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對於康納斯來說,他更擅長的是謀殺案,可接連在米國見證水準最高的兩個州待過、還專門和李昌玉這位鑑證學大師學過的康納斯對鑑證學的造詣同樣不低,也就是說,他是個全才,一個在處理兇殺案的全才,唯一的問題是……他對米國黑幫瞭解嗎?

“sir?”週末提醒了一句。

康納斯站在那面牆前方仔細看了幾眼,瞧著在燈光下閃爍的玻璃絲說道:“隔音!”

這兩個字說出來的瞬間,整間屋子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康納斯絕非空有其名,儘管他說的沒有週末詳細,可最終的目的並未說錯。

老卡爾站了出來,於所有人中再次提問道:“sir,那麼,從單一證據上來說,我們應該向什麼方向查下去呢?”

“呃……”

康納斯突然發現他把自己架的太高了,要是沒有前邊對比利的訓斥,剛才回答出類似問題的時候恐怕會讓反黑及緝毒科內所有探員豎起大拇指,因為在他們心裡這是週末的專長,那可是個拿著各種鑑證類專業書籍能一看就是一整天絕不挪動一下的傢伙。但是,訓斥了比利的康納斯激起了所有人的逆反心理,您是明星警探對吧?您什麼都懂是吧?

好,那這個案子你來!

你不是牛麼?

兇殺案不是你專長麼?

這間地下室一共死了八個人,你總不能連個調查方向都說不出來吧?

“我需要時間……”康納斯根本就不瞭解案情,他需要瞭解整個案情的經過才能下判斷。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哪還有人允許他思考?

比利直接頂風上的站在老卡爾身邊說道:“sir。我們不是讓您抓人,就是想問問調查方向,難道您連一個調查方向都想不出來?”

“夠了!”

週末打斷了比利的話,狗腿子似的呵斥道:“你們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這位是內華達州的明星警長,整個拉斯維加斯警界最敬重的人,他是客人,康納斯警長儘管是要去兇殺科代替奎恩的,可在沒有正式進入兇殺科以前。他還是我們的客人,客人,客人,懂嗎!”

老卡爾差點沒保持住臉上的嚴肅,險些笑出來,心道:“週末啊,你就捧吧,你是不是覺得康納斯把自己架的不夠高,非得親手託他上天在讓他摔下來?”既然明白了週末的意圖,老卡爾自然會配合:“客人?客人直接進入別人的兇案現場頤指氣使難道是維加斯警察局的常態?”

比利落井下石道:“我還以為這位客人全知全能呢!”

“你!你們!”康納斯瞪大了眼睛。

週末安慰道:“sir。千萬別生氣,千萬別生氣。冷靜點,您得保持風度,警長先生怎麼會和這些粗野的警探一般見識?算了,您就告訴他們一些調查方向吧,也算是指點指點他們。”

康納斯覺得週末這完全是在添亂,他又不是長期在洛杉磯駐紮的警探,這滿牆的彈孔明顯就是一種報復,在這種情況下不瞭解事情的原委亂下判斷、出現了冤假錯案誰負責?可週末的話彷彿給他束縛上了一層枷鎖,讓康納斯根本無法發怒,警長啊、紳士啊,這擺明了就是在按住了他的雙手拉偏架。

老卡爾伸手用手背輕拍了一下比利說道:“嘿,配不上警徽的小混蛋,既然咱們的內華達州神探解釋不了,你來給大家解釋解釋怎麼樣?”

噗……

鑑證科正在工作的科學怪人們都笑了,他們也希望看著康納斯出醜!

鑑證這東西還真是就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中的武無第二,文無第一是指當兩位人文造詣達到了一定水準以後,他們寫出的文章、詩句會由不同風格創造出讀者的不同感受,簇擁者無論如何爭辯也說不服對方;武無第二可不一樣,誰強誰弱打一次馬上見分曉,這和鑑證科完全沒有任何分別,誰強?看破案率!

那鑑證科的科學怪人們還受得了?

亞當死了、週末在反黑及緝毒科,整個兇殺科一團散沙,連個領頭人都沒有,他們就算是再有能力也撐不起辦案人的思維,那科學怪人們能服鑑證水準的排名麼?在《csi》這部美劇大系列當中,洛杉磯可不比拉斯維加斯差,憑什麼一到排名上洛杉磯就得從各方面都是萬年老二的城市一下屈居第三位?

“嗯。”比利清了清嗓子,按照腦子裡的記憶說道:“這牆上緊貼著牆壁的地方是9層5:8比例的石膏灰,然後才是纖維玻璃和玻璃絲,再用膠紙粘好……”週末的原話在地下室還沒落下去幾分鐘就又被提起,鑑證科那群人已經不再偷笑了,開始明著露出充滿惡意的笑容。

週末是誰?這是到了鑑證科都會被一群鑑證人員圍著問東問西的男人,可這個男人從沒指責過別人,到哪都和顏悅色,就算是不高興了,最多也就是嘆口氣,絕不會在鑑證科裡給別人難堪;你康納斯呢?你是什麼東西!到別人的地盤上罵人不說,到現在還沒分出到底誰才是敵人,還在這炫耀什麼啊?

沒人不承認康納斯的能力,他們討厭的是這個人的態度!

“康納斯警長,綜上所述,這種過個癮方法來自於80年代橫行米國的哥倫比亞---毒---梟---,當時隔音材料還不想今天這麼普遍,效果也沒有今天的好,所以,那些人才會用處這種辦法。這麼做的好處是,在地下室內---制---毒---機器和抽風器同時開啟也不會有半點聲音跑出去,不然誰會把毛毯釘在牆上?---制---毒---時產生的有害氣體會讓人失明、咳嗽,患上各種呼吸道感染。他們不想活了嗎?”

比利說到最後甩起食指報仇雪恨般說道:“我配不上警徽?我看有些人同樣配不上兇殺科的那間辦公室!”

“天吶!”皮亞尼奇無比誇張的驚訝道:“比利。你什麼時候懂這麼多?上帝啊。你那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連‘內華達州明星警長’不知道的事你都知道?那你說說這件案子的調查方向吧?”

比利繼續學舌:“這種方法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在這,這說明這間地下室的主人手裡起碼握著一個曾經為哥倫比亞工作的高階---制---毒---師,很有可能是個哥倫比亞人,更有可能的是……”比利說到此處賣了個關子:“你覺得咱們的案情讓外人聽見,會有什麼幫助麼?”

太能裝了,明明是當時週末就說到了這、他比利難以為繼,結果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又用眼神給了康納斯一個嘴巴!

週末一扭頭,趕緊把笑意收回。他終於知道那種‘虎軀一震’式的後果了,要是自己當初在蒙泰克也擺出康納斯今天的姿態,不是縮頭縮腦的混到了頭頂有副局長、腳下有一種生死之交託著才嶄露頭角,恐怕這一頓‘圈踢’指不定都挨多少回了,也許這身警服早讓人使絆子給扒了也說不定。其實他能理解康納斯,這個傢伙是那種典型的米國白人,高傲,到哪都願意用自己所長先給別人一個下馬威,以此證明自己是誰,然後在用小恩小惠團結周邊。在擁有足夠威勢的情況下形成一個集體,米國人很愛這麼幹。他們不怕爭議且享受爭議,嘎嘎大娘不就是其中的翹楚麼?

但是身為華人的週末不一樣,他更願意審時度勢積攢未來,等擁有足夠的基礎才嶄露頭角,這就是華人所謂的十年磨一劍。

“過分!”

週末說完這一句以後康納斯抬腳就要走,他趕緊攔住低聲道:“千萬不能走,sir!您不知道洛杉磯警察是什麼情況,你只要走了,那就會馬上成為一個笑話,你希望自己剛到洛杉磯就被信任警探奚落的事傳的人盡皆知麼?還記得麼,外面全是媒體,萬一他們出去和媒體耀武揚威……”

唰。

康納斯一皺眉,他是警界明星,身上有羽毛,有羽毛的人可以邋遢,卻忍不得任何汙點這是共性。猶豫中,康納斯停下了腳步,看向週末,他總覺得,這個傢伙……有點怪。

能不怪麼?

他週末就是在利用你對當地黑幫組織的不瞭解,借比利的嘴在狠狠抽你的臉,誰讓你連這間屋子裡誰是頭兒都沒弄清楚就開始亂說話?剛才你用警銜斥責比利的時候,不一樣也是在比利不擁有的因素在欺負他嗎?人家怎麼了?不懂還不能問啊?又沒問你!

週末假意左顧右盼,希望找到一些東西的時候,將目光落在長條桌上的一堆實驗器材上,順手拿起一個燒杯問道:“sir,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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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斯忍著怒火,接過燒杯看了看、又聞了聞:“碘。”

“果然是來自維加斯神探。”週末又一次給康納斯來個託舉,就差將他送到雲層上了。

老卡爾緊追週末的尾音說道:“這位神探,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在---制---毒---工序中,碘是幹嘛的?我們都知道這個程式是什麼,在科技發展到了今天的地步,已經很少看到有任何---制---毒---工廠內用這種東西了,還有紅磷。”他又拿起一個燒杯放在康納斯身前。

康納斯瞬間明白過來了,這是個套!

那個周根本不是好人,他一直在害自己,不然剛才賭氣的自己已經走了!

康納斯是兇殺案專家,這屋子裡可能只有他不知道---制---毒---是個什麼過程,這就叫隔行如隔山。可是……自己沒得罪周啊?從來到這開始,自己不是一直都在積極的拉攏週末,因為在這間警察局,只有他和自己身份相同,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明星警察,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比利又站了出來:“明星警長,您又不清楚了?”

“碘和紅磷同樣是哥倫比亞---毒---梟---的制---毒手法,還不明白?那好,我告訴你,記住了,碘,在‘冰’快烹製完成的時候加入能增加藥效,也就是癮君子所說的‘勁兒’……”

此時,樓上腳步聲響起,根本不知道樓下發生了什麼的漢默斯走了下來,他直奔週末說道:“sir,有發現!”

康納斯徹底看呆了!

同級警探居然稱呼週末為——sir!

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的康納斯總算明白了,眼下這些人中,週末才是頭兒,剛才自己罵的是他的手下!!!

怪不得他要坑自己,還站在和自己同一陣線上偷偷刨坑!

想要扣瞎雙眼的感覺在康納斯身上浮現,那種交織在一起的懊惱快要焚燒掉他的心臟,這會兒,這位維加斯神探感覺到胸口發悶,呼吸不了的憋悶瞬間湧了上來。

“說啊。”週末正經了起來,全神貫注的看著漢默斯。

“sir,我在走訪群眾的時候在不遠處的居民門前發現了攝像頭,他們的解釋是該區域治安不好,為了防盜才這麼做,可是我在監拍他們家門口的監控中裡看到一個老女人,那個女人和進入這棟房子的幾個男人有過交談。”

卡爾馬上反映了過來,開口道:“是瑪麗!”

週末伸手抓住地下室樓梯扶手大步邁了出去:“去看看。”

頃刻間,整件地下室內的警探全都跟了過去,契科夫無所事事的走到康納斯身旁繼續氣他道:“反正我要是你,我肯定打他,我肯定打他!讓人這麼奚落,我是忍不了……”他這是從醫院出來以後一直找不著動手的地方憋壞了,巴不得有人敢動週末,然後……

康納斯斜著眼睛看了契科夫一眼,嘴都是歪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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