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是水火不容的敵人,眨眼之間變成了合作者,敵我之間轉換的也太快了。伍子感覺到事情越來越不妙,他們之所以還沒有對自己下手,不是出於什麼憐憫,可能是人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一旦把該做的事情做完,成功或者不成功,為了保密,這幫人都會對自己殺人滅口。

伍子掙扎著想起來,無奈雙手和雙腳都被捆得死死的,根本沒有活動的餘地。韓笑雨在伍子不遠處,她也感到事情越來越不妙,試著掙扎了幾下,繩子根本沒有鬆動的跡象。伍子的心徹底冰涼,這下真的要命喪於此了,深山老林、隱蔽的山洞,不要說死兩個人,就是死十個八個也不顯山不露水。這個人煙罕至的地方,正是惡人行兇的絕佳場所,隻身到這個鬼地方來尋什麼寶,也活該自己倒黴。

想想天津的古玩店,想想楚珊,想想老吳,伍子心裡更不是滋味。本來事業剛剛有起色,誰成想陰錯陽差來到這鬼地方,稀裡糊塗送命。人啊,不知有多少都死在貪心不足之上,本來古玩店開得好好的,偏偏來尋寶幹啥!伍子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橫豎不是滋味。現在的他,怎一個“悔”字了得。

“伍三思,你在想什麼?”旁邊的韓笑雨突然問道。

“想什麼,還能想什麼,後悔唄。”伍子隨口答道。

“都是我不好,非讓你來尋寶,要不是我執意要來,也不會落成今天這樣子……”韓笑雨頗為自責地說道。

沒等她說完,伍子急忙打斷她:“也不能怪你,怪只能怪這件事太邪門。偏偏那老頭拿著紫砂壺去店裡,偏偏你從他嘴裡知道了紫砂壺拍賣的事情,偏偏又從老李那裡知道了紫砂龍窯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太他嗎巧合了。哪怕中間有一個環節套不上,咱們也不會來這裡。”

韓笑雨長嘆一聲,顯然她也非常後悔這次浙西之行。“都怨我,鬼迷心竅偏偏來什麼浙西……哎,對了,從我們得到紫砂壺拍賣的訊息,一直到尋找紫砂龍窯,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內在聯系呢?比如說……有人故意給我們挽了一個套,吸引我們往裡鑽。”韓笑雨突然意識到什麼,把自己大膽的想法告訴伍子。

伍子心裡一動,對呀,從天津到天台村,巧合的事情太多太多,人為搞鬼的痕跡越來越明顯,仔細推敲的話會發現這裡面的疑點太******多了。這些巧合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人想只自己於死地。這個人是誰呢?伍子鎖定在一個人身上,他就是張文平。只有這傢伙有弄死他的動機。鬥寶大會張文平一敗塗地,內定的冠軍眼睜睜被伍子奪走,張文平不恨他才怪。伍子當時還以為這傢伙會找自己算賬,可是很長一段時間對方都沒有動作,伍子警覺的思想一度有些麻痺,天真的以為張文平是個心胸開闊、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人物,沒想到這傢伙心機太深了,竟然挽了這麼一個大套等著他往裡鑽。

伍子把推斷告訴韓笑雨,後者也認為有理。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張文平這個陰謀玩的就太大了。要知道鬥寶大會上紫砂壺那老爺子跟伍子認識之時冠軍的歸屬還沒有揭曉,當時張文平也根本沒把伍子當回事,那時候他就已經開始佈局?伍子不太相信,如果真是那樣,這個張文平就太可怕。當然也不排除在鬥寶大會之後,張文平已經把伍子列為頭號的對付目標,這時候才把那位紫砂老人列入自己的計劃之內,利用他與伍子之間的關係,才佈下這個迷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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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是如推斷的這樣,總之現在兩人已經命懸一線了,再說什麼也沒用。燃起的火堆早已熄滅,雖然山洞外面驕陽似火,山洞裡依舊涼氣森森,猶如人間地獄。

“小雨,能跟你死在一起,我沒有什麼可後悔的。”伍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韓笑雨還給他一聲輕嘆,“伍三思,如果我們早認識兩年,或者說認識在楚珊之前,那該多好。”一句話道出了這個女人無限的惋惜。“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對於韓笑雨來說,在這裡改成“恨不相逢未娶時”更加貼切。

隨之而來的是沉默,似乎只有沉默才能撫平他們之間的惋惜和遺憾。兩個人就這麼躺在鋪滿石子的洞裡,各懷心事,“伍三思,如果我們能平安出去,你會怎麼做?”韓笑雨開口打破這那種平靜。

“什麼怎麼做?”伍子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會娶我嗎?”她問道。

“這個……”伍子猶豫了,是啊,歷盡了這麼大的磨難,這種洗禮難道還不足以令他們走進婚姻的殿堂嗎?如果能,那楚珊怎麼辦?人家是無辜的啊……伍子吞吞吐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連他自己都納悶,韓笑雨問得這個問題根本就是一個偽命題,他們根本不可能活著出去,更談不上娶誰不娶誰了。可伍子偏偏拿著這個問題瞻前顧後,臨死之前竟不能給韓笑雨一個安慰。

韓笑雨看出了伍子的為難,勉強笑了兩聲,“知道你什麼地方最吸引人嗎。就是你執著和認真地態度。你不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這才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相反,如果你很容易拋棄一個而去喜歡另一個,那樣的男人還有魅力嗎,還值得我去喜歡嗎。伍三思你不要有壓力,也不要為難,你越是舉棋不定我越喜歡,這正是你的魅力。我不希望有什麼結果,大家都快快樂樂,這就足夠了。”

“小雨,我……如果真的能活著出去,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人生短短幾十年,大家不要在無謂的等待和彼此折磨中度過,大家都快快樂樂,那才是人生的根本。”伍子還是沒有直接向她承諾什麼,不過答應給她一個交代,有這句話,韓笑雨已經很知足了。對於一個負責人的男人來說,這句話就意味著一個承諾,莊嚴的承諾。

一條人影輕手輕腳靠近伍子。“什麼人!”伍子發覺這人靠近自己時,人影離他已不足兩米。他吃驚的同時大聲呵斥道。

來人輕手輕腳走到伍子旁邊,“是我,小聲點,當心有人聽見。”一邊說話一邊解伍子身上的繩索。

伍子聽到這聲音心裡一驚,同時一股巨大的喜悅浮上心頭。這聲音他太熟悉了,儘管他背對著對方,還是馬上聽出了這人是誰。楊山娃,楊山娃竟然醒了。而且他醒的太是時候了,正當他和韓笑雨絕望到極點的時候,楊山娃如同異常及時雨,令伍子和韓笑雨看到了活著離開這裡的曙光。

楊山娃給伍子解開繩索,然後又蹲在韓笑雨身旁,給她解開。兩人從地上站起來,四肢被繩索勒的太緊,長時間血液不流通,短時間內竟然失去了直覺。他們站在原地活動了老半天,總算雙腿雙手有了知覺,楊山娃藉著他們恢復身體的空擋,挨個檢查那幾個迷彩服扔在這裡的揹包。裡面沒有槍,那幾個人外出帶上了所有防身活著攻擊的武器,倒是每一個揹包裡翻出一些食品罐頭。

看見牛肉罐頭和壓縮餅乾,伍子顧不上麻木不堪的身體,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一盒罐頭,再也不肯撒手。四天,他已經整整四天沒有吃東西了,猛然看到傳說中的肉食,壓抑了很久的食慾瞬間爆發出來。

楊山娃和韓笑雨同樣幾天沒有吃東西,現在食物就在眼前,三個人顧及不了許多,手口並用將罐頭頻頻往嘴裡塞。時間不長,本來就不多的食物所剩無幾,楊山娃打著飽嗝將食物收集在一個揹包裡,“走,快走,他們回來了,咱們可就危險了!”他催促伍子和韓笑雨道。

這件事情不用多動員,伍子和韓笑雨也知道其中的厲害,本來他們落在這幫人手裡就活不成,現在又把他們賴以生存的食物消滅殆盡。要是被他們逮住,喝他們血吃他們肉的可能性都有。三個人不敢耽擱太久,簡單收拾一下開始往山東外面走。臨走前韓笑雨從揹包裡找出一套迷彩服衣服,這衣服顯然不是新的,袖口和上衣的下襬都破碎不堪,甚至還帶有斑斑血跡,可能是這衣服的主人在與鱷魚搏鬥中死去了,衣服被倖存的那幾位給保留了下來。

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要換平常韓笑雨肯定唯恐避之不及,要她穿在身上連想都不用想,可是現在情況特殊,她幾乎沒有怎麼猶豫就穿在身上。瀕臨死亡邊緣的人,自尊、恐懼、倫理……這些已經不再重要。

楊山娃示意伍子和韓笑雨先不要動,他一個人先鑽出山縫,確定附近沒有人,才呼喚他們一起出來。這時候已經是下午,看太陽的位置應該在兩點鐘左右。強烈的陽光刺得三人一時睜不開眼,儘管如此,他們仍不敢再耽擱下去,低下頭兩眼眯成一條縫,匆匆往山下走。一直到石屋的外圍,楊山娃才站住腳,抬頭看看周圍環境,然後用手指向一個方向,示意伍子和韓笑雨可以朝這個方位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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