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的分裂,有時候其實真的很簡單。
有可能,會是一點點利益的不均分配……
有可能,會是權利間的權勢角逐……
還有可能的……則是生命的延續!
而在這圓桌會議大廳裡的,大概就是“事關生命的奮戰”吧!
在圓鏡之內,呈現出來的是大不列顛的圓桌會議廳。但現在,坐在圓桌位置上的不是一位位榮耀加身的騎士,而且一頭頭膘肥體壯的腐敗貴族。
他們此刻正一臉凝重地看著手裡的紙條,在上面……工工整整,字跡娟秀的寫著一排古英語。
而那排古英語翻譯過來的話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滴心頭血】!!!
整個會議大廳就像是被冰河世紀的寒冰凍結了一般,死寂般的沉默在大廳裡瀰漫。
一直到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這裡的死寂才終於被打破!
“我……我不想死!”
一個坐在了高文騎士的坐位上的貴族,他的臉色因為內心的恐懼而蒼白得近乎毫無血色,他用發顫的聲線喊出了這句來自生命的吶喊。
而在他聲音發起的下一刻,一聲不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不想死?”一個可以說非常俊逸的青年,他坐在了亞瑟的位置上。
他在瞟了一眼那個貴族後就自顧自地說道:“你以為就你不想死嗎?”
“在場的人如果不怕死的話,會坐在這裡?”
俊逸青年的話讓在場的貴族皆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也沒有繼續挑撥這些老頑固的心理底線,雖然他們,包括自己,最後留下的只不過一塊小小的遮羞布而已。
但從小被刻進骨子裡的貴族教育還是讓他們義無反顧地死死捂住了這最後的“遮擋物”!
“唉……”俊逸青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心裡充斥著近乎於滿溢出來的悔恨。
自己千不該萬不該的,不該被那個該死的魔女誘惑到!
回想自己一直以來都被那個恐怖的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間,連那個女人的手指頭的碰不到,他就感覺自己這一生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也沒有再繼續想這些讓人憋屈的事,現在最先要解決的事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啊!
“各位長輩,我們不能再繼續坐以待斃下去了!”
“摩根那個該死的魔女留給我們的時間根本不多,我們必須要儘快獲得那些心頭血才行啊!”
“這我當然知道,用得著你這個小鬼來說?”一個貴族有些暴躁地道,在面對生命的倒計時時,即使平時裝得再怎麼道貌岸然,到這現在他也沒那個精力繼續秉持優雅了。
俊逸青年被這個貴族的話嗆得一窒,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貴族,但在握緊了一會拳頭後,他又放鬆了下來。
而在這時,另一個邊上的貴族站了起來打圓場地說道:“嘛嘛……斯里伯爵您消消氣,現在還不是最後關頭不是嗎?”
這個貴族在聲色並茂地安撫了那個叫斯裡的伯爵後又轉過頭看向了俊逸青年。
他在想了一會,在實在沒方法想到後,他和顏悅色地向俊逸青年說道:“年輕人,你說的那些我們這些老骨頭心裡都有數,但問題是,我們應該怎麼獲取那些心頭血呢?”
“既然你能站出來先提出這個問題,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俊逸青年點了點頭,但很快卻又搖了搖頭。
他這不明所以的反應立刻就讓那個暴躁貴族生氣了。
“你小子!你到底是有辦法還是沒辦法啊!”
但他剛想有動作就被那個貴族拉住了。
俊逸青年也沒繼續賣關子,大聲地說道:“長輩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個我想大家心裡有數。”
“心頭血不會憑空跑出來,我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讓那些低賤的平民變成我們活下去的養料!”
“所以……”
“長輩們!我們再一次……發動戰爭吧!”
畫面在這裡中斷了……
之後的發展已經不需要再繼續闡述了。
一切都向著簡單明瞭的方向發展了,不是嗎?
啊……!就像摩根所說的,這個國家已經走到盡頭了!
當畫面中斷的那一刻,亞瑟就像是身體失去了全部的骨頭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蒼白怠滯的神色透出無盡的迷茫,空洞!
“大不列顛……沒了?”亞瑟充滿著不敢置信的呢喃聲響了起來。
“是哦!沒了哦!哇啊……的一聲,全部都死掉了哦!”摩根那充滿惡趣味的聲音就像是在回答亞瑟的問題一樣,貼在他的耳邊迴響道。
亞瑟的頭頃刻間地抬了起來,那一雙不管什麼時候都充滿著平淡、溫柔的碧綠色眼眸,那一刻卻是完全被仇恨已經懊悔所佔據!
他的手不自覺的抬了起來,並向著摩根的脖頸間緩緩地伸了過去。
摩根將一切看在眼裡,她的眼睛在這時卻是充滿了幸福!
她沒有躲閃,甚至還主動靠近了少許。
可就在亞瑟的手即將觸及到摩根脖頸間那白嫩的肌膚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卻響了起來!
“咳嗬嗬……”
這聲咳嗽聲瞬間驚醒了亞瑟,他連忙將手收了回來,將滿是後怕的目光投向了咳嗽聲的發音源。
發出這聲咳嗽聲的……是莫德雷德!
但亞瑟看過去後,他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驚慌的神情。
因為莫德雷德的七竅開始不停地流血了!
“小……小莫!怎……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沒有用出傷及體內的魔力量啊!為什麼會這樣!”
亞瑟連忙爬起身來,想要跑到莫德雷德的身邊,可是他才剛剛站起身,身邊的摩根卻蹦出了一句讓亞瑟無論如何都無法釋懷的話。
“果然……還是壞掉了呢!”
“壞掉?壞掉!壞掉是什麼意思啊!姐!”
亞瑟抓著摩根的肩膀,他有些竭嘶底裡地喊道。
但摩根卻是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唄。”
“壞掉就是壞掉了,不能用了,只能丟進魔力融爐之類的咯。”
“丟進魔力熔爐……開什麼玩笑啊!姐,你開什麼玩笑啊!你到底當小莫是什麼啊!”
“玩具?不是呢!對了,工具!對對對,工具哦!”
“你……!”亞瑟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摩根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莫德雷德後,他毫不客氣地一把將摩根推到在地,然後神色滿是焦急地跑到了莫德雷德的旁邊。
“小莫!小莫!你堅持住,你要堅持住啊!父王現在就救你,父王一定會救你的!”亞瑟一邊聲音發顫地說著,一邊毫不憐惜地將體內的魔力源源不斷地匯入莫德雷德體內,但是……
此刻的莫德雷德,身體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一個沙漏一般,不管亞瑟匯入多少魔力,它都會不斷地從她體內的龍脈裡流入細胞組織,來進行強化身體!
這種入不敷出的狀況,根本就沒辦法挽救莫德雷德啊!
“沒用的,阿瑟!小莫體內的龍脈早就被我打穿了,不管你輸進多少魔力,沒有容器的身體是根本保留不了魔力的。”
“放棄吧!阿瑟……”
“她只不過是一個人造人而已……”
“如果你想要的話,跟我回阿瓦隆,你想要多少都行哦!”
摩根走了過來,將雙手按在亞瑟的肩頭勸說道。
但亞瑟直接將她的手一巴掌打了開來,他轉過頭,衝著摩根大吼道:“她是我的女兒!她是我亞瑟·潘德拉貢唯一的女兒!”
“阿瑟!”摩根看著亞瑟的臉,看著亞瑟那從眼角流淌而出的清淚,第一次看到亞瑟的眼淚的摩根,她的心……劇烈顫動了起來!
亞瑟挽了挽嘴唇,他倔強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淚之後,一抹堅定的神色浮現在他的臉上!
“容器是吧!要容器是吧!”
“我有!”
亞瑟毫不猶豫地摘下了一直掛在腰間的阿瓦隆!
這個誓約勝利之劍的唯一配套劍鞘,亞瑟一直遵循著梅林的教誨,從來都不離身。
他想不到,居然會有用上它的一天。
亞瑟在摘下劍鞘後,堅決果斷地大聲喊出了它的真名……
“遙遠的……理想鄉(Avalon)”
當阿瓦隆真名被喊出的一剎那,天空的雲層,不管是烏雲也好,還是白雲也罷,都在這一刻被驅散了開來。
明明是明日當照的大白天,天空之上那璀璨的星辰卻在這一刻散發出比之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
輝煌聖潔的星辰之光直接將亞瑟還有莫德雷德籠罩其內。
看著手裡追隨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劍鞘,亞瑟毫不遲疑地將它按在了莫德雷德的心臟上!
洶湧澎湃的魔力也同時不知停歇地湧入阿瓦隆之內。
“等……等等!阿瑟!你在幹什麼!快住手,你想死嗎?”
看到亞瑟的動作的摩根,原本還陷入呆愣狀態的她立刻清醒了過來。
她臉上滿是驚駭地向亞瑟吼道……
“快住手!快住手啊!”
“你這個笨蛋!你知道當初我做出小莫的時候用出了多少資源嗎?”
“單單是魔力晶石就用了相當於大不列顛的一半財產啊!”
“雖然你的魔力儲量確實可以比擬龍種!”
“但是……”
可她還沒說完,亞瑟卻衝著摩根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個笑容她看過不少次,或者說……他在面對她時差不多都是這種笑容!
這種……在摩根眼裡,傻的不能再傻的笑容!
他只有在面對親人、愛人時才會露出的……毫無防備、毫無心計、充滿滿足的笑容!
“姐!這是……我的選擇!”
“就再一次,原諒一下我這個任性的弟弟吧!”
“我不要我不要!阿瑟,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離開我!”
“明明我做了那麼多,明明我設計了那麼多年!”
“為什麼最後我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啊!”
“我不要,阿瑟你給我停下來啊!姐姐我求你了,停下來啊!!!”
摩根拼命地搖著頭,淚水不可歇止地從她的眼裡流了出來。
她發瘋似的不斷敲錘在那由阿瓦隆所形成的透明壁壘上。
而說到最後,她更是跪了下來,向亞瑟乞求道。
亞瑟張了張嘴,但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他伸出了還能空出來的左手,透過壁壘撫在了摩根的臉上。
白嫩的纖手極為輕柔地為她拭去了眼淚。
“姐,對不起!”
他向她,滿含歉意地說道。
摩根用力地咬著嘴唇,她用著一生最快的速度向亞瑟的手抓去,想要將他拉住!
可是……
當她的手觸及到他的手時,那白嫩得近乎透明的纖纖玉手頃刻間化為了點點星光!
“不!不要!阿瑟!不要!”
摩根看向了壁壘之內的亞瑟。
而他……
已經消失了一半的身體了!
在摩根的痛哭之中,亞瑟……消失在了這個戰場之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