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巖呆住了,過了好一陣,他好不容易才恢復了說話能力:“日本人,他們憑什麼說在怪物現場的神秘女子是朱佑香呢?”

“這問題,我也問過了日本大使館派來的聯絡官,他拿出很多照片給我看——在怪物事件的現場,除了東京電視臺的直播直升機以外,日本警方也派了人在遠方的高處進行監控和錄影的,不過那影片並沒有公佈出來。

對那神秘女子,他們也做了拍攝,雖然影片不是很清晰,但還是能看清她的身體輪廓的。日本人說,他們採用了一些高科技的手段,根據現場的影片和照片確定了現場女子的身高、體型輪廓、各部肢體的比例甚至頭臉部的尺寸和輪廓等引數,然後,他們將這些資料和朱小姐在入境時候留下的錄影照片對照,得出的資料是完全一樣的。

日本的聯絡官很肯定地說,這是高科技的刑偵方法,跟指紋一樣具備唯一性,世界上不會有兩個人的身體資料完全一樣的。他們可以肯定,朱小姐就是出現在東京怪獸事件現場的神秘女子。”

這時候,許巖已經鎮定下來了,他悶哼一聲:“那麼,日本人那邊找朱佑香,他們是想幹什麼呢?想拘捕她嗎?”

文修之笑笑,他搖著頭說:“拘捕朱小姐?那是不可能的。我國與日本之間並沒有犯罪引渡條約,別說朱小姐是完全無辜的人,就算朱小姐真在日本那邊犯了什麼事了,只要她回國了,對於這種有特殊能力和貢獻的人才,我們也不可能把她交給日本人的。

對這個情況,日本人也是很清楚的,他們把姿態放得很低,口口聲聲就說想見朱小姐一面,向她請教一些事情。我跟他們明說了,朱小姐沒有回國。生死未僕,要見她是不可能的。日本人的幾個聯絡官商議了一下,卻是換了個請求,說如果沒辦法見到朱小姐的話。那能不能求見情報部的許巖中校?他們也想跟你請教。

我跟他們說,許中校是情報部的現役軍官,他的工作很忙,要在全國各地到處走,一般的閒雜事務。他是抽不出時間來的。日本外交部的官員哀求我說,這不是一般閒雜事,對日本國來說,這是很重要的、攸關生死的大事。”

許巖沒好氣地說:“這是他們日本人的大事,又不是咱們的大事!”

文修之“哈哈”一笑,他說:“巖子,咱們兩個真是不謀而合!沒錯,我就是這麼說的,我說這是你們日本人的大事,不是咱們中國人的大事。許中校很忙。要想見許中校,請你們拿出相應的誠意來吧。”

“我猜,日本人是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

文修之點點頭:“巖子,你猜對了——日本人說,說我們如果拒絕他們請求的話,這會嚴重影響中日之間的友好關係,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一聽這話,我立即就火了,我告訴那幾個日本,今年是13年。不是31年。我文修之很想知道,這個‘嚴重的後果’到底是什麼!無論是918柳條湖,還是77盧溝橋,中**人都奉陪到底。你們儘管放馬過來就是了。

聽我這麼說,外交部陪同的翻譯被嚇得臉都白了,他不敢把我的話翻譯過來,但那幾個日本人是能聽懂漢語的,當場臉色就變了。

幾個日本聯絡官私下商量了一陣,然後告訴我。日本政府認為,我**方出訪團的隨員朱小姐出現在東京怪物事件的現場,而且非常活躍,所以,關於這件事,我國政府有義務要給日本國一個解釋。如果我們國政府拒絕合作或者拒絕解釋的話,日本政府就有理由懷疑,這次的東京怪獸事件,是一次由我**方暗中主導的、針對日本國的生化襲擊事件。如果這次我國拒絕合作的話,日本政府會考慮把這次東京事件的相關證據在國際上公佈,以尋求國際公理和輿論的支援。”

聽文修之這麼說,許巖倒吸一口冷氣——他是清楚日本人這威脅分量的。我國政府一向重視國際形象,決計不肯無緣無故地背這個鍋的,面對這個威脅,多半是要跟日本人妥協的,以洗刷自己嫌疑的。

他顫聲說道:“文哥,這件事,上頭怎麼定呢?”

文修之搖搖頭:“我是當場就拒絕日本人了,他們鞠了一躬說叨擾了,就這樣氣沖沖地走了,但我估計,他們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肯定會去找更高階的領導來提這要求的——巖子,你要有個思想準備,搞不好,上頭可能會答應日本人的請求,你要見一下他們的。”

看到許巖臉色陰晴不定,文修之笑道:“巖子,你連那種妖魔巨蛇都能殺,現在,你在咱們的地盤上,見幾個日本人,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你怕什麼?

老實說,巖子,我倒不擔心日本人對你怎麼樣,但我擔心你頂不住他們的糖衣炮彈。”

“糖衣炮彈?是說拉攏腐蝕那些東西嗎?”

“嗯,差不多吧。”文修之很認真地說:“日本人做事,他們真是一條筋的。如果他們決心要討好你,想方設法要跟你交朋友的話,他們真的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你需要錢?不用你開口,他們自動就把一箱子錢送到你房間裡;你想美女?不用你說,他們就把女人送到你房間裡了——還不是一般的美女,搞不好是他們日本國內當紅的女明星!

如果你不肯收,他們負責這件事的執行人會跪在你面前痛哭流涕,說如果你不收下這份誠意他們就無法跟上頭交代,如果你再拒絕的話,他就會當著你的面玩割手指,一個人割完再來一個——呃,當然,是割他自己的手指;要不,他就跪在你家門口,幾天幾夜,一直跪到昏厥,你不答應他們就不肯走——你不用笑,這種事,他們真的能幹出來!

當然。這些把戲對我們這些老家夥是沒用了,但巖子你還是新人,我擔心你臉皮太薄,拉不下面子來。或者看著日本人這麼可憐就有了憐憫之心,一時心軟答應了他們,那就不好了。”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先躲開,不要讓他們找到我就是了。”

“沒用的——如果上頭的最終決定是跟他們合作的話。這件事你始終是躲不了的。我倒是估計,他們找你和朱小姐找得這麼急,應該不是為你殺那幾個警察的事——為一樁命案,日本政府不至於要下這麼大的力氣,要向咱們這邊低頭求情。他們多半是內部出什麼大事了,搞不好跟東京怪獸事件有關,甚至可能是生死攸關的事,不然他們不至於急成這樣,這麼死皮賴臉的。

部裡劉老大的意思是,見面時候。你不妨套一下日本人的話,看看他們到底出啥事了——甚至互相溝通交換點情報,那也是可以商量的。不過,部裡面希望,你如果要跟日本人透露什麼情報的話,最好事先跟部裡打個招呼——你要跟他們說什麼,最好先讓我們知道了。不然的話,咱們自己人的情報,我們還不知道呢,日本人就先知道了。我們就太被動了。”

文修之說得輕描淡寫,但許巖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哀怨來。許巖輕聲問道:“文哥,為這件事,你該不會承受了什麼壓力吧?”

文修之苦笑——壓力?許巖說得太輕描淡寫了。許巖做的事情,真是沒幾樣是讓人省心的。

大家都以為許巖是自己心腹,自己是許巖的後臺。所以,大家都以為,許巖做的事,都是自己暗示和示意的。對許巖的秘密,文修之當然是瞭然在心,瞭如指掌——就為這個誤會,文修之不知吃了多少虧!

許巖屢立殊功,完成了多次任務,很多有心人都好奇,許巖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料理那些怪物的?因為跟許巖都不熟,眾人也沒辦法問他,不過,大家跟許巖的老大文部長熟啊!

這些日子裡,文修之接到好多電話了——上級領導也有,部裡的同僚也好,甚至在國安和公安那邊熟悉的朋友,他們都紛紛向文修之旁敲側擊地打探這件事:“小文啊,抵禦f病毒狂化症,關係到全國的安定大局,這可不是你個人的事啊。這件事,你可不能任性啊!”

“文部長啊,你們情報部既然有了好的經驗和做法,為什麼不肯跟大家分享呢?一家吃獨食,那可是不好的啊。”

“老文啊,上次的那案子,我可是夠意思了吧?絕密的情報,我二話沒說就透露給你了!這次你卻是跟我打埋伏——這可不夠兄弟了吧?”

對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求助和要求,文修之只能是苦笑了:“諸位老大,我真是不知道許巖怎麼辦到的啊!”

可是,就算文修之說自己不知道,也得人家肯相信才行啊!人家只當文修之私藏秘密不肯與大家分享,是為了獨佔功勞。吃獨食的事,那自然是遭人嫉恨的,就這樣,一些十幾年積累下來的老交情老關係,一些多年的戰友和朋友,文修之也是沒辦法地得罪了,他冤得沒法說!

這次,當日本大使館和外交部一起找上門的時候,劉部長就毫不猶豫地把應對的差事交給文修之了——在劉部長想來,許巖在日本到底幹了什麼,其他人不清楚,你文修之總該是清楚的吧?許巖在日本惹出來的禍,你文修之幫他擺平,那是理所應當的!

還有,這次的巨蛇事件也是。在國內出現了類似日本東京怪獸的災難事件,這肯定要驚動中央上層的。到時候,中央首長肯定會親自聽經過彙報的——部裡多半還是會把這任務安排給自己,讓自己在中央首長面前支支吾吾,還沒辦法說我不知道!

看著許巖,文修之欲哭無淚:許巖啊許巖,你這傢伙能幹是能幹了——自打有了你,我們就頻頻立功受嘉獎,又出成績又有面子!可問題是,你這傢伙也太不讓人省心了!為了幫你遮掩,老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只能和著眼淚往肚子裡吞!總算你這小子還有點良心,還知道問我一句是不是承受“壓力”?——老子承受何止是壓力,那簡直是萬噸級的水壓鍛造大錘啊!

文修之嘆口氣,他說:“巖子,那些事情,那也不用說了。反正今後有啥事,你多給文哥透露一點,文哥就很承你的情了!你放心,再大的壓力,我也幫你扛了!我扛不動,還有我們家老爺子呢!你要相信,文哥我是絕不會害你的!哪怕你真幹了什麼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我也會全力幫你壓下來的。”

文修之這番話說得深沉,許巖聽出來了:為自己,文修之確實承受了蠻大的壓力,他心中隱隱有點愧疚,又有些感動。

一時間,許巖真的在認真考慮,是不是該把整件事跟文修之說出來,省得他老在疑神疑鬼地惦記著——反正朱佑香已經失蹤了,自己就算是說出來,對她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了。

但問題是,文修之或許值得信任,但他背後的可是國家——把真相說出來,知道了自己掌握了修真的秘密,國家會怎樣對待自己呢?

許巖還在猶豫呢,但這時,只聽門口“咯咯”地響起了敲門聲。許巖的思考一下就給打斷了,他應聲道:“進來!”

門開啟了,有人走了進來。

來人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他身材消瘦,刀削臉,頭髮短短的,穿著一身花格子襯衣和牛仔褲,襯衣在胸口處敞開了倆顆紐扣,露出了胸口的紋身和一條碩大的金鏈子,襯衣的袖子挽到了胳膊處,他嘴上叼著香菸,手上抓著一臺手機,眼神有點桀驁,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痞裡痞氣的氣質。

看到來人,許巖有點發愣:眼前的年青人,分明就是典型的街頭混混,這傢伙,該不會走錯包廂了吧?

但馬上,青年一開口,許巖就知道,對方不是走錯包廂了。那痞子晃了下手上的手機,笑嘿嘿地很張揚地對文修之打招呼說:“嘿,文老闆,你找我啊?聽到你的電話,我就十萬火急地來了——快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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