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薩沒有說話,她只是安靜的聽著侯老虎的陳述。田間地頭上,走著走著就能夠見到某個在地裡幹活兒的老農。又或者是辦事兒回來的漢子,侯老虎一路跟這些人打招呼。一邊頭也不回的繼續對著麗薩道。

兩人走著走著,已經遠遠的可以看到祠堂了。夕陽下,還沒有被粉刷的祠堂看起來帶著一種讓人不由得肅然起敬的肅穆感。祠堂前的空地上,一群光著上身的漢子在呼喝著打著拳。

“砰~砰~……”他們每一腳踩在地上,彷彿踩在了人的心上。任何觀者,都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震。那種力量感,那種澎湃而出之氣,讓人仿若在看著一場精心準備的、讓人荷爾蒙不由自主澎湃起來的戰鬥。

儘管它沒有硝煙,沒有血腥。但那些漢子臉上的表情,他們每一拳打出的動作。都在不自覺中,帶著讓人震撼的視覺效果。尤其是他們的背景,是這座夕陽下的祠堂。

“簡單說,你嫁給他很可能面臨的是成為一個寡婦。也許運氣好,他癱瘓一輩子。然後你這輩子端茶遞水,把屎把尿。窩在這個小山村裡面,和外面的繁華再也見不到了。”

侯老虎背著手,輕聲道:“沒有豪車,沒有好酒。沒有什麼宴會,往來的估計也都是我這樣的廝殺漢子。要麼,就是村裡那些田間地頭上刨口吃的漢子。”

“所以,你想清楚了。再給我答覆。”侯老虎背著手,輕聲道:“你現在可以不用回答我,先在這裡住幾天吧。先嘗試這裡的生活,然後再給我答案。”

麗薩安靜的聽著侯老虎的話,直到他說完了。這才輕聲問道:“您說完了嗎?!”

“說完了。”侯老虎的腳步沒有停下來,依舊向著祠堂走去。麗薩跟在他的身後,低著頭輕聲道:“我其實早就知道,侯沒有死。但我當時並沒有來找他,因為我知道衝動是沒有用的……”

麗薩的頭低著,但她的聲音卻是那麼的乾脆而堅定:“從前,侯總是說我不懂華夏文化。所以,這一年的時間我幾乎都在瞭解華夏的歷史、人文,還有傳統。當然,我做的並不止這些。”

“我的哥哥顯然對於我跟侯在一起,是不贊同的。所以他隱瞞了侯活著的訊息,甚至侯的戰友們也隱瞞了這個訊息。這都無所謂,我知道侯活著就行了。兩年的時間,我把自己跟西利埃克斯家族的資產基本切離。”

麗薩的頭緩緩的昂起來,望著天際淡淡的道:“您說的宴會,從一年前我就不再去了。更多的時間,我用來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儘管哥哥給了我不少,但要和侯在一起。我覺得我們還是花自己的錢比較安心。”

侯老虎的腳步頓了頓,但卻沒有停下來。很明顯的,他的腳步放緩了。似乎他也很想聽,麗薩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我們現在的資產,在完全跟西利埃克斯家族切割之後還有法國南部兩個酒莊的股份、一家全資在魔都註冊的進出口公司。考慮到風險問題,我為我們置換了一部分的黃金和美國國債債券。”

頓了頓,麗薩笑著道:“我想,只要我們沒有太過揮霍。那麼這些足夠讓我們安靜的過完這一輩子了。魔都的那家進出口公司,現在已經開始正式運營了。代理的是我們持有股份的那兩家公司的葡萄酒,目前來說銷量不錯。根據估算,每年至少有兩百萬左右的收入。當然,我是指華夏的貨幣單元。”

“侯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我和他是密不可分的。可惜的是,他似乎對於經營公司沒有什麼興趣。”麗薩有些生氣的道:“從前我試圖把我名下的公司交給他經營,可惜的是他似乎比較喜歡鍛鍊自己的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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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薩撫著自己的額頭,輕聲道:“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他即使癱瘓了,也無所謂。我已經調查過了。給霍金做輪椅的公司,可以幫忙定做一張同型別的椅子。霍金的狀況比較嚴重,只有眼球和三根手指可以動。我想,侯的狀況最差不至於到那樣。”

“即使是那樣,也無所謂。只要眼球能動,我們就能夠透過眼球捕捉完成聲音合成。他一樣可以說話。雖然動不了,但可以指揮其他人按照他的要求幫他做廚藝試驗。試驗一些新菜,然後我來品嚐。”

卻見麗薩撩起來自己微微垂下的秀髮,輕聲道:“外接骨骼的情況我也專門的去收集過,隨著科技的發展外接骨骼會出現並成熟起來。到時候,侯完全可以藉助外接骨骼重新站起來。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只要他想做我都會支援。無論什麼事。”

“您作為長輩,擔心是應該的。但我可以告訴您的是,我不會離開侯。”麗薩微微一笑,輕聲道:“從我和他說,我要成為他的女人那一刻開始。我就是他的女人了,直到我死。”

“我會陪著他走下去,以他女人的身份。為他生孩子,為他做一切。不必擔心我們無法維持夫妻生活,現代科技已經可以達到人工受孕了。我們有足夠的資金,完成我們想要孩子的夢想。當然,這是建立在侯已經徹底的癱瘓的情況下……”

侯老虎安靜的聽著,一句也沒有插話。他看著麗薩的眼神,也漸漸的軟了下來。良久之後,麗薩才停止了說話。她依然低著頭,一言不發。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走到了祠堂前。

侯老虎伸出手指,指著正在練拳的侯大盛輕聲道:“他,在那裡。如果你們處了,他對你不好。過來給我說。”

麗薩笑了笑,點了點頭。此時的侯大盛,看起來實在很man。夕陽下,他揮汗如雨。勻稱而結實的肌肉,儘管是套在了負重背心之下。但還是隨著貼身的背心起伏若隱若現。

每一聲呼喝之下,每一拳似乎都能夠打出破風之感。一種力量下暴力的美感,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麗薩安靜的看著侯大盛打拳,一言不發。她眼神迷醉,就像是在看著這個世界上最精美的藝術品。也像是,在看著自己的丈夫、看著自己的至親。巨狼和博士也看到了麗薩,但麗薩此時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

此時的麗薩,整個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侯大盛的身上。隨著侯大盛的動作而起伏,隨著侯大盛的汗滴而轉動。

良久之後,侯大盛終於緩緩的收了拳。麗薩這才從隨身的包裡面,拿出了一隻毛巾走了上去。侯大盛就這麼微笑的,看著麗薩走過來。任由這位法國姑娘,用毛巾擦拭掉他臉上的汗水。

“你到了?!”當麗薩擦拭掉他臉上的汗水,二人四目相對的時候侯大盛輕輕的問出了這麼一句。麗薩點了點頭:“是的,我來了。”

侯大盛咧嘴笑了:“不嫌棄我人比較混帳,做事比較混蛋。愛冒險,愛死撐的話……”

“我願意嫁給你。”麗薩也笑了,和侯大盛的那種咧嘴大笑不一樣。她笑起來很美,猶如一朵盛開的紅玫瑰。夕陽灑在她的臉上,就像是滴在了花朵上的露珠。讓她顯得是那麼的嬌豔:“所以,你願意娶我嗎?!”

侯大盛哈哈一笑,卻見他牽著麗薩就徑直走到了侯老虎面前看著自己的大伯一字一句的道:“族譜裡面,我的名字下面。寫上麗薩的名字!”

麗薩笑了,她的眼中隱隱含著淚水在笑。用了一年來研究華夏人文傳統的她,比誰都知道把名字寫進族譜裡面的意義。這意味著,他將從家族自己最根基的地方,認同你成為他的妻子。

族譜,尤其是侯大盛他們家族這樣的族譜不是輕易能寫進去的。任何一個寫進去的名字,都將意味著他們成為這個家族的一份子。

“這個姑娘不錯,你要對得起人家。”侯老虎笑了笑,他抬手眯著眼睛看了眼夕陽:“今兒日子就不錯,晚上讓其他幾個房的都來吧!畢竟你是長房孫子,結婚是大事。得大家都見證。”

說著,侯老虎抬眼向大勇、大奇望去。這倆二話不說,撒腿就跑!好傢伙,侯大盛要結婚了。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而且女方還是一個外國人。大勇和大奇,倒是對這個沒啥看法。

就是擔心幾個老爺子,那幾個老爺子有兩位可是抗美援朝上下來的。據說還跟當年法國的軍隊幹過,有一個後來去過安南。也跟法國佬掐過,不知道那兩位老爺子會不會有想法啊……

“頭兒,這不會就算是結婚儀式了吧……”女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步回來了。她臉上的潮紅褪去了,臉色有些發白:“這也太簡單了吧?!法克!麗薩可是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千山萬水的來找他啊!就這麼簡單處理了麼?!”

巨狼呵呵一笑,拍著女巫的肩膀道:“他們之間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問那麼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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