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聲,有三個人從禪堂外快步走了進來。

禹天來看這三人俱著黑衣衛的官服,看服色標識,落後一步的兩人皆為千戶,居中當先的一個面容方正、膚色微黑的中年男子則是指揮同知,自然便是發起此次之事的“鐵面判官”沈嶽。

白雲忙為眾人引見,那人果然是沈嶽。

沈嶽隨著白雲的引見與眾人一一見禮,神態溫和親切,卻沒有半點“鐵面”的樣子。來到禹天來面前時,不等白雲開口,他竟先一步含笑問道:“這位應當便是禹天來禹道長了,沈某久仰大名!”

禹天來一怔道:“沈大人如何得知貧道賤名?”

沈嶽笑道:“沈某何止是知道禹道長姓名而已。禹道長或許還不知道,此次黑衣衛之所以能夠追索到那夥妖狐的巢穴,最早的線索還是源於道長你。”

禹天來愕然,心中閃念間忽地想到那只以“畫皮”之術幻化人形的妖狐,似乎明白了一些,遂問道:“原來貧道在陽邑縣斬殺的那只妖狐竟與今日之事有些關聯嗎?”

沈嶽點頭道:“當年道長助陽邑縣縣令王松剿匪,斬殺了一隻狐妖與一隻蜥蜴怪,事後當地黑衣衛所循例調查那兩隻妖怪的來歷,卻發現那狐妖竟是出自黑衣衛追索多年的塗山狐族。此事上報到沈某處後,沈某立即派出精幹人手循著這條線索追查,歷時五年才終於有了如今的結果。”

“原來如此。”禹天來嘆道,“也罷,既然貧道數年前便於塗山狐族結下因果,而那塗山狐族與當初那只狐妖一般作孽害人,此次便藉機將這因果徹底了斷!”

見禹天來終於答應參與此事,除了張三丰以外,最高興地卻是白雲老和尚。在場眾人之中以他的修為最高,因此對禹天來的實力也瞭解得最深。雖然禹天來表現出來的只是金丹二轉的修為,只勝過一個初入金丹的燕赤霞。但白雲在初見禹天來之時,便憑著修持多年剔透通明的靈覺隱隱感應到對方那遠超修為境界、甚至使金丹五轉的自己都生出些微壓迫之感的強悍實力。

這一次沈嶽邀請他出山,自然是作為對付那塗山妖狐族長的主力。只是對上一個據說已是金丹六轉的妖族巨擘,他實在沒有半分把握。如今多了一個禹天來,以兩人聯手之力,庶幾可與那妖狐族長一拼。

當夜眾人都住在方廣寺內,禹天來與張三丰老友重逢,自然要做一番長談,向眾人告罪一聲,一起施法飛臨方廣寺東側的一座山峰頂上。此刻恰是月上中天之時,將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照得纖毫畢現。

不等禹天來問起,張三丰便先將自己和天寶兩兄弟的經歷述說了一遍。當初禹天來空襲蒙軍大營,斬殺蒙古皇帝忽必烈及許多文武忠臣,蒙古大軍群龍無首之下登時生亂。襄陽城內的天寶乘機率精兵夜襲突擊,一戰殺得敵軍全盤潰散十不存一。

蒙古殘軍敗逃至江北,天寶銜尾追殺一路收復了大片淪陷的國土。北方漢人久盼王師,紛紛起義師響應歸附,也使得天寶手中的人馬如滾雪團般越來越多。

宋朝王室向來有忌憚武將專權的傳統,見外敵已退便欲剝奪天寶兵權。

可惜天寶卻非當年的岳飛,不僅對宋朝王室沒有幾分敬意,也有足夠的智慧、膽量和野心,稍稍弄了幾個手腕便營造成割據江北的事實。

在接下來長達十六年的時間裡,天寶憑藉憑藉手中的人馬和地盤,北逐蒙古南吞大宋,生生打造了一個堪比漢唐的大一統帝國,名之曰“乾”。

作為天寶的好兄弟,張君寶一直堅定地站在他身邊相助,出生入死而無悔無怨。直到天寶一統天下登上九五至尊寶座後,他才提出要歸隱山林繼續自己追求武道巔峰的夢想。

天寶苦留不住,只得將武當山封給兄弟做隱居之所。張君寶從此便在武當山出家入道,名字也改作“三豐”。

張三丰在武當山苦修數十載,竟被他借融合“九轉純陽功”與“九轉玄陰功”而悟出的太極之道突破了那一方天地的桎梏,修為臻達內景大宗師之境。而天寶受江山所累無法專注於武道修行,修為止步於罡氣宗師巔峰,在百歲之齡壽盡而終。

堪堪踏進內景之境的門檻後,張三丰繼續苦修卻再難寸進。他不甘心自己的修行之路就此終止,於是假死脫身離了武當山,行遍天下尋找突破的機緣,結果被他誤打誤撞闖進一處以陣法與外界隔絕的上古遺蹟。

在那個自稱一方小天地切仍舊保留著上古風貌、靈氣濃郁的遺蹟裡,張三丰修行五十年先入外景後結金丹,在丹成的一瞬發生了傳說中的“白日飛昇”,只是並未飛昇到傳說中的天庭仙府,卻來到了這一方世界。

後來的經歷便和白雲介紹的一樣,在天台山修行百年到了金丹三轉之境,期間還結交了白雲和馮皋一僧一俗兩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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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了天寶,”說到最後,張三丰神色黯然搖頭嘆息,“他在資質悟性皆不遜於我,如果我能早一點尋到那小世界,或許我們兄弟便可一起突破飛昇了。”

禹天來擺手笑道:“各人有各人該走的道路,我們選的是渡己修身之路,天寶選的卻是渡人濟世之路。只要選對了路,大家各得其樂,也無所謂短長。”

張三丰也展顏笑道:“天來師兄說得極是,倒是小弟著相,落於下乘了。”

隨後他便問起禹天來“飛昇”的經歷。

禹天來嘆道:“愚兄的經歷卻是比君寶你要豐富多了……”

同為“穿越者”,又是至交好友,相識以前的事情不提,之後的事情卻也無須隱瞞了,禹天來便將自己那次“飛昇”以後的事情約略講述一遍。

張三丰聽得瞠目結舌,愣了半晌才鼓掌笑道:“天來師兄果然是天來師兄,你竟然接連飛昇了三次,這一點小弟是萬萬及不上你的。”

說完了各自的經歷,兩人又說到了當前的這件事情。

禹天來斟酌道:“那位沈判官所說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並無破綻,但愚兄就是莫名地感覺有些不妥,到時我們都要加些小心才好。”

張三丰拱手道:“天來師兄放心,小弟一切皆以師兄馬首是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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