋?”

藏千紅雖被壓制,可臉上絲毫不慌張。她的秘密,不可能有人識破,就算武君也不行。她敢暗中給葉風傳音,就不怕她叫破。

對面男子冷笑:“你解釋什麼?我們盯了你半個月,今日你總算露出馬腳!”

“難道你們就聽他的一面之詞?”藏千紅一臉惱怒,“我還說他故意陷害我,你們信不信?”

葉風“嘿嘿”一笑,道:“明明是你說要與我一起出千,你否認也沒用。”

“哈哈哈……”藏千紅一陣大笑,身上的嫵媚勁一下沒有了,她的眼睛像針一樣盯著葉風,葉風居然被刺得眼睛發疼。

“小家夥,你敢汙衊我,這是在玩火,知道嗎?”女人冷冷道。

“哼!”對面男子一拍桌子,“藏千紅,在武君面前,你還敢囂張?你這樣做,已經不止一次了。上回那個後生,應該也跟你合作了?結果出城之後,就消失了,一定是被你殺了吧?”

葉風微驚,心說得虧沒答應,這女人果然會殺人滅口!

藏千紅一點兒都不擔憂,道:“捉賊捉髒,你們說我出千,可有證據?如果沒有證據,那就是你們賭場店大欺客,故意栽贓陷害!”

兩名男子也有些猶豫了,單憑葉風的一面之詞,確實不好給她定罪,否則會落人口實,給賭場名聲造成負面影響。他們不禁都看得葉風,希望他能給出證據。

葉風並不著急。他讓北冥看過了,女人身上的好東西可不少,這場買**賭博賺錢更輕鬆,他當即拱手:“我希望此間坐鎮的武君前輩,能夠出來一下。”

不等兩名男子說話,一位面白無須的老者,從後面走過來。他穿著普普通通的衣服,可身上的氣勢卻非同小可,彷彿是一位大權在握的君主,讓人心生仰視之感。他不知道活了幾百歲,眼睛裡,寫滿了人情冷暖與世間滄桑。

老者用他那雙看透世情的眸子,在葉風身上掃了一眼,讚道:“小娃娃的資質真好,可有師承了?”

葉風這會兒,自然不能用赤陽門弟子的身份,恭敬地道:“晚輩是陰陽教的弟子,同時也是東齊侯府的侍衛,見過武君!”

老者輕輕點頭:“年輕有為,不錯。”然後問,“你叫老夫出來,有何指教?”

葉風笑道:“這女人能夠暗中傳音給我,武君不覺得奇怪嗎?”

老者點頭:“我心中也有疑惑,你可知原因何在?”

葉風看了藏千紅一眼,後者輕蔑一笑,完全不把他當回事。這個地方隔絕神識,她看不透別人,別人同樣也看不透她。

“武君可聽說過私語珠?”葉風道。

藏千紅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將手伸向腰間。可老者伸手一招,她身上的幾樣儲物武具,就都到了他手中。

“私語珠我聽說過,一種術法,可在識海中凝聚出一枚私語珠。”武君道。

“沒錯,我想她的識海中,就有一枚私語珠。私語珠可以無視禁制,傳話給任何人,所以她才能傳音給我。”葉風道,“還請武君出手,將私語珠取出。”

探尋別人的識海這種事,也只有武君或更強大的人能做,這正是他請出老者的原因。

老者二話不說,伸手一撈,也不見什麼異象,藏千紅就慘叫一聲,她頭頂升起一團靈光,中間有一枚黃豆大小的珠子,載浮載沉,十分奇異。

“沒錯,果然是私語珠。”老者一擺手,那靈光又落入藏千紅頭部。

此刻,藏千紅臉色蒼白如紙,她不明白,葉風是如何知道她的秘密的。不過她不慌,冷冷道:“有私語珠,就代表我會出千嗎?”

“哼!你不出千,修煉私語珠幹什麼?據我所知,此術法修煉起來十分艱難,莫非你修煉著玩的?”賭場的那名大武師冷笑。

葉風這時突然問:“如果私語珠不算證據,那你的眼睛呢?它算不算證據?”

藏千紅彷彿被踩了尾巴的貓,瞳孔猛得一縮,尖聲道:“小子,你在找死!”

可武君老者雙指如鉤,挖向藏千紅左眼。他的速度明明不快,可藏千紅就是躲不開,左眼珠“波”得一聲就飛了出來,落入老者手中。藏千紅的左眼,是一枚假眼,取出之後,頓時留下一個黑洞洞的眼孔,十分駭人。

而下一刻,她的身體容貌發生劇烈變化,由風情萬種,驚豔嫵媚的女子,變成了一位雞皮鶴髮,容貌醜陋的老婦人。周圍傳來陣陣驚呼聲,顯然都吃驚於她的變化。

武君老者盯著假眼珠,沉吟道:“居然是傳說中的天地靈物,幻真之眼。此物不僅能讓持有者,擁透視的能力,還能隨意改變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堪稱異寶。”

“該死,小畜生,你敢害我!”藏千紅的聲音變得粗重蒼老,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著葉風,恨不得將他吃掉。

葉風也被嚇了一跳,方才居然被這個老婦人給勾引,他想想就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不過他並不怕對方,這老婦人沒安好心,想用媚功迷惑他當槍使,落到這步田地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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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君老者遙遙一指,藏千紅的力量就被封印起來,然後他笑著對葉風道:“按照賭場的規矩,藏千紅身上的一應之物,都歸你了。不過,這幻真之眼對我而言,頗為重要,我能否從你手中買下?”

“北冥,賣不賣?”葉風問。

“幻真之眼的功效,神靈寶衣在中後期都具備,留下來無用,賣。”北冥果斷地道,“不過價錢不能太低,一萬武尊幣。”

葉風心頭狂震:“一萬武尊幣?是不是太貴了?”

北冥:“不貴。這種寶貝,一般都在拍賣會上拍賣,要一萬還是少的。”

葉風心裡有了譜,他當即笑道:“武君需要,我自然不好留下,不過價錢上……”

“這個請小友放心,你是陰陽教弟子,其實老夫就是陰陽教退下來的內門長老,絕不會坑你。”老者笑著點出了這一重身份,然後報價道,“我給你八千武尊幣,你看如何?”

差了兩千,葉風當然不願意,他道:“一萬,不還價。”

“好,成交。”沒想到對方很爽快,“不過藏紅花身上其他的東西,你不能再要,可能答應?”

葉風並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雖說依賭場規矩,捉到老千後,一應之物歸舉報者,可賭場也要撈點好處。一萬武尊幣,相當於十五萬武君幣了,他算得上大發橫財,當場就同意:“好,我沒意見。”

金虎幾個人早跑到一邊看熱鬧了,他們瞧見葉風一下賺了十五萬武君幣,都羨慕的不得了,金虎豎起大拇指道:“葉兄,你狠!”

一下賺了這麼多,葉風已經沒興趣繼續賭了,他對金虎幾人道:“我要去一趟多寶樓,咱們就此告別吧。”

金虎幾個人沒再挽留,因為他們知道,葉風身上一下子多了一萬武尊幣是相當扎眼的,不知有多少人打他主意。就算有三大白銀世家,都未必能保他周全,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安全。

告辭之後,他直奔多寶樓。途中,北冥警告道:“主人,有四拔人暗中跟蹤。”

葉風冷笑:“讓他們跟著吧,跟了也白跟。”

古陽城的多寶樓,比燕國的氣派多了,葉風快步走過去,出示貴賓身份後,詢問掌櫃是否有精魂丹出售。掌櫃便把葉風請到第五層,帶他進入貴賓包間。

“貴客,咱們多寶樓的精魂丹品質上佳,每枚售價一百二十武君幣。”掌櫃笑著介紹,然後命人取來要品,讓葉風檢視。

那精魂丹有龍眼大小,是透明的,如同琉璃一般,外面環繞著一層靈光,一看就不是一般丹藥。

葉風詢問北冥之後,道:“好,我買六百枚。”

掌櫃什麼樣大客戶都接待過,他也不怎麼吃驚,只說:“貴客是三級貴賓,可以打八折,六百枚精魂丹,售價五萬七千六百武君幣。”

不算那一萬武尊幣,他身上還有大約五萬九千武君幣,倒也夠用,於是又問:“隱身符怎麼賣?”

掌櫃道:“隱身符都是一次性的,打八折後,初級隱身符五十武君幣一枚,以元氣催動;中級隱身符三百武君幣一枚,以靈氣催動;高階隱身符八百武君幣一枚,以武魂催動。”

葉風道:“給我八枚初級隱身符吧。”

就這樣,葉風花費五萬八千武君幣,買下了六百枚精魂丹,八道隱身符。出門的時候,他就催動了一道隱身符,悄無聲息地便離開了。那幾批人還在周圍等他出來,殊不知,正主早就跑遠了。

隱身符持續了一刻鍾才失效,但已經足夠了,葉風成功離開古陽城,並坐上飛雲往燕國趕。

飛雲的速度比不上雙人抬的飛天轎子,且對元氣的消耗很大,但葉風就圖個新鮮,興致勃勃地飛了老遠一段路,直到元氣不濟了,這才坐上了飛轎,返回赤陽門。

第二天正午,一頂雙人飛轎在赤陽門前落地,看門的弟子一猜就知道葉風回來了,因為整個赤陽門,也就葉風有能力這麼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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