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受傷這事,亞瑟雖然想要瞞著苦海,不想讓他知道,但這種事怎麼可能行得通啊。
一大早苦海過來叫醒亞瑟,那時候就穿幫了。
一看到亞瑟的腳傷成那樣,苦海就慌得連早課都不做了,直接就馬不停蹄地跑到町裡的郎中家,使勁地拍門,將還在昏昏欲睡的郎中硬扯帶拽地拉到了真砂家幫亞瑟看傷。
對於苦海這般小題大做,亞瑟除了哭笑不得的同時,卻也感覺心裡暖暖的。
而也因為苦海這般大動作,真砂家裡的人差不多都被吵醒了。
真砂清姬在聞風趕到亞瑟房間門口時,郎中已經是看完了,他在向苦海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就拖著醫藥箱走了出去。
等到郎中走出房門後,真砂清次就開始將一些圍觀的家僕驅離了出去。
而苦海則是怒瞪著亞瑟,聲音壓得有些低沉的詢問道:“安珍大人,你的腳到底是怎麼傷到的?昨晚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麼才過一晚上就變成這樣?!”
“呃……”亞瑟卻是沒有回答苦海的話,他先是撇開了目光,在看到門口心虛地攪著手指的清姬後,他才幽幽地說道:“只……只是不小心摔到了而已。”
“摔能摔成安珍大人你這樣嗎?”
“……”亞瑟無言以對,他只能低下頭什麼都不說了。
苦海看到亞瑟這樣,立刻就一陣氣急。
但就在苦海還想著繼續追問的時候,在一邊一直都仿若透明人一般的真砂清次卻是走了上前。
他一邊擺著手,一邊擺出“和事佬”的笑臉打住苦海的話頭。
“嘛嘛嘛……苦海師傅,冷靜,你先冷靜。”
“真砂家主,您這是……”
真砂清次按住了苦海的肩膀,他在朝著苦海笑了笑後就轉過了頭看向了亞瑟:“安珍小師傅,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原因,所以才不想說的呢?”
“……沒有。”亞瑟遲疑了一會,搖了搖頭回道。
但對於亞瑟那短暫的遲疑,真砂清次卻是露出了瞭然的笑容。他側過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門口沒有說過一句話的清姬,在輕笑了一聲後,他笑著對苦海說道:“苦海師傅,既然安珍小師傅不願意說,那我們也就別逼著他了……”
“可是……”苦海還是有些不死心地想要反駁。
但還沒等苦海反駁出聲,真砂清次卻又是打斷了他的話,語重心長地說道:“安珍小師傅也不小啦,苦海師傅,就聽在下一句勸吧。”
“……唉,好吧。”苦海沉吟了一會,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點頭應了下來。
亞瑟聽到苦海不再追問後,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喜色,就連清姬,原本拽緊的小手也松了開來。
而苦海看到亞瑟臉上的喜色,他臉上頓時露出了沒好氣的表情,他忍不住瞪了亞瑟一眼,隨後就對真砂清次躬身拜託道:“真砂家主,安珍大人的事還請你派個僕人來照顧一下,雖然拙僧還想親自照顧,但只怪拙僧年紀大了,怕沒辦法照顧好安珍大人。”
“哈哈哈……小事一樁,就算苦海師傅不說,在下也會派人照顧的。”真砂清姬爽朗笑著說道。
但也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門口,不說一句話的清姬卻是這個時候走了上前,並且還對著真砂清次大聲地說道:“父親大人,照顧安珍小師傅的工作還請交給小女子。”
“嗯?清姬?你這又是為何?”真砂清次疑惑地道,就連苦海也是一臉大為不解的表情。
但對於真砂清次的詢問清姬卻是沒有回答,但她那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卻是直視真砂清次。
堅定的,倔強的,毫不動搖的!
看到這裡,真砂清次轉而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既然你決定了的話,那就交給你吧。苦海師傅,這,沒問題吧?”最後一句,真砂清次轉過頭看著苦海問道。
苦海眉帶眼笑地點頭,一雙渾濁的小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條縫了。
如此,照顧亞瑟的工作也就落到了清姬的肩上,而一直不言不語的亞瑟,他最後無語地斜視著清姬……
“所以,我的意見不用在意了?!”
……………………
與此同時,位於牟婁郡之外,在一處山林之中,一眾大約一百多人的隊伍正慌不擇忙地在山路上奔行著。
人群之中,各個人都是一臉的驚恐無助樣。
那不時回頭看向身後的驚恐表情,似乎在他們身後,有著什麼追趕他們的事物一般。
但在他們的身後,卻是什麼都沒有。
空蕩蕩的,空寂的,就連鳥啼蟲鳴都沒有的萬寂之林!
如此安靜的氛圍,除了身邊的人那發出的充滿疲憊的踹息聲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聲音。
但就是因為這樣,就是因為這樣不平常的安靜,他們才會感到絕望啊!
“還沒有,還沒有跑出它們的狩獵圈嗎?該死,該死,該死!我還不想死!”人群中的某個中年人發出了如此的低吼。
或許是他的求生慾望過於強烈吧,人到了這種時候,都能爆發出異於平常的能力,這種大概就是俗稱的“潛能爆發”吧!
明明只是個普通人的中年人,此時的他硬是爆發出了見習騎士的速度!
他很快就趕超了身邊的人,最後……甚至是獨佔鰲頭,領先於人!
但也就在他為自己能趕超他人而喜悅時,一把骨刃卻是從樹間滑落了下來,直接將一顆腦袋挑飛而起!
而中年人,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還有……脖頸間光滑的斷層!
中年人連反應都還沒反應得過來,他的意識就已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當中年人死亡的一剎那,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很快他們就回過神來。人群中的女人發出了極高分貝的尖叫,但伴隨著的卻是還有著樹林間“嘰嘰呀呀”,猶如刀劃砂板的刺耳的聲音。
一隻只奇形怪異的生物手持骨刃從那些灌木叢間走了出來,它們在撞進人群之後,立刻就是猶如狼入羊群一般!
鮮血猶如雨水一般四處飛濺,殘肢像是樹葉一樣滑落在地……
尖叫聲,吶喊聲,求饒聲……
各種各樣飽含絕望的聲音構成了一曲無盡的亡魂曲!
那一天的夜晚……
牟婁郡的邊境村莊,再也沒有升起木柴焚燒的炊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