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他？
那天我當著他的面，變著法的撩撥顏無雙，與美妞姐姐打情罵俏。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句話還真被我撞上了。
我覺得如果宋天放知道我和江文川的關係，江文川恐怕更沒有活命的機會。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到底有多大能量。我望著江文川，他癱在椅子上，沒有半點鬥志、氣餒、頹廢、絕望……
我有點替雙胞胎姐妹擔心，一個認了命，放棄了抵抗的人，很可憐，也很悲哀。
我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此時此刻特別想跟江文川說：
你特麼就這麼等死了，你兩個女兒怎麼辦？你把她們全部交給了我，你就不怕小爺真的當了禽獸，把她們帶回山裡每天曰她們倆？你特麼在西陽市好歹也是個大人物，能不能有點種像個爺們一樣，就算死，也死個轟轟烈烈？
可我什麼都不能說。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顏無雙，打聽清楚宋天放的來歷。儘可能想辦法救江文川。
如果我把心裡的想法說出去，江文川肯定會笑出來眼淚。
我是什麼人？
我就是個還未滿十八歲的毛頭小子。我從山裡走出來，一沒權勢，二沒錢財……
連陳卷珠都救不了的人，我有什麼資格去救？
就好像一隻螞蟻叫囂著要咬死大象，這不是開玩笑麼？
但事在人為！
三爺曾經說：天道不絕，總有一份生機。
沒錯，天無絕人之路，江文川總有一分機會的。
我掏出手機，準備給顏無雙打過去。心有靈犀一樣，顏無雙的電話剛剛好打過來。
我接通，說：“姐姐，你在哪？我正準備找你呢。”
顏無雙：“切！油嘴滑舌！老姐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一次都不找我。我算是看出來了，有了女朋友後啊，我這姐姐是要徹底靠邊站嘍。”
我：“姐，我給你說點正經事。”
顏無雙：“老姐很不正經嗎？”
我：“呃……有那麼一點點。”
顏無雙：“好吧好吧……今天找你，還真有正經事。我這邊遇到一件頭疼的事情，你過來一趟。北城大觀二期，16棟，一單元，2501房。”
我一愣：“怎麼回事？”
顏無雙：“別問那麼多，趕緊的！把你當時說甜言蜜語的勁拿出來，什麼赴湯蹈火啊，什麼上刀山下火海啊……乖弟弟，考驗你的時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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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我看了一眼江文川，他仍然癱軟在座椅上，眼睛空洞，目光呆怔。
我覺得我和顏無雙的這通電話，他都不一定知道。
退出書房，我把江文川的大概情況跟雙胞胎姐妹講了一下，讓她們兩個上去小心盯著江文川。他的狀態很不對，我覺得自殺都有可能。
而我，則是直接出了門，在小區門口打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北城大觀。
不是太遠，大概只有五六公里。
現在是上午十點半，早高峰已經過去了，一路暢通沒有堵車，十幾分鍾後，我就到了北城大觀二期16棟。
三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在單元門口停著。
我坐電梯直接上了二十五樓。
剛出電梯，就被兩個警察給攔住了。
警察：“住幾號房？”
我說：“我不住這裡，就是過來看看。”
警察頓時黑了臉：“靠牆站，趴在牆上，兩腿分開，身份證拿出來……”
我一臉鬱悶，說：“我姐讓我來的。”
警察冷哼一聲：“你姐？這裡警察辦案，誰讓你來的都是妨礙公務，再胡攪蠻纏，連你姐一起帶回去錄口供。”
就在這時候，顏無雙從2501走出來，一邊脫著手套，一邊笑道：“喲……小李子長出息了啊，來啊，把老孃帶回去錄口供去。”
小警察一愣，尷尬的抓了抓腦袋，望著顏無雙，說：“隊長，這是你弟弟？”
顏無雙：“廢話！”
小警察連忙送開口，嘿嘿訕笑：“誤會……誤會……”
我微笑著跟小警察握了握手，說沒事。
人家是秉公辦事，按法執行，沒有錯。現在給顏無雙面子，不代表我就能狗眼看人低。江文川剛才那句話還刺在我的心頭：永遠不要看不起一個小人物。
對，沒準這小警察三五年後，就成了西陽市的局長了！沒準再過三五年去了公安部。
低調而隱忍，多個朋友多一條路。
我問顏無雙：“姐，你們查案子，喊我來幹什麼？”
顏無雙也不廢話，轉身重新進2501，說：“你跟我來。”
我跟在她身後。
這個小區挺不錯，2501是三房兩廳兩衛。房間裝修的很溫馨雅緻。進去就是個大客廳，三間臥室寬敞明亮。看得出來，這裡的主人應該挺小資的，一間臥室裝修成書房，裡面還擺著架鋼琴。客廳一角還有酒櫃，放著很多瓶各種各樣的紅酒。
三四個警察正在四處拍照尋找蛛絲馬跡。
有一個法醫和老張一起從主臥中出來。
顏無雙問：“怎麼樣？”
法醫摘下口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和原來一樣。”
顏無雙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答案，她做事說話雷厲風行，幹練老到，問老張：“大夥兒忙完了嗎？”
老張點了點頭：“該做的偵查工作，已經做了。正準備喊人把屍體運回去。”
顏無雙：“先別動屍體，我帶黃泉看看。”
兩人點頭，很識趣的離開，騰出臥室，讓我們進去。
說句實話，我是不想進去的。
因為我怕進去之後看到血腥恐怖的現場。我看過一本刑偵書籍，叫《第一現場》，那裡面幾十個案件，已經給我心裡上造成了陰影。每次想起來，都有些吃不下飯。
我擔心進去之後滿地是血，我擔心屍體被切成塊，或者是幾個人身上的部位拼接起來，成為一個全新的屍體。我怕死者的腸子掏出來，掛在樑上，自己把自己勒死了，我還怕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口半人高的小罈子，有個人被砍掉了四肢，塞進罈子裡，醃成了鹹菜……
可是，當我走進去之後，卻發現，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房間裡沒有一點讓人不舒服的地方。
一個孕婦，正躺在床上休息。
沒錯！
她不像是個死人，更像是睡著了那樣，面色紅潤，一臉祥和……
顏無雙嘆了口氣：“這個月，第三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