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燕正南的關係,全身免檢的周浩,直接經由專屬通道登上了前往青市的飛機,頭等艙中,周浩斜躺在軟座沙發上,歪著頭,兩眼無神的看著窗外緩緩流動的白雲,等待著飛機起飛。

短短三天時間,實在發生太多的事情,自從來到昆市就不曾休息過,不是追逐幽冥蟲就是和江雁秋戰鬥,緊接著就是殺上都真觀,洗劫暗凰的黑拳和拍賣會場,直到陰錯陽差的廢掉了阿羅耶,發現了小黑。

此時回想,即便以周浩的想象力都不禁覺得發生的這些事太過戲劇性。

自是放在以前,根本連想都不曾想過。

然而,三天時間裡居然能發生這麼多事情,乃至於自己的修為都已經到了《藐道殘解》中的練氣二層中期。

可當想到石原雪奈面對邱鎮軍時哀婉的性命相隨,想到邱豔雪死時流下的那一滴淚水,周浩心中便騰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飛機起飛,窗外,日光灑在層層疊疊的白色雲層上,很是賞心悅目,只不過周浩並沒有心思去欣賞,腦中反倒是響起《藐道殘解》中的功法,冥冥之中,不經想到一個連自己都無法回答的問題。

這人?究竟能不能死而復生?

腦中不斷重複著這個問題,雙眼,也隨著這一道千古以來無人能解的問題,變得飄忽不定。

興許,是周浩的執念牽動了體內的小黑,那道沙啞低沉、木訥且神出鬼沒的聲音再次響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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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道聲音,周浩身子猛的一震,激動得忍不住失聲道:“你說什麼!”

只是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邊上一位身穿黑色職業套裙的長髮女子忽然摘下了眼罩,有些厭煩的瞥了頭髮花白,枯瘦黝黑的周浩一眼,扯了扯嘴角,罵了一句:“麻煩安靜一點可以不?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哼!”

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浩,那皮膚白皙的美女末了還特意抖了下雙肩,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這才重新拉起眼罩閉目養神。

周浩沒有理會邊上的女人,心中不斷喊著小黑的名字,只是不論周浩如何呼喊,這小黑就如同沉到了太平洋的石子,沒有半點迴音。

不由得讓周浩再次狠狠的咒罵了一頓,無聲哀嘆:怎麼自己就撿了這個一個奇葩?每每關鍵時刻就不見人影了?

不過,雖然不知道小黑的來歷,也不清楚小黑的話是真是假,即便是安慰自己,周浩都覺得,有生之年一定要讓邱豔雪復活,甚至於如有可能,連同石原雪奈與邱鎮軍,都要一併復生。

讓他們一家,再次團聚。

實在是,周浩覺得,自己無形之中,虧欠了邱豔雪太多,甚至於……是辜負了她。

而小黑的話,起碼讓周浩看到了一絲希望,心中那一份對於邱豔雪的愧疚,這才稍感減弱。

“爺爺,爺爺你怎麼了!爺爺,你可不能嚇我啊,嗚嗚!”

頭等艙中,一道女聲豁然間刺破了原本寧靜,周浩並未理會,依舊是側著頭看著窗外陽光下如魚鱗一般被夕陽染得金光一片的白雲。

邊上,那帶著眼罩

假寐的長發女再次摘下眼罩,嘴吧一張一合,毫不留情的就操起一口流利的青市方言罵起。

周浩眉頭微皺,想不到,邊上這位美女還是同鄉。

那道驚呼的女音此時帶著哭腔繼續喊道:“乘務員!乘務員!”

兩名空姐急忙小跑上前,那年紀二十出頭的女子兩眼微紅的朝外淌著淚,急聲道:“我爺爺心臟病發作了,醫生,有沒有醫生!”

兩名空姐對視一眼,都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心臟病發作,難道知道要遠行,病人沒有備藥嗎?

那青年女子似乎是看出了兩名空姐的意思,沒有解釋,邊上,一名青年趕忙衝上前來,很是小心的撫著已經躺倒在了躺椅上的老人,動作嫻熟拍打老人的胸脯,拿捏老人身上的穴位。

“會長,我們就快到青市了,您再堅持一會兒。”

老人氣息急促,看著一男一女兩名青年,頭顱艱難的點了一下,隨後閉上眼睛,是徹底癱軟在了躺椅上。

“爺爺!嗚嗚!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爺爺。”

青年女人這樣說著,但是至於是求誰,沒有人知道,倒是邊上的那名青年反應迅速,立即起身朝著頭等艙的人喊道:“請問,這裡有醫生嗎?老爺子患的是心臟病,麻煩有的話伸出援手,等下了飛機,定有重謝!”

“我!”

一名帶著圓形眼鏡的中年男子迅速起身,快步走到了老人跟前,既沒有表明自己身份,也沒有請示青年男女,直接上前探出右手撫上了老人的額頭,緊接著撐開老人的雙眼看了看,另外一隻手探出,直接攤出成掌,按在老人胸前。

被中年眼鏡男這一麻利的動作嚇了一跳的青年眼神眯起,正要問話,卻被邊上的青年女人的一個搖頭動作硬生生打住。

而隨著中年眼鏡男的這一個動作,原本嘈雜的頭等艙內也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畢竟,明眼人都知道,中年眼鏡男是在用手掌感受老人的心跳頻率。

周浩邊上,那名長髮‘老鄉’看著中年眼鏡男的動作,很是不屑的白了一眼,扯過嘴角,依舊是操著一口地道的青市方言:“切,用手就能知道心率?這騙誰呢?”

就當沒聽到任何聲音的周浩直接忽略了長發女,饒有興致的看著一臉凝重專注的眼鏡中年男。

幾十秒後,眼鏡男直接抓起了老人的手腕,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頭等艙內,許多人都將目光定格在了中年眼鏡男身上,隨著眼鏡男的動作,許多人也不由得議論起來。

“也真是的,明知道有這病,難道不帶藥,也不請一名隨行醫生的嗎?”

“唉,這人誰啊?看這架勢,似乎還真的是一名專家啊!”

“呵呵,手掌撫心,懸指診脈,這不是中醫嗎?話說回來,這時代有幾個真才實學的中醫?這一手,還不如一個聽診器來得實在。”

“倒是這時間過去這麼久了,該不會這人是個半吊子吧?”

眼鏡男身後不遠處,一名中年女子聽不下去,冷聲道:“說什麼

呢,這可是我們青市第一醫院的內科主任醫師,甘同濟甘教授,華南醫科大的正牌教授,在內科,尤其是心臟方面可是數一數二專家,哼,這老頭能跟我們甘教授坐上同一班飛機,是他的福氣!”

聽了那女子的介紹,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了嘴巴。

尤其是那些出身青市的本地人,一個個都清楚這東南醫科大教授的分量,而且每一個人都清楚這青市第一醫院是什麼地方那可是青市唯一的一級甲等醫院!

一旁,全神戒備的青年在聽到了那名女青年的介紹後,緊繃的臉色一鬆,換上了一副職業性笑容。

直到甘同濟將老人的手放下後,青年男子趕忙問道:“甘醫生,能在這見到您真是榮幸,請問,我們會長的病情……”

甘同濟沒有回話,而是轉頭朝著身後的女中年急聲道:“把銀針拿來。”

女中年顯然是一名助理,聽了這話後,嫻熟的從旅行包中取出了個老舊的長方形木盒,眼尖的人更是看到,這旅行包中,赫然有剛才眾人口中的聽診器在其中。

看著這一幕,更加作實了甘同濟的身份,感情人家不是沒有聽診器,反而是隨身攜帶著,之所以不用,是人家根本用不著!

沒有讓人等太久,甘同濟結果老舊的木盒,手指如飛,熟練的從盒子中取出一塊插著各種銀針的棉布帶,輕車熟路攤開棉布,從裡面去取出了三長三短六根銀針,將老人扶正坐立,分別插入老人雙手虎口,胸前顫中,以及後頸等六個位置。

做完這一切,甘同濟這才撫了一把額頭的虛汗,吩咐道:“保持這個姿勢直到飛機著陸。”

不得不說,六根銀針插入之後,老人的氣息頓時順暢許多,原本蠟黃的臉色也浮現起一絲紅潤,看著這神乎其技的手法,眾人不由得拍手稱好。

此時,頭等艙中響起一陣讚揚之聲。

而見到了老人無礙的兩名空姐也頓時松了一口氣,微笑提醒道:“各位乘客,距離飛機降落還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請大家坐回原位,並系好安全帶,謝謝。”

甘同濟就如同做了一件本就應該做得事情似的,無喜無悲,就如同先前毫無預兆的衝進人群探查老者病情一般,既沒有回應眾人的讚美,也沒有半點與人攀談的意思,自顧自的朝著座位走去。

邊上,如同開屏了的孔雀那般驕傲的女助理楊著下巴掃視過眾人,眼中滿是輕蔑,而見著事情已經過去的周浩,暗自將甘同濟這個人名記下後,轉頭重新看向窗外的浮雲。

耳邊,再次傳來長發女的本地腔:“真是想不到,居然和一名專家同坐一班飛機,這老人,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似乎是嫉妒又是羨慕,長發女的話音剛落下不久,那端坐在位置上的老人忽然渾身一抖,整個人就如同抽風似的抖了起來,兩眼睜開,雙眼翻白,口吐白沫,一副癲癇重症患者的模樣。

“爺爺!”

“會長!”

剛走出沒幾步的甘同濟急忙回身,衝向看著老人,開口道:“快把銀針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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