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駐足原地眸光直朝著哥哥奔走的方向,剛剛聽到的那一聲哀嚎悽慘無比,雖是烈日炎炎,也難免讓人心間生出一絲薄涼的寒意。究竟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

良久,方才遠遠地見到自己的哥哥懷裡抱著一身鵝黃色薄紗女子,靠在哥哥的懷裡昏迷不醒,那女孩大約十四五歲的摸樣,容貌秀麗。那女孩衣袖被人扯破了,隱約能夠見到她藕白的手臂。

緊隨其後的季雲凡身後竟然揹著一位四十幾歲身形微胖的老嫗,一身深褐色衣衫,那老嫗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也是昏迷著,嘴角還掛著血漬。

蘇綰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忙不迭的走向前去問訊道:“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綰,稍安勿躁!這對主僕遇到了匪人。我們趕去的時候那兩個匪人正欲動強。”說此話來,蘇瑾不覺臉色微紅,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哥,快把人送到馬車上去!”

蘇瑾和季雲凡將主僕二人送上了馬車,隨軍的親衛身上常常會帶有療傷的金瘡藥,季雲凡從腰間掏出一藍色瓷瓶遞到了蘇綰的面前。

“王妃殿下,這裡是金瘡藥,那老嫗怕是失血過多,先將這藥粉施與患處。”

季雲帆已經給老嫗點了穴道,那老嫗傷在背脊,若要進一步治療怕是要等到有停靠的地點再做醫治。

馬車裡畢竟狹小,容下四人略顯擁擠,留下了小昭在馬車裡為老嫗上藥。蘇綰並不知道馬車內躺著的二人是什麼身份,與人危難中不能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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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虛驚過後,一行人繼續上路,終於在日落之前趕到一處驛站,通常這樣大規模的隊伍出來了除了安營紮寨,便是投奔驛站。

蘇綰有太子的令牌,又有親衛護送,投奔驛站最為方便穩妥。驛站是通往蠻夷的必經之路,也可以打探一下琅王大軍行進的速度。

明月夜,月光皎潔而溫柔,月朗星稀,薰風輕撫,蘇綰透過窗子,充滿隱憂的眸光望著窗外邃藍的天幕,心中在擔心著祈寒的安危。

據哥哥蘇瑾的打探,琅王大軍途徑這裡已經半月有餘,這就證明祈寒已經加快了行軍的速度,祈寒行進的愈快,離危險就越近。

倏然間,夜空一道炫目的銀芒劃過夜空拖著長長的光翼,蘇綰忙不迭的將雙手合十,向上蒼祈禱祈寒能夠平安喜樂!

“小姐,您又在為王爺祈福了,小姐如此心善,上天一定會保佑王爺的。”身後傳來小昭的清甜的聲音。

蘇綰方才從窗子旁轉身回眸,那嘴角雖然帶笑,眼底依然掩飾不住的絲絲的隱憂之色。

見小昭從隔壁的房間回來,想要瞭解今日所救那二人的情況。

“昭兒,她們怎麼樣了?還沒有醒過來嗎?”

“小姐,奴婢正是想要告訴您,那個女子醒了過來,那位老嫗如今依然昏迷不醒。”

既然人已經醒了過來,蘇綰當然要問明緣由,她們怎麼會出現在官道之上,按照常理官道經常會有官府之人出沒,鮮有匪人敢行兇。

“昭兒,隨我來!”並且叮囑小昭在沒有探明那女子身份之前,且不可暴露身份。

踏著月色,蘇綰帶著小昭來到隔壁的房間,房間內昏黃的燭火搖曳,透著暖色。

那一身黃衫的女子,半坐在床榻上,雙手環膝蓋,將頭半埋在膝蓋處,聽到門口傳來的步履聲,抬起晶瑩的瞳眸,看到面前出現的陌生男子,匆忙捂住裸露的手臂,一臉驚恐神色,不禁向床腳靠了靠。

“你們不要過來?”

蘇綰見她眼角還掛著淚痕,那雙清澈的美眸中滿眼驚恐,很顯然還沒有從白日裡的驚恐中緩過神來。

還未等蘇綰開口,小昭就已經先開口說話了,“你不要怕,剛剛你不是見過我的嗎?這是我們家公子。”

蘇綰嘴角掛起溫婉的淺笑,“小姐莫怕,我們沒有惡意。不知小姐為何會出現在官道之上。”

那女子顯然不太相信蘇綰的話,狐疑的冰眸充滿探究,打量著蘇綰,一臉遲疑問道:“救我的人好像不是你們,吳娘她在哪裡?”

原來這個女子還記得是自己的哥哥救了她,說話條理清楚,看來除了受了些驚嚇外,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救你的那人是我哥哥,那個老嫗在隔壁房間,還在昏迷,如果不信盡可以跟我們去看一看。”

那女子見蘇綰說的篤定,不像是騙人的摸樣,翦水烏瞳中終於放鬆了一絲警惕。

“我想去見吳娘!”

那女子小心謹慎的跟在蘇綰的身後,來到隔壁的房間。見到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如蠟,昏睡不醒的老嫗,竟然哭得悲慼。

“吳娘!都是為了救我才害得您受傷,都是芸兒不好!吳娘!”哭得梨花帶雨,讓人見了便心生憐惜。

蘇綰和小昭兩個人在一旁,蘇綰看著面前女孩哭得傷心,心裡面泛起一抹酸澀,安慰道:“芸兒姑娘,這位老嫗沒事的,她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昏迷不醒。”

芸兒聽到蘇綰的話語,方止住眸中盈滿的淚水,起身盈盈一禮道:“司空芸兒謝公子救命之恩!”

蘇綰突然有些錯愕,她這完全待人受恩,“芸兒姑娘快請起,救你的是我哥哥,不是我。”

司空芸兒方才起身,收斂眸光道:“公子肯為吳娘治傷,便是芸兒的恩人,芸兒剛剛多有冒犯,還望恩公不要介懷。”

此時這女子的一口一個公子的叫著,看她恭敬神色,竟然沒有認出自己是女扮男裝,看來自己的喬裝該扮還是很成功的。

不過細想想此女的手一直捂著她裸露的手臂,定是良家的女子,哪裡敢盯著男子的面目細細的辨認,那樣的女人會被人說成是**之人。

“敢問芸兒姑娘,為何會出現在官道之上?”蘇綰又問起了初見她之時的那個問題。

司空芸兒長舒了一口氣,方才開口說出事情的原委。

原本司空芸兒的父親一名商人,前些年意外去世了,就留下母親和她,又不會打理生意,所以家道中落。後來母親也去世了,臨終前讓她去邊外找舅舅。他們遣散了家僕,就留下兩名跟在父親身邊十多年的老僕人,沒想到半路上二人竟然升起了歹心,若不是被蘇瑾和季雲凡所救,二人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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