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兌聽著,面色凝重地連連點頭,那頭玄武巨獸的厲害根本不用多說,自己能在其爪牙下死裡逃生,的確是夠幸運的。

武興感嘆著又道:“實話實說,即便是我面對那頭畜生,想要安然無恙地跑到此處,也著實沒有幾分把握。那頭畜生,只怕任何人這輩子都不願意第二次面對它……”

鄒兌再次點頭,親自見識到那玄武巨獸的厲害,並死裡逃生之後,他的確打死也不想在第二次面對這樣一頭怪獸。因為這一次雖然幸運脫逃,下一次卻未必有這麼幸運了。

但以武興這樣的實力,對於那頭玄武巨獸也如此畏懼,還是讓鄒兌有些吃驚,忍不住問了一句:“前輩當真也拿那畜生沒有辦法嗎?”

武興嘆息搖頭道:“若有辦法,我還會被困在此處?”

鄒兌一怔,這才明白了武興為何會在這洞窟中隱居的原因——原來不是武興有這愛好,根本是外頭那玄武巨獸陰魂不散,讓武興走不出這洞窟。

頓了頓,武興嘆息著又道:“那畜生的確太強了,尤其是嗅覺和感知驚人。它將這整片的黑暗森林都當做了它的地盤,一旦有不屬於這片黑暗森林的人或物進入,它將會第一時間發現,並展開不死不休地追殺。我當年年輕全盛之時,也在這畜生爪牙下吃了大虧,更不用說現在手腳都殘廢了,更不可能有幾分把握……”

武興的嘆息讓鄒兌也沉默了下來,無奈地發現自己雖然不想再次面對那玄武巨獸,但想要從這古墓中安全逃脫,再次走出這洞穴面對那玄武巨獸,似乎又是無法避免的。

一時間,鄒兌對此也只感覺極為頭疼。

武興顯然也不想多提當年的事情,略頓了頓之後,就岔開了話題。

二人聊了一陣,喝了幾碗水,鄒兌起身活動了下。

這些時日,鄒兌一旦有時間,就會拿出《藥道真解》研讀,漸漸的對於藥道的興趣越來越濃,對於靈藥植物等的認識也遠比以前更勝。此時,鄒兌感興趣地來到這洞窟中生長的植物之前,以欣賞的目光一路觀察著。

看了幾眼,鄒兌禁不住驚歎道:“沒想到前輩在栽培靈藥之上的造詣竟然高到如此地步,前輩培養的這些靈草靈藥幾乎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若不仔細辨識,只怕就當做了野生的靈草靈藥了。”

聽得鄒兌的驚歎,武興吃了一驚:“小友也專研過藥道?小友是如何看出這些靈草靈藥是我種植的?”

鄒兌謙虛道:“晚輩只是懂得一點藥道皮毛而已。晚輩學習過的藥道典籍中有雲:‘之於蠻荒之野,靈自內秀;之於溫然之室,靈自外出。’這些靈草靈藥雖然和野生的極為相似,但所透出的靈氣等終究有小小差別,還是能被辨識出是人工種植的。”

隨著藥道水準的迅速提升,鄒兌對於藥道的理論等也理解得越發深刻。此時他侃侃而談,無意之間竟將《藥道真解》中的語句也複述了出來。

這句話的意思是,野生的靈草靈藥的靈性是出自本源的,天然就誕生出來;而溫室之中人工栽培的靈草靈藥,無論如何栽培,其靈性都只會表現在體表,而不會發自本源。

這就好比一個忽然間發財的暴發戶,即便有再多的錢財,在氣質和本性方面,也始終和真正書香世家的子弟有不小差距。因此,人工栽培的靈草靈藥雖然能用,但在藥效等方面卻始終比不得野生的靈草靈藥。

鄒兌是在對武興信任的情況下,無意識地透露出《藥道真解》中的理論的,他根本沒想到他這句話才出口,武興面色瞬間變得陰冷無比,雙目之中無窮的殺意竟是爆湧而出。

就在鄒兌大吃一驚時,武興的身影一閃,留下了一道殘影,以驚人的速度衝向了鄒兌。

“前輩……”

鄒兌喊了一聲,卻發現武興已經出手,殘臂上纏繞的藤蔓瞬間繃直,如同鋒利長劍一般朝著鄒兌的咽喉點來,竟是一上來就施展了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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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一刻,鄒兌即便不明白武興為什麼會忽然翻臉,卻也知道武興是當真想要取他性命。如此近的距離,在武興可怕的速度下,鄒兌根本來不及再多想,瞬間抽出了背上長劍,直接施展劍法,“刷刷”幾劍劈斬向武興。

鄒兌的劍法迅捷如風,驚似雷霆,一下將武興前進的道路完全封死。武興眼神之中微微閃現出一絲詫異,隨即卻是冷哼一聲,根本無視鄒兌劈斬而出的片片劍影,身形反而再次加速。

在鄒兌震驚的目光中,武興的身形如同透明一般,直接從一片劍影之中穿過,殘缺右臂上纏繞的藤萌,直勾勾地朝著他的喉嚨刺來。

鄒兌眉目凝著,顧不得多想,腳步一滑,朝著右側閃避開去。可鄒兌沒有想到,他這一閃避,那藤蔓卻已經提前改變了方向,朝著左側一偏,尖端反而又更緊地指向他的喉嚨。

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整個看上去,就彷彿是鄒兌主動將喉嚨朝著那藤蔓尖端送去一般。鄒兌一身的冷汗,但此時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時間防禦和閃避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尖銳的藤蔓尖端一絲絲接近自己的喉嚨。

喉嚨皮膚已經被藤蔓尖端刺得生痛,就在鄒兌覺得自己會死在這根藤蔓下的時候,那藤蔓卻彷彿凝固了一般,忽然不再前進半點。

鄒兌怔了怔,抬眼望去,卻發現原來是武興主動停止了攻擊。

鄒兌不由得也是吃了一驚,頗為疑惑,剛才武興所爆發出來的殺意可是實實在在的不做假的,他絲毫沒懷疑武興瞬間翻臉後已經打算取他的性命。但此時武興卻忽然又停了下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我所編寫的《武興遺書》在你手上?”

武興冷冷看著鄒兌,口中語氣冰冷地問了一句,右臂上纏繞的藤蔓卻依然繃得筆直,甚至尖端已經有一絲刺破了鄒兌的皮膚,隱隱冒出了一顆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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