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菸嗎？”高鳴笑著問道。
金大棒子聽了，笑嘻嘻的點頭。
見高鳴這是要發煙的節奏，金猛口水差點兒都滴下來了，高鳴曾給過他的那根煙是他這輩子抽得最香的一根，因為捨不得一下抽完了，每次點燃他只抽一口，這一天過去了，煙已經只剩下個菸屁股了。
沒想到，到現在還能再蹭一根。
高鳴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遞過去，這煙是他事先從周先那裡弄來的。金線草香菸他身上也沒帶多少，要是見人發一根，他還真搞不起。
就用這精品紅鶴樓吧，好歹也算是幾十塊錢一包的。
雖然跟金線草香菸沒法兒比，但六十一包的軟裝紅鶴樓，在普通人眼中自然算得上極為不錯的了。
金大棒子臉上的傻笑更濃，然後那雙髒手在身上的破棉襖上擦了擦，然雙手恭敬的去接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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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巴巴的看了半天，卻是包紅鶴樓，雖說也是平日裡決計抽不上的煙，但旁邊的金猛還是有些失望。
“好煙那。”金大棒子接過那包軟裝紅鶴樓，開啟包裝後，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一臉陶醉的模樣。
“村長，你咋還整的不稀罕這煙一樣的？給你。”金大棒子望著有眼裡帶著幾分失落的金猛說著，接著，他先抽出一根遞給臉色泛起幾絲尷尬的金猛，然後自己拿出一根叼在嘴上，最後手腳極為麻利的把餘下的一包煙揣進他那身破棉襖裡。
“個****的，給你發一根你咋還都揣上了呢，趕緊拿出來還人家高醫生。”金猛黝黑的臉上泛起幾絲紅暈，一手夾著煙，一手又要去打金大棒子的後腦殼。
“真是的，都不興人說了。”金大棒子邊閃身躲過金猛有幾分羞惱的巴掌，邊嘟嘟囔囔道。
“喲呵，你個****的還來勁了。”金猛大怒。
“呵呵，那包煙我送給他了，金村長算了。”高鳴輕輕一笑，伸手攔住還想上腳踹的金猛。
看得出來，金猛在村裡很有威望，這羊倌兒還是很聽他的。不過，這個叫金大棒子的羊倌可不像金猛嘴裡說的二傻子，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挺強的，為什麼會這樣，說不定裡面還有其他的故事。
兩個男人抽菸都很兇，一根煙點燃，竟然兩口就被他們給抽到底了。最後菸蒂都快要燒著了，他們仍然不捨得掐滅。
金大棒子迅速的又甩給金猛一根，然後自己也抽出一根煙續上。金猛尷尬的朝高鳴看看，見高鳴臉上還是淡淡的笑，沒有看不起的意思，這也才對著還在燃燒的菸蒂把煙點燃了。
山裡窮，基本都是抽一塊兩塊的，好不容易抽次好的，兩個老煙槍當然要抽個過癮。
“大棒子，你平時的工作就是放羊？”高鳴問道。
“是的。”金大棒子叼著煙點了點頭。繼而馬上又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對，不對，不光是放羊。”
“還幹啥？”
“放的還有馬和牛呢。”
“你個****的，能不能一次說清楚。”金猛差點兒被這個二傻子羊倌兒給氣死，上前就給了這個在貴客面前說半頭話的傢伙一腳。
“我說實話嘛，你家的牛還不是指著我幫著放？”金大棒子表示自己很委屈。
高鳴朝金猛擺擺手，示意沒事兒，繼續問道：?“羊是你的？”
“不是，算是村集體的。”金猛顯然是怕金大棒子說話不靠譜，在一旁邊接話道。“他爹媽死得早，爺爺給他帶到十來歲也死了，啥都沒給他留，學的手藝吧，誰也看不上，連個媳婦兒都娶不上。他自己又不爭氣，說他有能耐，也不種田種樹的，混的連吃的都沒有。所以，我就把村裡的小養殖場交給他，不過，你別看他這腦袋不行吧，放牛放羊可是一把好手。”
高鳴點了點頭，毫不嫌棄的上下打量著他身上的皮膚，問道：“你睡在哪兒？”
“就睡在羊圈裡，和小二黑一個屋。”這兒一會兒工夫，金大棒子的那根煙就又抽完了，又拿出一根煙，也許是煙癮已經滿足了點兒，塞在嘴裡含含，又給取了回來架在耳朵上，看樣子是想節約到以後再抽。
“你是房子在羊圈裡，你說清楚點兒。”金猛忙幫著補充道。“對了，小二黑就是那頭小馬。”
怪不得那麼臭，連睡覺都在那樣的地方，能不臭嗎？高鳴對金大棒子身上的臭味兒的來源總算有了理解。
“哪兒有蚊子嗎？”高鳴問道。
“有。”金大棒子說道。“可兇著呢。前兩天還有賊大的蚊子來咬我，不過都被我給拍死了。”
高鳴神色一動，問道：“那蚊子咬過你？”
“咬過，不過就是起個包，也不癢。不怕，蚊子算什麼？我放羊的時候碰見狼，想吃我的羊，我去打，給我咬了一口，那家夥，好大一塊肉都丟了呢？那才叫疼。”
金大棒子說著就要解棉襖給高鳴看，高鳴趕緊給村長使眼色，讓他阻止金大棒子這種瘋狂危險的動作。
這不脫衣服都已經臭的讓人屏住呼吸了，這衣服要是一脫那還得了?高鳴對男人脫那啥也完全沒興趣。
但高鳴對這個渾身散發著濃濃異味的男人還真是有了興趣。
因為，他被蚊子咬過。
更關鍵的是，他沒有發燒。
“金村長，他沒撒謊吧。”高鳴壓抑著臉上的驚喜，問金猛道。
金猛還沒來得及回答，金大棒子一蹦三尺高：“我可是我們村最老實的，要不然，這養殖場的幾十只羊和牛能讓我去放嗎？村長，你說是不是，這幾年村裡丟過一隻羊嗎？”
顯然，高鳴這句不信任的話讓羊倌兒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喊啥勒，跳啥勒，高醫生是來給咱村裡看病的大醫生，是來找你瞭解情況的，你急個球。”金猛一下就把蹦著喊冤的金大棒子給震住了，然後陪著笑對高鳴說道：“金大棒子人是傻點兒，但還不敢撒謊，是個老實人。”
“好，大棒子，我為我剛才的話給你道歉，你先回去，我等會兒去你那兒看看。”高鳴臉上泛起一絲笑容，說道。
“不敢，高醫生可不敢這樣。”金猛誠惶誠恐。
高鳴笑著搖搖手。
金猛這才領著歡天喜地自覺洗刷了冤屈的金大棒子先走了。
高鳴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沒想到，這解決鬼面蚊的事兒竟然落到一個渾身發臭的男人身上。
難不成，臭味兒才是解藥？
天下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