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也想反駁婉貴妃,可婉貴妃高她一級,她若是再繼續壓她的面子,恐怕就要被她倒打一耙,淑妃咬了咬牙,還欲開口,皇帝冷冷喝道:“淑妃,你先住口。”

皇帝望向下面正得意著的肖珊珊,單槍直入的問道:“當初下去救人的難道只有她一人嗎,唯有一人如何證實,來人,將當初下水救人的其他宮人喊來。”

淑妃俯身說道:“皇上,當初事發突然,臣妾和皇后娘娘身邊各有一位宮人會水,她二人合該是最先到水下之人,直到她二人將郡主和公主託舉上來後,才另有紅嬤嬤領來的幾個宮人下水接了上來。所以若是要喊人,那唯有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了。”

“去將此事告知皇后。”皇帝頭疼的扶了扶額,其實關於此事,他實在是不想追究的,不管水下發生了什麼恩怨,起碼兩個人都活得好好地,就算段如瑕真的故意拉著肖珊珊不讓她上去,那也是因為肖珊珊故意把她推了下去,更何況,對於肖珊珊所言他連三分也不信。

這個女兒是他所有子女中最會招惹是非的那個,平時囂張跋扈還小心眼,這水下的事八成就是她編出來的,那來做證人的宮女,看上去十分鎮定,眼底卻滿是忐忑和不安,他是皇帝,那麼多的政事不處理,反倒被拉來做她們報仇的工具,皇帝實則已經怒了,對此事的態度越來越敷衍。

宋公公得令離開,前往皇后的坤寧宮。淑妃的心穩妥了一些,皇后和她是同謀,既然那個宮人是皇后身邊的人,那定不會坑害段如瑕,肖珊珊本就是個善人,謊言說多了,即使她這次說的是真話,也沒人信她,總歸她和易妃這次是栽了,只是,淑妃沒想到,她身邊的宮人竟然被肖珊珊給收買了。

淑妃暗地裡看向那宮女的眼神有些可怖,那宮女跪在地上,抖似篩糠,趴伏在地上不敢直視眾人,眼底卻劃過一抹信誓旦旦的笑意。

片刻後,皇后和宋公公一前一後來到了鍾粹宮,婉貴妃本想裝傻充愣的在上首多停留一會兒,卻被皇上一個不悅的眼神看的立即起身給皇后讓了位置。

皇后給皇上行了一禮,撩起衣袍在上首坐穩,才皺著眉對皇上道:“陛下,此事臣妾已經全部知曉,只是……”皇后為難的抿了抿唇,“臣妾那一日下水救人的宮人,不久之前染了重疾,現在還臥床昏迷……”

“如此說來也太過湊巧了。”淑妃笑笑,“兩個可能知曉真相的宮女,一個出來作證,另一個卻突染重疾臥床昏迷,莫不是有人暗地裡做了什麼手段,就是想著要把罪名安在別人的頭上!”

段如瑕站在殿中,手捧著手爐,在眾人爭論不休之時一直保持沉默,直到皇后到場,段如瑕才開口說道:“皇上,可否讓臣女說兩句?”

皇帝爽快的點了點頭。

段如瑕看向肖珊珊,一字一句道:“七公主,易妃娘娘,臣女有一個疑問,請問二人既然尋到了淑妃娘娘身邊救人的宮女作證,可有去尋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作證?”

易妃冷靜的回答:“當然去尋了,實不相瞞,當初那宮女也說了要給小七作證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病倒了,皇上,若說猜測,臣妾也有啊,要是郡主事後做賊心虛,得知我們尋找了皇后娘娘身邊的侍女作證,才給那侍女下藥,害的她臥床不起。”

“若是真如易妃娘娘所說,那臣女也也過愚笨了吧,分明有個更近的下藥物件,我為何要拖著虛弱的身子去給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下藥?再說了,我孤身一人在宮內,此事又事發突然,我哪兒來的毒藥?”段如瑕淡定的反問。

“你和淑妃是姐妹,你說什麼她不幫你!”肖珊珊冷笑了幾聲,“我看你們兩個就是狼狽為奸,故意陷害我!”

“繁止下水救人,本宮也不是不知,要是郡主做賊心虛,讓本宮幫忙,何不除了繁止,還要費那麼大的功夫去得罪皇后娘娘身邊的下人?”淑妃嗤笑了一聲,“怕是你們,得不到皇后娘娘宮人的證詞,才故意下毒,好叫死無對證。”

段如瑕接下淑妃的話,對著皇后道:“娘娘,臣女斗膽詢問娘娘一句,娘娘的坤寧宮,守衛可森嚴麼?”

“那是自然的。”皇后還沒說話,皇上就插嘴道:“坤寧宮是歷代皇后的寢宮,朕不可能疏忽懈怠。”

皇后垂頭笑了笑,面上似有羞赧之色,婉貴妃站在一邊,置於腹間的手緊緊攥著。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那守衛森嚴的坤寧宮,若有旁人潛入,不是難上加難,更何況,若是臣女沒有記錯,下水救人的宮女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身為大宮女,衣食住行和普通宮女也是不一樣的,要給她下毒更是要費腦筋。臣女是寒氣入體又不是壞了腦子。繁止就在臣女的身邊,臣女何必費那麼大的功夫去害皇后娘娘的身邊的宮女。”

“皇上,臣妾也覺得,郡主所言在理。”皇后看不出表情的點頭應和了一聲,皇上看向皇后,問道:“那依皇后所言,既然現在只有那繁止能作證,而又有諸多疑點,該如何是好呢?”

“不如拖去暴室,一番刑罰下來,總是要說實話的。”皇后冷冷道。

肖珊珊瞪大了眼睛,“父皇,皇后娘娘,怎能只聽段如瑕一人之詞便行如此刑罰,那暴室無人撐得下來,繁止害怕說了胡話也並不是不可能啊!”

“她身為淑妃宮女,不幫著和淑妃姐妹情深的敦和反而來給你們作證人,若你之前所言真實,那她必定是個正義之人,她既然如此有正義之心,暴室的一番懲罰又算得了什麼呢。”皇后和悅的笑著,所言卻如寒風般凜冽。

皇上大手一揚,呼人上來抓了繁止。肖珊珊和易妃二人不停地交換著眼神,易妃也是心怦怦直跳,完全亂了手腳。

無人能撐得住暴室的酷刑,繁止說實話只是時間問題,只是若她能撐得久一些,倒好叫她再做一番準備。

易妃儘量往好處想,卻沒想到繁止還沒被拖出殿外,就哭嚎著喊道:“皇上饒命!奴婢說實話!奴婢說實話!”

易妃滿身冰冷,終是忍不住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

皇上看都沒看滿臉頹然的易妃,示意宮人把繁止放開。

繁止脫離了束縛,跪行上前,“皇上饒命啊,奴婢也是沒有辦法,易妃娘娘威脅奴婢,若是奴婢不幫著易妃娘娘和七公主作偽證,娘娘就要暗箱操作把奴婢分給冷宮的太監做對食,奴婢不願,奴婢無法啊!”

“真相到底是如何!”皇上銳利的看了一眼繁止,問。

“郡主所言才是真相啊!奴婢下水後,看見郡主抱著七公主想要游上去,七公主卻狠狠踢了郡主,把郡主當成墊腳石,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再欺瞞皇上!”繁止磕著頭說道。

“你胡說!你胡說!”易妃是死了心了,可肖珊珊即使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也不肯鬆口,肖珊珊恨極,分明她所言是真,可為何無一人信她!就因為她之前推了段如瑕下水嗎!那她分明已經後悔了,為何段如瑕在水下還不肯放開她!

這一切都是段如瑕的錯,她是對的,該被打板子,被罰祿米,被禁足的人是她段如瑕!

肖珊珊眯了眯眸:“沒有人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沒有人!”

“誰說沒人。”

皇后冷中帶笑的聲音入耳,像一道催命符一般劃過肖珊珊的胸口。

皇后站起身子,對著皇上俯身行禮,歉意道:“臣妾為了能還敦和郡主一個公道,欺瞞了皇上,請皇上恕罪。”

“朕恕你無罪,你欺瞞了何事?”皇上問。

皇后答:“臣妾的大宮女風月,並非感染重疾,現在她就在鍾粹宮外,請皇上將人傳來。”

皇上應允。

易妃和肖珊珊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易妃覺得腦袋都要炸開,她預想的結果沒有一個發生,她所有的計謀都偏離了軌道。易妃鈍鈍的抬頭看向段如瑕,對上她陰冷中帶著嘲笑的眼神,易妃不由笑了,她想要螳螂捕蟬,卻沒想到被她要捕的蟬,玩弄到這般境地。

皇后的大宮女風月快步邁進殿內,還領了一個太醫前來。

二人行完禮後,風月便說道:“皇上,那一日奴婢下水救人後,沒過幾日,易妃娘娘就私下秘密見了奴婢,易妃娘娘和奴婢說,要奴婢替七公主作證,在水下時郡主欲要對七公主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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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願給易妃娘娘作證,許是易妃娘娘忌憚奴婢的主子,明面上說,讓奴婢當一切都沒發生,可次日,奴婢就覺得身子上起了紅點,奴婢覺得不對,就立即稟報了皇后娘娘,娘娘給奴婢尋人診斷後,才發覺奴婢見易妃娘娘那一日的衣裳之上,被撒上了不知名的藥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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