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雁過留聲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陡然凌厲起來，不復之前的溫柔似水，還飽含著深濃的恨意，連一雙秋水似的眼眸也冷冽如刀，半個世紀的風雨洗禮，依然未能沖刷她對師姐的怨毒。

見軒轅珏靜靜地看著自己動怒，殷皇后又陡然變臉，笑若雲靄，言語卻依然透著無法掩飾的刻骨仇恨，“玄周王子對師姐仰慕已久，見師姐背叛誓言，他惱羞成怒，慫恿玄周王奪蠱術，滅巫族，幸得我族長老提前洞悉殺機，將我送出族去，否則，今天我哪裡還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

“玄周區區小國，哪怕貴為王后，也依然仰人鼻息，哪裡及得上北越一國之後？”軒轅珏漫不經心道：“你有此番境遇，應該感謝她才是。”

殷皇后遽然收了笑，緊緊地盯著軒轅珏，似乎想從那雙漆黑如墨的眸瞳裡看出什麼，“你還知道什麼？”

軒轅珏修長如玉的手指在白玉桌上輕輕滑動，語出驚人，“慕容迦到底是誰的兒子？”

殷皇后眼神迷濛，亦真亦幻，輕笑道：“傳言都滿天下了，以聰明絕頂而著稱的軒轅太子，怎麼還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既然只是傳言，就未必是真的。”軒轅珏淡然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慕容迦的確是慕容淵的兒子吧？”

對方雖是詢問，卻是肯定的語氣，殷皇后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軒轅珏半晌，忽然笑了，笑出了眼淚，“軒轅珏，你果真非池中之物。”

雖說分不清殷皇后到底是讚譽還是嘲諷，但這句話卻讓軒轅珏肯定慕容迦並非恭王的兒子，而是慕容淵的親生兒子，低聲一嘆，“果真如此。”

“如此什麼？”殷皇后神色一肅，目不轉睛地盯著軒轅珏。

軒轅珏淡然的目光似要穿透殷皇后的靈魂一樣，“男人不能肯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但女人卻可以，而且女人比誰都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你和恭王雖有私情，但孩子卻是慕容淵的。”

盯著殷皇后逐漸發白的臉色，軒轅珏語氣轉深，一字一頓道：“你之所以不澄清，不辯白，任由事態發展，是因為你恨慕容淵。”

殷皇后看著第一個戳穿她計謀的人，眼底的哂笑消失，“何出此言？”

從殷皇后的反應，軒轅珏更加確定自己所言無誤，“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但並非真的無跡可尋，風過也有痕，雁過亦留聲，其實你一直都知道韓琛的存在吧？”

殷皇后眼中的機芒一閃而逝，臉上浮現美麗而詭異的笑容，警告道：“軒轅珏，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對普通人是，可對我來說，知道得越多，越能掌控局面。”軒轅珏淡定而從容，霸氣四溢，“恐怕連韓琛也想不到，促使他復仇之舉的真正幕後推手，竟然是你吧？”

“你的確比我想象得還要厲害。”殷皇后眼底浮現欣賞的光芒，“韓琛一直視我為仇人，可如果不是我，哪有他的今天？”

“當初若不是我橫刀奪愛，娶了江夏郡主，以韓琛對她的感情，無論你在背後設計多少，他都不會走出這一步，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軒轅珏凝視著殷皇后如古井般的眼，慢慢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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