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謝凱都是在渾渾噩噩狀態中度過的。
他口中沒有說出來，喝酒柳旭也不阻止。
葉卡捷琳娜平時也不吭聲，默默地照顧著謝凱，根本就不像燕子，也沒有趁著謝凱在這種渾噩狀態中套取各種機密。
謝凱狀態不好，在這燕子面前，如果是說普通的什麼見聞，他不會警惕，只要問任何跟紅旗集團有關的，謝凱都會警惕。
柳旭如同一點都不擔心兒子的情況。
謝建國放下手中繁忙的工作，回來卻被謝凱拉著喝酒，柳旭反而讓他陪著謝凱喝，這讓謝建國氣得跟柳旭大吵一架，丟下一句“你早晚害死自己的親兒子”就走了。
“這樣也好，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才4，像個小老頭一樣，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要是之前聽我的，出國留學，哪裡能有這麼大的壓力！”
柳旭看著喝醉後睡著的謝凱，嘆了口氣。
兒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兩歲才送到基地託兒所，即使那樣，每天晚上還得帶著，一直到後來五六歲……
生孩子的那種痛苦，只有女人能體會。
兒子後來的成長，他們夫妻兩忙著工作，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管，缺少了參與。
心中能不愧疚麼？
可有些事情，必須得有犧牲。
這些犧牲，不是誰想犧牲就能做出來的。
每天晚上，喝醉的謝凱，幾乎都是葉卡捷琳娜扶著進房間的。
這樣的事情，一直持續了一個星期。
“差不多了吧？”
又一天，柳旭問葉卡捷琳娜。
葉卡捷琳娜點了點頭，紅霞爬滿了臉。
“等確定了，告訴我，我會為你安排好一切。另外，你媽那邊，希望你能給她說說，別扣著人不放，要不然，到時候誰都沒好處。”柳旭冷哼一聲，本來想要趕葉卡捷琳娜走，作為女人，終究還是心軟，“今晚最後一次！”
葉卡捷琳娜一臉歡喜。
而醫院裡面，鄭康梅跟張華忠等人，都是驚喜地看著醫生：“標本錯了，我爸只是胃潰瘍，不是胃癌？”
醫生心中哀怨，臉上卻只能擠出抱歉的表情：“是的，確實只是胃潰瘍……”
心中則是罵死了病床上的鄭宇成。
這是砸整個醫院的招牌啊。
可看著這老頭，為了裝得像，餓了自己好幾天，還喝了不少酒，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要是那幫子首長知道了真相……
“那就好，那就好！”鄭康梅一臉激動，隨後對病床上的鄭宇成說到：“爸，你聽到沒有，醫生說只是胃潰瘍……”
醫生暗自嘆了口氣，出了病房。
鄭宇成看著女兒，同樣嘆了口氣。
這也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了。
原本，他以為到死閨女都不會原諒他。
那就會成為他一輩子唯一的遺憾了，謝凱這孩子，還是不錯的。
“汪叔，您來了？”鄭康梅因為鄭宇成只是胃潰瘍，心情大好，見汪貴林過來，急忙打招呼。
“梅子，我跟你爸有些事情需要單獨談談。”汪貴林點了點頭，臉上也擠出了笑容。
鄭康梅自然知道規矩，主動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主動把門給關上了。
“成了？”鄭宇成在閨女出去後，翻身爬了起來，“躺著太難受了，再不成，就裝不下去了……”
“要是沒成，醫生能宣佈你的病是誤診麼，就幫著撒個謊，一千萬的經費沒了……”汪貴林有些肉痛，“要是那小子知道了，不知道怎麼鬧騰。”
“他為什麼知道？你，我，柳旭，還有就是醫生，不這樣幹，你覺得能成？蘇聯那邊的人出發了沒有？”鄭宇成看著門外，眉頭一挑，哪裡有病入膏肓的半點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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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伊蓮娜要求，確認她閨女懷上了才行。”汪貴林搖頭，“不過很快就能知道了。”
鄭宇成對於這結果倒也沒有意外。
“你說那女人究竟玩的哪一出？如果到時候真的以孩子為要挾，這得了？”鄭宇成問汪貴林，“別到時候在咱們眼皮下搞事兒，給謝凱小子留下後患。”
“後患個屁，河蟹那邊已經調集了一個小隊，專門負責這事情。而且這是葉卡捷琳娜自願的，老實點，可以讓她在咱們國內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要是不老實……哼哼……”說到這裡，汪貴林臉上浮現出一抹狠辣。
這事情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比較復雜。
“他們那邊的資金，不是要透過香江進來麼？而且他們的資產，要透過咱們才能變現，如果整么蛾子，咱們讓他們血本無歸！”鄭宇成倒不在意。
外人看起來，事情倒也錯綜複雜。
可對於參與的人，甚至策劃這事情的人來說，就很簡單了。
葉卡捷琳娜確實是克格勃培養的高階間諜，卻因為家裡背景強硬，沒有被派去執行任務，要不然，也沒有可能到中國。
她是代表著一些人的利益。
剛好，克格勃尋找人員準備派往中國，埋伏在謝凱身邊；而伊琳娜代表著一部分的利益，想要把手中已經屬於他們自己的國有資產變成私人的，就需要找人幫忙了。
鄭權能用低價買到飛機，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出手的，要不然能有這麼容易？
而伊琳娜等人，則是不願意把資金轉到歐洲，畢竟那太過危險了。
他們卻又不相信鄭宇成這些人，謝建國並不知道交易細節，知道也沒有可能讓對方信任。
這就需要一個雙方都信任的平衡點。
恰好，葉卡捷琳娜就變成了個關鍵。
僅僅是葉卡捷琳娜到中國，自然是無法讓伊蓮娜跟其他人放心，如果有了謝凱的孩子，這就不一樣了，一旦鄭宇成等人反悔，到時候這孩子就可以去爭奪謝凱的家產……
這也是無奈的事情。
雙方都是擔心對方坑了自己，所有的交易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不是問題，反正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如果他們答應的人沒有過來，那麼，孩子也就沒有必要留了……”
兩個老家夥都是心狠手辣。
為了基地的利益，什麼手段都能使得出來的。
蘇聯人要想在這上面佔便宜，根本就沒有可能。
“既然事情已經差不多了，該告訴那小子好消息了。”鄭宇成這幾天都知道謝凱的狀況。
謝凱平時吊兒郎當，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實際上卻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
曾經鄭宇成喝酒喝得胃出血，謝凱可是親自把他送到首都來的。
“先不急吧，萬一沒懷上……”
“你覺得這手段用了一次，還能用第二次？孫娟那丫頭，算著日子，一次就能成功，這都好幾天了……”鄭宇成苦笑不已，“要讓他發現了，這不得了。為什麼沒有人敢告訴他孫娟的事情？就連莫齊都不敢！要不是你之前有一次喝酒喝得胃出血，你覺得他能信？”
確實沒有人敢告訴謝凱孫娟孩子的事情。
孩子由錢多多跟李麗養著，不知道的人都認為是錢多多跟李麗的孩子。
鄭宇成等人都知道內情，唯獨謝凱不知道。
一旦謝凱知道，就全完了。
以謝凱的性子，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沒法處理。
孫娟從小跟謝凱一起長大。
現在再加上一個蘇聯女人……
這樣的事情，非得讓謝凱瘋了不可。
鄭宇成跟汪貴林幾人本來也沒有打算用這樣的手段，可謝凱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這就讓他們沒辦法了。伊蓮娜又非得要求這樣才能合作。
無奈之下，他們想到了當年孫娟是如何懷上孩子的事兒，再加上鄭宇成胃有問題，到醫院檢查，這老家夥腦門一拍，就出了這個主意。
反正伊蓮娜要求是自己閨女懷上謝凱的孩子。
為什麼有這樣的要求？
僅僅是柳旭的產業，就已經讓伊蓮娜眼饞不已，哪怕謝凱有了孩子，以後自己外孫也能繼承一半什麼的。
更不要說謝凱自己還有遠比柳旭更龐大的產業。
至於犧牲自己的閨女？
不是伊蓮娜這個當媽的狠，而是他們快要保護不了自己的閨女了。
蘇聯已經名存實亡，他們又不是核心權利機構的人，而燕子的身份，讓葉卡捷琳娜的命運根本無法自己掌握。
現在這樣的結果，對葉卡捷琳娜是最好的。
在中國，就可以不再回去。
有個孩子，未來也就有了依仗。
“也為難了莫齊這孩子，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丈夫這樣。”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她丈夫處在這個位置？至少，比外面那些暴發戶好很多，有錢就一堆女人，到處沾花惹草，謝凱至少沒有在這方面讓她傷心。兩次，都不是他願意的……”汪貴林嘆了口氣，“虧得我閨女出嫁早。”
“終究我們不是好人。”鄭宇成倒無所謂。
看時間差不多了，汪貴林就離開了醫院。
謝凱這段時間渾渾噩噩的，很難接受這樣的打擊。
即使看到汪貴林，他也只是笑了笑，裹著毯子的他，就這樣攤在沙發上。
最終，他會親眼看著汪貴林等人一個個去世。
也許到汪貴林去世的時候，自己也就不會傷心了。
“好消息，老鄭那是誤診，嚴重胃潰瘍，不是胃癌。”汪貴林沒有繞圈子。
謝凱一聽，頓時坐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