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搶白爽手機的黑人直接被嚇尿了，抱著頭匍匐在大街上不斷求饒。
白爽又覺得他可憐，扯扯趙良澤的衣襟，小聲說：“算了，手機拿回來就行。”
趙良澤看了她一眼，收起槍，依然抓著她的手，“……上車。”
他拉開車門，將白爽幾乎塞進車裡，然後關上車門，從另一邊上了駕駛座。
吉普車發出突突一聲響，很快加速絕塵而去。
剛才初遇的激動過後，兩人在車裡反而覺得尷尬了，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趙良澤一路飛快地開到大街上，快要拐到自己回返海島的碼頭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不能帶白爽去。
方向盤一轉，他開著車又往開普城市中心的酒店開了過去。
城郊的酒店其實比較高檔豪華，但因為霍紹恆和顧念之住在那裡，趙良澤不打算住過去。
他不能讓白爽知道霍紹恆也來了開普城。
霍紹恆是執行秘密任務，白爽是認識霍紹恆的熟人，萬一碰面，就算不會出什麼事，但對趙良澤來說，也是洩密。
他初初遇到白爽，雖然心潮膨拜，但多年嚴格的訓練還是讓他腦海裡繃著一根弦。
白爽本來也是從初遇的情不自禁，到現在回過神來，不僅覺得尷尬，而且很是羞惱。
繃著臉一路沒有說話，突然看見前面的路變了，好像又拐回來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白爽忍不住問道。
趙良澤看了她一眼，“你住哪兒？來開普城旅遊嗎？”
白爽撇了撇嘴，“不用你管，你讓我下車！”
“我送你回酒店。”趙良澤想起剛才是在城裡遇到白爽，理所當然認為白爽應該是住在市中心的酒店。
白爽皺起眉頭，“送我回酒店的話，麻煩再掉個頭，我不住這裡。”
“你不住這裡？”趙良澤驚訝地踩了剎車，“那你剛才怎麼坐計程車在市中心下車？”
白爽一愣，“你看見我了？”
“……我看著像你……”趙良澤訕訕地笑了笑，“你戴著墨鏡，我不敢認，怕認錯了尷尬。”
說得好像現在就不尷尬了一樣。
白爽翻了個白眼，“我是去市區的會展中心參加活動，又不是住在那裡。誰受得了住在市中心？天天晚上聽槍戰很好玩嗎？”
又問趙良澤：“你怎麼在這裡？”
趙良澤笑了笑，沒有回答白爽的問話，只是說：“你住哪兒？我送你過去。”
“你就在這裡把我放下吧，我還要參加活動呢。”白爽沒說自己住哪兒，她見趙良澤連她的話都不回答，心裡更覺得沒意思，拍了拍車門，“至於我住哪兒，不勞您操心。”
趙良澤一手巴著方向盤，將車開到路邊停下來，另一只手環了過去，搭在白爽坐的副駕駛位置上，皺著眉頭說：“白爽，我們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白爽依然扭著頭，不去看他，“我堂姐是你女朋友，你現在又來招惹我，你是不是看我賤，送上門給你欺負？！”
“白爽！”趙良澤厲喝一聲，“剛才是我不對！你不用這麼說自己！——是我賤！我賤！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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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行了吧？！”白爽回過頭，怒氣衝衝地看著他，“明明就是你賤！”
她喜歡他的時候，他若即若離。
等她要放手了，他又湊了上來！
“本來就是我……”趙良澤抿了抿唇，“……對不起你堂姐。”
“呵呵，現在想到對不起你女朋友了。趙良澤，你行啊！”白爽被趙良澤的話氣笑了，“可惜，你想做背叛她的人，可別找我跟你合作。我是不會陪你自甘下賤！”
“你說夠了沒有？！”趙良澤被白爽的話激怒了，他鬆開方向盤，撲到白爽面前，抓著她的肩膀惱火地說：“我自從那天跟你堂姐……被你看到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我……”
他這時才想到，自己也是在出任務。
在出任務的時候被熟人碰上是大忌。
要麼他得馬上想一個合理的理由，要麼就得往上報告了。
趙良澤一時神情糾結至極。
但是看在白爽眼裡，就覺得趙良澤還是在她們姐妹之間搖擺不定，心頭大怒。
“放開我。”白爽沉下臉，“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不用糾結，我也不會奉陪！——滾！”
她一把推開趙良澤，轉身摸到車門上的把手往外一推，門開了。
她松了一口氣，迅速下車，然後馬上招了一輛計程車，往前面的會展中心去了。
趙良澤沒法解釋，又不能置之不理，琢磨了半天，還是給霍紹恆打了個電話。
……
“霍少……”
手機響了一會兒，霍紹恆才接起電話，“小澤？怎麼了？有事嗎？”
“是這樣的。”趙良澤咬了咬牙，“我剛回去的路上，見到一個人的手機被搶，我就去幫了個忙，把她的手機找回來了。結果……結果……那人是白爽。”
趙良澤一說，霍紹恆就明白了。
這不是看見隨便一個人的手機被搶，他就會多管閒事吧？
一定是看人家是白爽，或者看起來像白爽，才去幫忙奪回手機……
霍紹恆呵呵笑了兩聲，“怎麼了？他鄉遇故知，不是好事嗎？你怎麼聽起來不太高興？”
“……我親了她。”趙良澤悶悶地說，“然後她罵了我，就這樣不歡而散。”
霍紹恆應該是同情他的，可笑意不受控制地爬上面頰，他戴著藍芽耳麥，在廚房的電磁爐前給顧念之做海鮮炒飯，一邊輕鬆地說：“該罵，其實更應該抽你一巴掌。”
“我不是這個意思！”趙良澤苦惱地語無倫次了，“其實我的意思是，她知道我離開是去出任務，然後她在這裡見到我……”
霍紹恆的手頓住了，他放下鍋鏟，走到門邊，看著蔚藍色浩瀚的大西洋，腦子裡急速思考著，說：“你老老實實說清楚，到底都跟她說了哪些話，一句話都不準漏，聽見沒有？！”
“是，首長！”
趙良澤嚇了一跳，忙把剛才他和白爽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
當他把他和白爽之間爭論“你賤還是我賤”的話題都說出來之後，霍紹恆無語至極。
“……你們倆真幼稚。”霍紹恆淡定地轉回去，關了火，把海鮮炒飯盛了出來，一邊做了決定，對趙良澤說：“那你怎麼想？你要在兩個女朋友之間選擇一個了？不腳踏兩只船。”
趙良澤下意識反駁：“我和白悅然還不算男女朋友。”
“不算，我以為你們已經定了。”霍紹恆又拿出剛買的牛排，放到平底鍋用黃油煎。
呲啦的聲音在廚房裡響起來，伴隨著黃油的香氣，傳到整個大廳裡。
顧念之去房間收拾了一下，洗了個澡，換上夏天的T恤熱褲，光著一雙大長腿從房間裡走出來。
她幾乎是循著食物的香味找到廚房。
“霍少，晚飯做好了？！”顧念之歡喜地看見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海鮮炒飯放在餐廳的餐桌上。
這個餐廳和廚房其實一個套間，裡面是廚房，外面是餐廳。
透過大敞的落地窗，還能看見海上白礬點點，落日餘暉，海水波光粼粼，如同碎金子一般在眼底跳躍。
偶爾還能看見一兩條海豚從海底高高躍起，在海面上調皮地互相追逐。
“這裡可真美。”顧念之感慨一聲，看得入了迷，連最愛吃的海鮮炒飯都顧不上吃了。
霍紹恆聽見動靜，回頭看見顧念之已經來了，目光在她光著的大長腿上停留了一瞬。
趙良澤還在那邊的電話裡大叫：“……我們沒有說定！我剛親了她，你就把我派到這個鳥不拉屎的海島上來，我們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霍紹恆收回視線，轉頭對電話那端的趙良澤說：“小澤，白爽和白悅然的事，你要早點解決。拖拖拉拉還是不是男人？——你老老實實地，別耍小聰明，小心犯作風問題，那時候誰都救不了你。”
趙良澤聽得心一抖，忙說：“霍少，我可沒那膽子。我……我……我是真的喜歡白爽。我任務結束之後就會跟白悅然說清楚。”
這句話一出，趙良澤也呆了。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心話，他的真實感受。
在感情上追逐了這麼久，他居然從來沒有認清自己的心。
理智上，他知道白悅然是更好的物件，但是感情上，他不由自主地偏向白爽，甚至無法控制。
霍紹恆將平底鍋裡的牛排翻了個面，煎到五分熟的樣子，說：“但是你要和白爽在一起，是只想談一次戀愛，還是要跟她結婚呢？”
趙良澤：“……這有差別嗎？”
“當然有。”霍紹恆直截了當地說，“白爽的父親是犯了什麼罪，你清楚吧？這樣的人，不可能透過政審。你知道大雄的未婚妻馬琦琦的政審審到什麼程度嗎？”
“什麼程度？”趙良澤緊張了，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怎麼就把政審這件事給忘了……
“上下四代人，五服以內的所有親戚。”
趙良澤心一沉。
如果決定要跟白爽在一起，並且要跟她結婚，政審這一關她肯定過不了。
那他就只有退伍……
雖然如果退伍，他能很輕易地再找一份工作，他甚至可以不找工作，直接自己開公司。
以他的電腦水平，不管做什麼都能非常成功。
可是他不想退伍，他非常喜歡他現在這份工作，喜歡到，這份工作才是他心裡當之無愧的第一位。
如果有任何事情跟這份工作衝突，他都會放棄別的事情，保有這份工作。
可現在跟他的工作有衝突的是白爽，是他28年人生裡第一個真正愛上的女人。
一邊是保家衛國的重任，一邊是傾心相待的愛人，他到底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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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188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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