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哈哈”一笑,看著鄒兌,一捋長鬚,感嘆一聲道:“老夫的名字嗎?不知道被困在這地方多少年了,你若不提起,老夫只怕自己都要忘了啊……”

頓了頓,灰袍老者目中精光閃動,正色說道:“老夫名叫武興!”

武興!

一瞬間,這個名字如同一記有力的雷霆,猛然在鄒兌的腦海中炸響開來,讓鄒兌的身軀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數下。

武興,難道是那個被當做反面教材的武道怪才武興前輩?

對於別人來說,武興也許是笑話的代名詞,但對於認真研究了武興的武道,並有極大收穫的鄒兌來說,武興這個名字的意義可不一般。如果眼前的當真是那個武興的話……

“前……前輩……您是那個武道怪才武興前輩?”

鄒兌心頭掀起著驚濤駭浪,忍不住試探問了一聲。

聽出鄒兌的話中的不敢相信,灰袍老者“哈哈”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還聽過我的名字。怎麼,不像嗎?我武興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何況我的名聲難道很大,大到有讓人冒充的價值?”

灰袍老者這句反問讓鄒兌一怔,隨即禁不住連連點頭。的確,武興在大荒的武修界,歷來是一個被人嘲笑的角色,除了實力被人認可外,其他方面都是笑柄,根本就沒有多少冒充的價值。

此刻,鄒兌已經是相信了眼前這灰袍老者就是武興了,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眼睛卻猛然睜大了。

無意中,鄒兌注意到一身灰袍的武興身形矮得不像話,右臂衣袖也是空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右臂存在的跡象。而當武興無意中甩了下衣袖之後,鄒兌更是完全看清楚了,武興竟是完全殘廢了,沒了右臂,而雙腿估計也同樣出了問題。

注意到鄒兌的目光,武興卻沒有掩藏的意思,“哈哈”笑道:“很吃驚嗎?沒錯,我的確是一個四肢殘廢的廢人。”說著,武興將衣袖和衣袍下襬甩了起來。

這一下,鄒兌更是吃驚,因為武興的殘疾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只見武興一條左臂雖然相對完整,卻也沒了左掌,在殘端腕部纏繞著一截墨綠色的藤蔓;武興的雙腿還更加悽慘,幾乎是齊根而斷的,只剩下了一小點殘端。

這樣可怕的殘缺,讓人難以想象當初武興到底是遭遇到了何等的兇險,因為只要從雙腿截斷的位置往上一點,就不是斷腿的問題,而是身軀一分為二,慘死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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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輩……”

鄒兌張了張嘴,卻安慰覺得不合適,說其他的也覺得不合適,一時間不知道要說點什麼。

武興看到鄒兌的表情,卻是極為坦然,“哈哈”一笑:“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我武興的幸運。”

鄒兌點頭笑道:“前輩如此豁達,令人敬佩。”

武興“哈哈”一笑,抬起殘臂,指了指左側:“我這地方十分簡陋,你就將就坐一坐吧。”

鄒兌順著武興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武興身側不遠處,竟有幾把植物藤條巧妙交織成的天然椅子。鄒兌只看了幾眼,就懷疑這藤條椅子不是天然的,而是武興的手法,卻沒多說什麼,客氣一聲後,幾步上前,在藤條椅子上坐了下來。

鄒兌坐下後,武興變戲法一般衣袖一甩,地面上立即多出了兩隻破舊的瓷碗。武興又右臂一甩,右臂上纏繞的藤蔓立即如活過來一般繃直了,頂端朝著破舊瓷碗中點了點。

就見藤條的尖端水色光芒閃爍,迅速凝結出了水滴,片刻的工夫就將兩隻瓷碗盛滿。

鄒兌卻被武興的手段震驚了,只憑這一手,武興就至少是“衝脈境”的武修。因為只有到達“衝脈境”,武修才能初步操控空間元力。

“小友,我這裡比較簡陋,就用普通的露水招待你了。”

武興說著,殘臂靈活地將瓷碗朝鄒兌那邊一推。

鄒兌不是多講究的人,也不想拒絕武興的好意,端起殘破的瓷碗,笑道:“多謝前輩。”說著,一口飲盡。

“好!哈哈,倒是個痛快的人!”

武興“哈哈”大笑著,也用藤蔓捲起自己的瓷碗,痛快喝了幾口。

放下瓷碗,武興忽然問道:“小友,你是如何來到這地方的?”

鄒兌怔了怔,苦笑搖頭道:“說來話長……晚輩是被人挾持進入古墓,之後又陰差陽錯之下,才來到前輩這裡的。”

武興感興趣地道:“哦,這麼說來,你不是一個人來的?”

鄒兌點點頭道:“晚輩等十餘人是被兩名‘衝脈境’武修劫持的……”

“衝脈境?哼哼……”

武興鼻孔中哼哼了兩聲,顯然對於“衝脈境”的武修並不放在眼中。

鄒兌卻是主動注意到了武興的反應。他可沒有武興那等實力,“衝脈境”的武修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如同天塹一般無法跨越,武興這樣蔑視“衝脈境”武修,莫非武興的修為實力還在“衝脈境”之上?

鄒兌卻沒再多想,說道:“這也只能怪晚輩等技不如人,只能被那兩人當做了踩踏機關等的工具,一路上死的死,傷的傷,連晚輩一名好友也不幸殞命。最終只有晚輩幸運逃出魔掌,活了下來……”

口中繼續說著,鄒兌也是心頭難受,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

因為共患難有並多次互相救助的緣故,和時善早短短時間的相處,鄒兌對時善早已經大為改觀,看著時善早被那玄武巨獸咬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尤其又有謊言騙取了時善早的信任這個“梗”在,這讓鄒兌心頭始終被堵著,一提起就心頭沉悶。

武興勸慰道:“小友不必難過,凡事還要向前看,只要活著就好。好好的修煉,將來把那二人滅殺掉,替你的朋友報仇就可。”

鄒兌忙道:“多謝前輩開解。”

又聊了兩句,武興端起瓷碗喝了一口,忽然說道:“不過小友,不得不說你的確是很幸運的。你們應該是驚動了那頭玄武畜生了吧,那樣的情況下,你竟然還能毫髮無傷地跑到我這裡來,這可是了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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