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大哥,你怎麼了?在自言自語什麼呢?”

方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鄒兌身邊,一聲關心的發問,把鄒兌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鄒兌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就是還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有些苦惱。”

方平聽聞,面色一黯。鄒兌失憶的事情,她是已經知道的,雖然不能完全體會一個記不清楚自己過往的人的痛苦,她卻也替鄒兌難受。

風雨仍在繼續,卻沒有人再說話,氣氛一時沉默。鄒兌不再喝酒了,卻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菜,繼續看著樓外那無窮無盡的雨和模糊的風景。

此時,在酒樓的一個角落,一個灰衣老頭正側頭細細觀察著鄒兌。那老頭年約六旬,雙目炯炯有神,眉毛鬍鬚都已花白,他身上衣裳髒舊,卻毫不在意,右手正提著一隻酒壺不斷地把酒送入口中。

和老頭同桌的是一個漂亮的紅衣少女,長得明眸皓齒,秀麗動人,鬢邊的兩條小辮子調皮的跳動著。她看到老頭認真的樣子,“嘻嘻”一笑,露出一對淺淺的笑靨,問道:“師父,那個人什麼來歷啊?讓你這樣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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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轉回頭,反問那少女道:“小玉兒,你能看出什麼?”

那叫小玉兒的少女嘟了嘟嘴,脫口道:“我能看出他很英俊,很有男人味!”

老頭一聽,滿口酒一下噴了出來,重重咳嗽幾聲道:“胡鬧!有你這樣的徒弟真是辱沒了我‘神運算元’的名聲!”

小玉兒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這樣的笑聲對一個少女來說實在有些不雅,周圍的幾個客人皺了皺眉,一齊望向小玉兒,卻都被小玉兒清麗脫俗、充滿活力的容顏驚呆,心中忍不住暗暗讚歎。

神運算元看著小玉兒的笑臉,似乎回想起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傷感,輕輕嘆了口氣。小玉兒沒注意到神運算元的變化,也不理會周圍客人的目光,輕輕拉扯著神運算元的衣袖道:“師父,快說說啊!”

神運算元恢復了常態,點點頭,壓低聲音道:“他叫鄒兌,現在江湖人都稱他‘鐵指神通’,近一個月以來他強勢崛起,大小數十戰無一敗績,而且死在他手下的人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最可怕的是……”

神運算元故意賣了個關子,停下了說話,提起酒壺就喝。小玉兒聽出了興趣,急急地拉扯著神運算元的袖子道:“是什麼?師父,快說啊!”

神運算元“哈哈”一笑,放下了酒壺,接著道:“最可怕的是,這些人都是一招就死在了他的手下!”

小玉兒吃驚的張著嘴,結巴道:“不……不是真的吧……”說著情不自禁的向鄒兌望去。

但小玉兒沒看到鄒兌的正面,因為鄒兌似乎渾然不覺,目光始終望著樓外,背影冰冷地對著她。她反倒是引起了方神醫的注意,一把年紀的方神醫見到她如此美貌,一時間竟也是差點流口水,眼神淫蕩而貪婪。

小玉兒有些失望,厭惡地白了老色鬼方神醫一眼,迅速扭回了頭。

這時,有三個人沿著酒樓的樓梯走了上來。走在右首那人是一個大耳闊臉的和尚,手握一根有普通人手臂粗細的金剛伏魔杖;中間那人是一個道士,細眼尖臉,鼻下留了兩撇鬍鬚,手中拿了根拂塵;左首那人是一個英俊的青年,臉上傲氣十足,手中握著一把鑲金帶玉的寶劍。

那三人目光一掃閣樓,徑直就來到了鄒兌的坐的桌子旁,臉上都是傲慢、不屑的表情。中間那道士首先開口道:“你就是那個什麼狗屁鐵指神通?今日我們南江三友就是專門來會一會你!”

酒樓上吃飯的人一看三人的架勢,感到不妙,紛紛付錢走人。不一會,只剩下神運算元和小玉兒還在自顧自的喝酒,似乎根本不怕將要發生的一切。

小玉兒扭頭望了望那三人,輕啟皓齒,笑嘻嘻的向神運算元道:“師父,那三人又是什麼來歷啊?”

神運算元捋須笑道:“那和尚法號智達,精通‘金剛伏魔杖法’,力大無比,人送外號‘伏魔和尚’;中間那道人叫做長生子,善使暗器,外號‘千臂道人’;最後那青年是柳天元,以手中‘天穹劍’和‘天穹劍法’聞名江湖,外號‘南江神劍’。這三人結伴後自稱‘南江三友’,最近幾年在江湖中動作不小,接連打敗了幾位響噹噹的武林人物,武功高著哩!”

小玉兒聽完,又看了看那三人,撇撇嘴道:“名號到是挺威風的,就是看起來不像好人。”

南江三友似乎聽出了有人在議論他們,一齊轉頭看向小玉兒和神運算元。看到是一個美貌少女和一個普通老頭時,三人都沒在意。而柳天元看到小玉兒生得美貌,更是討好的向小玉兒一笑。

小玉兒回了柳天元一個鬼臉,轉回了頭,不再理會那三人。

神運算元卻被小玉兒剛才的話嚇得不輕,抹了抹額頭的汗道:“你呀!就是口無遮攔,他們可都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差點……差點闖禍……”

悄悄瞟了瞟那三人,看到三人都專心的盯著鄒兌,神運算元總算放下了心,小聲自語道,“還好……還好……”

鄒兌看到三人殺氣騰騰的瞪著自己,卻是笑了起來。他本來以為這三人是為了天機盒來的,沒想到聽意思是來找自己切磋挑戰,這也算頭一遭了,倒有點意思。

站起身來,鄒兌笑道:“三位想找在下切磋?也不必急於一時,來來來!先嗑點瓜子,咱們坐下閒聊兩句!”說著,把桌子上一個綠色的布袋推向三人,並拇指和食指捏起了一顆葵花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人都是一呆,不解地看著鄒兌。鄒兌把瓜子放入口中,笑道:“放心吧,沒毒的!這可是重陽城的炒貨王黃家的手藝,每一粒瓜子都精心挑選,加上獨門香料加工,三十三道程式炒制,天下獨一無二!各位平時想吃還吃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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