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冉冉而過,蒼穹之上雲朵各佔姿態,驕陽如火一般炙烤著大地。

馬車外,馬蹄聲聲,車輪滾滾,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行進,濺起滿地的塵土。

馬車內蘇綰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研讀著,雖是午後,外面依然驕陽似火,就連風兒都是暖熱的。

就算開著窗子,馬車內地方狹小,悶熱得緊,不覺背脊手心已是汗意涔涔,如此下去,怕是衣衫都要打溼了。

小昭在一旁為蘇綰打著蒲扇,一張俏臉微紅,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意,一邊衝著蘇綰說道:“小姐,不如奴婢弄些水來為您擦一擦,不然,小姐也把身上的男兒衣衫褪下一層,也會兩涼爽一些。”

蘇綰如今一身男兒裝扮,的確比女子的衣衫厚重一些,此等酷暑時節雖然難過,卻也不能夠青天白日的衣衫不整。

思及此,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衝著馬車外面的安叔喚道:“安叔,暫且停下馬車。”

馬車外的榮安聽到了蘇綰的輕喚聲,忙不迭的勒緊馬韁,馬車停了下來。

走在隊伍前面的蘇瑾聽到身後妹妹蘇綰的聲音,見妹妹的馬車停了下來,同樣伸手示意,止住了隊伍行進的腳步,一整隊人馬都停了下來。

蘇綰沒有言語,直接掀開了馬車的門簾,小昭扶著蘇綰從馬車之上走了下來,刺眼的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蘇綰玉手前橫遮住了光線。

薰風耳邊掠過,倒是舒爽了些,就算外面的陽光毒辣曬的肌膚生疼,也好過馬車裡的憋悶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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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調轉馬頭,直接朝蘇綰的方向駛來,馬立於前,蘇瑾坐於馬上,俊秀的身影擋住了灼眼的光芒。

“阿綰,有何事?”

此時的蘇綰感覺好些了,“哥哥,馬車裡太過憋悶難耐,不如阿綰同哥哥一樣騎馬而行。”

隊伍趕了幾日的路,天氣也是越來越悶熱,外面的確要比馬車內清爽些,看著妹妹明慧嬌顏一抹緋紅,“好!我命人準備馬匹給你。”

蘇綰看著哥哥蘇瑾騎著馬朝前方走去,衝著為首的青年男子商量著什麼?那男子是太子親衛軍首領,名曰季雲凡。

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銀緞長衫,青銅色的皮膚,雙眼狹長,雖沒有哥哥長的俊秀,五官倒是頗為陽剛俊朗。

蘇瑾命令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休息打尖兒,天氣太過悶熱,就算人受得了,可是馬匹披著毛皮,又馱著重物是受不的,蘇瑾命人給馬匹喂水和糧草。

眾人稍作休息後,蘇瑾牽了一匹白色如雪的馬匹名曰雪芒,身形優美,白色鬃毛在陽光下閃著晶亮的光,一看便知這匹馬是上等的好馬,也是那季雲凡的坐騎,太子祈煜吩咐過沿路一定要護佑蘇綰周全。

蘇綰伸出手摸了摸雪芒晶亮的鬃毛,如雪鋒芒,還真是很貼切的名字,心中思索大概是哥哥的追風太過桀驁,雪芒看上去比較溫順,看來哥哥是怕自己不會武功而傷到。

其實哥哥大可不必為自己擔心,兒時為了學好騎馬,讓祈寒哥哥刮目相看,自己不知道從馬背上摔掉多少次,每一次都有祈寒哥哥在身邊守護者,若論騎馬如今的自己就算是哥哥,也未必能夠贏得了自己。

不過蘇綰並沒有駁了哥哥蘇瑾的好意,素手拉緊韁繩,輕身跨在了馬上,一身白色錦袍,清麗的容貌,好一個俊秀翩翩的少年郎,明眼人見了一時間也是難辨雌雄。

兄妹二人一邊趕路一邊攀談著,蘇綰已經不記得和哥哥如此暢談是什麼時候,加上上輩子,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前世自從自己嫁給太子祈煜,就鮮少有快樂的時候,也因為對父親心中存著怨恨和家人疏淡了。

蘇瑾見自己的妹妹陷入深思,怕是在擔心琅王的安危,從旁安慰道:“阿綰,雖然我們比琅王晚出發了半月,好在我們行進的速度要比琅王的速度要快一些,時間還是來得及的。”

蘇綰轉過眸看著自己的哥哥,那俊秀文雅的身影,那些暖人心扉充滿慰藉的話語,一股血脈親情在心間蔓延著。

“哥,謝謝你。”

蘇瑾微微的一勾唇,溫言淺笑道:“傻阿綰,哥哥保護妹妹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阿綰也不用擔心,哥哥相信琅王終有一天會知道阿綰的好。”

蘇綰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希望此去能夠救他於危難之中,化解二人前世今生解不開的冤仇。

有了太子的令牌,他們一路同行就少了很多的阻礙。

馬車一路沿著管道行進,驀地,走在前面的季雲凡勒緊馬韁,神色凜然的坐在馬上,犀利的瞳眸一直望向遠處,他感覺到了前面有異動。

所有的人都警戒起來,一個個凜然的神色,一時間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驀然間,遠遠地飄過來一聲哀嚎劃破長空,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蘇綰聽那悽慘的聲音,好似女子的聲音,應該離此不遠,“哥,一定是有人出事了,快去救人!”

此時坐在馬上的季雲凡斷定暗處沒有埋伏,方才縱身而起奔著聲音的源頭飛奔而去,哥哥蘇瑾同樣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蘇綰從雪芒的身上下來,安叔和親衛們將蘇綰護在了中間,哥哥和季雲凡心中篤定有眾多親衛保護蘇綰是安全的方才敢離開。

蘇綰駐足原地眸光直朝著哥哥奔走的方向,剛剛聽到的那一聲哀嚎悽慘無比,雖是烈日炎炎,也難免讓人心間生出一絲薄涼的寒意。究竟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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