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子,你放心吧。胖爺我有分寸的,不會有事的。”

顯然,胖子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說道:“對了,巖子,昨晚的那唐律師,我託人打聽了一下他的背景。。。”

“啊?”許巖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你託人打聽他背景?幹嘛啊?”

胖子轉過頭來,他竟顯得意外的嚴肅:“打聽他背景,自然是要預防萬一了!昨晚,他給你送了那麼多錢,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用意,你不防著他一手,那怎麼成?起碼,我們總得知道一點他的情況,免得有什麼事,我們就措手不及了不是?”

許巖心中有數,這件事真正關鍵的是那晚差遣打手進自己家裡綁架自己的那夥人,那唐律師不過是被安排在前面跑腿的,他不不是真正的事主,打聽他的背景,並沒什麼用。

不過胖子也是關心自己的心意,自己也不好撲了他冷水,他笑道:“那是自然,知道多一點,那也是有備無患嘛——那唐律師到底什麼背景?”

“我有個表哥,在市裡面的司法局工作,他幫我打聽了下,唐耀是我們市大成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這人最擅長的是刑事案件,聽說跟一些社會上混黑的人走得很近,在圈子裡的名聲也不是很好——”

胖子轉過頭來,目光中隱有憂色:“巖子,搞不好,這筆錢,真的跟黑社會有關係!這個,巖子,你可要當心了啊!”

許巖微微闔眼:唐律師的這筆賠償,跟黑幫有關係,許巖是早有預料的——但那又怎麼樣呢?

在電影和小說裡,那些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傢伙一個個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樣子,確實讓老百姓恐懼,但現在,因為身份改變了。許巖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了,對所謂的黑幫,他嗤之以鼻:放在當權者眼裡,那不過是一坨屎罷了!

許巖看過《教父》。裡面有一句話給他的印象十分深刻:“無論如何強大的黑幫,一旦失去了身後的庇護傘,那離他們垮臺的時候也不遠了!”

對付唐律師身後躲躲閃閃的黑幫,如果許巖真想對付他們,都不要麻煩文修之出面。哪怕就是跟公安局長鄧伯南或者刑警支隊黃山說一句話,估計就能把他們給收拾了——只是現在許巖沒工夫也騰不出手來,而且他剛剛拿了人家的錢,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動手罷了。

許巖含糊道:“好的,我知道了,會小心他們的——唉,胖子,該轉彎調頭了吧!”

劉洋把車子一路徑直開到了真龍飯店。飯店旁邊明明有停車場的,但胖子卻不停車場,而是直截把車子開到了飯店門口邊上。使勁按了幾聲喇叭。老闆娘娜姐從飯店裡走出來張望時候,胖子才從窗戶裡探頭出去衝她喊道:“老闆娘,幫我開個貴賓廂!”

看到劉洋這麼笨拙的顯擺模樣,許巖實在無地自容,他用手捂住了臉,趕緊開車門跳了下去,站在離車子遠遠的地方,裝做不認識這位金燦燦的土豪。

柳娜看到胖子從車窗裡探頭出來,她也是一愣,驚訝道:“呀。小劉,這是你的車子?這什麼車子,看著好漂亮,要多少錢啊?”

看到老闆娘眼裡驚訝和豔羨的目光。胖子顯擺的目的終於達到了,他得意地“呵呵”笑著,說道:“這個,小意思啦!老闆娘,記得給我開個包廂,我跟朋友要過來吃飯——我先停好車。等下再跟你說。”

“知道啦!你今晚來得還真是巧,這是最後一個包廂了,你若是來得再晚些,那就沒空廂了!”

胖子笑呵呵地開著車走了,車子走開了,阿娜姐才看到了許巖,她瞅著許巖,笑著說:“你。。。是劉洋的朋友,小許同學吧?我見過你,記得的。”

許巖也不禁佩服柳娜的記憶,一個開飯店的,車水馬龍,每天不知要接待多少客人。自己與她不過是昨晚的一面之緣而已,現在,她還記得自己,這份記憶力實在驚人——豈不是說,每天到她飯店裡吃飯的幾十上百號客人,對方都能完全記得住?

他感慨道:“柳老闆,你好!你的記性真好,昨晚我們就見過一次面吧,你就能把我記住了,真是了不起啊!”

許巖感嘆柳娜的記憶超群,殊不知柳娜也在感慨:開飯店的,見識的人是很多沒錯,但像許巖這樣,身材筆挺,相貌俊秀,氣質飄逸中又帶著英氣的美少男,那自然是令人格外印象深刻的,自己又怎可能把他視作一般的顧客來看待呢?

她婀娜身軀,笑吟吟地近來,湊近許巖:“許同學真會說話,姐姐記得你,跟開不開飯店有什麼關係?說得好像我不開這飯店的話,姐姐就記不得你了——怎麼,許同學叫我柳老闆幹什麼呢?叫我阿娜就好了,你今天要過來,怎麼沒給我事先打個電話呢?知道你要來,我可以事先做準備了。”

阿娜姐湊了過來,站得離許巖很近,一股屬於成熟女性的淡淡幽香直往許巖鼻子裡鑽,讓他的定力也不禁有點心猿意馬。他微微仰後了身子,淺笑道:“我不過是來吃個便飯罷了,哪用得著做什麼準備?娜姐太客氣了,我可不敢當的。”

阿娜姐昂頭看著他,語氣有點幽幽的:“是啊,倘若不是來吃飯,只怕許同學也不會來我這裡了吧?”

許巖:“。。。。。。。”

許巖背上冷汗直冒,尷尬地苦笑連連:阿娜姐的話中大有幽怨之意,倘若換了旁人來這聽,只怕十個裡便有十個以為許巖是跟人家有過一腿了。只有許巖自個知道,自己跟這位美少婦卻是連一根毫毛的關係都沒有。

好在這時候,劉胖子也把車停好回來了,他把車鑰匙圈在手上,很招搖地把汽車電子鑰匙在手上轉著圈,看到他,許巖如釋重負,他趕緊衝胖子揮手:“劉洋,你來了!停個車子而已,怎麼折騰這麼久?”

看到劉洋過來了。柳娜幽幽地嘆了口氣,無聲地退後了一步,與許巖微微拉開了距離。

“啊,還久啊?”聽到許巖的叫聲。劉洋很驚訝:“我動作已經很快了吧?停好車,我直截就過來了,可是一點都沒耽擱啊!出什麼事了,你很急嗎?”

許巖心想你丫再不過來,老子可是真頂不住了。他沒好氣地罵道:“你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這麼磨蹭,我都快餓死了!”

“哦哦,”劉洋還以為,許巖是在怪自己故意開車過來顯擺,耽擱了時間,他拱手求饒道:“好好,我知道了——娜姐,等下給我們優先上菜吧,我哥們可是餓壞了。”

阿娜姐幽怨地瞟了許巖一眼,眼神中藏著深深的幽怨。她點頭說:“知道了。小胖,你要的,還是老菜式吧?我進廚房叮囑他們去。”

說著,她轉身先進去了飯店,胖子和許巖一起進去,走到半途上,他才忽然想起來:“糟糕!我倒是忘記問娜姐了,她說給我的包廂到底是哪個?”

說著,胖子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然後,他告訴許巖:“問到了,是貴賓六包廂——我們來得太遲了,小包廂都給定光了。我們只能坐大廂了。”

許巖倒是無所謂,笑道:“阿娜姐飯店的生意這麼好啊!”

“嘿嘿,大學生的生意是最好做的,大學生有錢又有閒,不出來吃吃喝喝,他們幹什麼呢?何況。今天還是週五啊,那生意自然是好的了。”

“今天是週五啊?”許巖恍然,他都不好意思了:自己一直沒去上課,生活毫無規律,連今天是星期幾都忘了。

有個服務員領著劉洋和胖子沿著走廊走到了包廂門口,服務員進去探頭看了一下,卻是驚訝地“咦”了一聲,他喃喃自語道:“怎麼有人了?包廂不是還沒開嗎?二位稍等下,我進去問一下。”說著,他走了進去。

許巖和劉洋站在門口,聽到包廂裡傳來吱吱喳喳的講話聲,像是有女生在跟那服務生在交涉,雙方吱吱喳喳地說了好一通,過了好一陣,那服務員才走出來,苦著臉對許巖和劉洋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兩位,就在剛剛,你們還在外面的時候,剛好有人來了,要了這個包廂,這裡值守的服務員也沒報告柳老闆,直接就給人開廂了,現在,客人都坐下來了,我們也不好趕他們走。。。”

劉洋臉色一變,像是要生氣發飆的樣子,許巖倒是搶先出聲了:“也好,那就麻煩你給我們另外安排一個包廂吧——胖子,不要生氣,哪個包廂不是吃飯?不要計較這點小事!”

服務員苦著臉:“問題是,所有的包廂都有人了,我們實在騰不出空的包廂來。。。要不,我在大廳那邊給你們安排一桌?”

“憑什麼啊?!”這下,劉洋終於爆發了,他嚷道:“我可是直接跟你們的老闆要的廂,是我們定下的,他們憑什麼就佔了我們的廂?這個,我就不走了——服務員,叫娜姐來,我倒是要跟她討個說法!我們定下來的廂,她也答應了,不就是在門口聊了兩句話嗎,憑什麼就給人家了?她還講不講信用?”

服務員連連點頭,也不跟劉洋爭辯,只是說:“好好,我馬上通知柳總來,你稍等啊。”

很快,酒店的老闆柳娜姐也趕到了現場,劉洋迎上去,氣勢洶洶地跟她說了事情的前後,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飯店的老闆柳娜蹙著眉,顯得頗為為難——其實,劉洋平常也不是這麼囂張的人,但今天,因為剛提了一輛車,他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呢,心態頓時變得高調了;他也覺得,既然自己跟老闆娘有一腿,這飯店也算是自己的半個主場了,在許巖的面前,卻被落了面子,他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了。

看到劉洋這麼張揚,許巖微微蹙眉:他很不喜歡做這種無謂爭執的——為個吃飯的包廂而爭吵,實在太無聊了。

但許巖也知道,自己能有這樣的想法,那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和實力已經足夠強大,作為修真者,自己已經站在了俯視眾生的高度上,沒必要透過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身份了。

但放在普通人——就像劉胖子這樣的普通芸芸眾生——他們還沒有自己這樣堅強的自信,他們的尊嚴需要那些榮耀華麗的外在來支撐,來彰顯:比如高檔汽車、名牌衣裳啊、瑞士名錶、吃飯要開專門的vip包廂、開會時候的席位座次啊、在會議上發言的次序啊——一旦這些外在的物質要求得不到滿足。他們立即就火冒三丈,認為這是對他們尊嚴的冒犯。

現在,這已經不是一個包廂的事了,這已經牽涉到劉洋的“面子”。關係他的尊嚴了。雖然許巖覺得這不是大事,但他也不好再勸劉洋了。

許巖緘默不言,英俊的臉上沉靜如水,柳娜姐不由微微一顫——這個少年,真是太動人了!縱使他一言不發。那種冷峻的男子魅力依然無法抑制地散發出來,讓自己迷醉。

看著許巖,阿娜姐芳心難以,她嘆口氣,嘆道:“小劉,你這樣蠻著硬要。。。好吧,好的,我去問問。。。唉,怎麼會出這種簍子來——這個,小張。你進去問問,跟他們說,這間包廂已經有人定了,如果他們肯讓出包廂來,我們給他們今晚的消費打五折。”

服務員小張應聲進了包廂,很快,包廂裡響起了一陣吱吱喳喳的說話聲,聲調很高,像是在吵鬧一般。沒過一會,服務員小張很快就跑了出來。他苦著臉說:“老闆娘,沒辦法啊,他們也是不肯讓包廂啊!他們也說他們先來的,來的時候還沒人。是我們的人給他們開的廂。。。您看,這可怎麼辦好?”

柳娜苦著臉,她正在蹙著眉頭想辦法的時候,突然,有個女生風風火火地從包廂裡衝了出來,衝著她嚷道:“這位大姐。你是這的老闆吧?我們也是常來這兒吃飯的,是你們飯店的忠實老顧客了,但今天你們辦的什麼事啊!我們都開廂坐下了,菜都點了,你還要把我們攆走,你這可是對待老顧客的態度吧!你們若是真要趕人,下次我們回去就在學校論壇發帖子揭露你們欺客的事,讓你們名聲掃地。。。天下什麼事都要講個道理吧,分隔先來後到吧,明明是我們先到先坐的,他們晚來的。。。咦?你不是那個。。。許巖嗎?”

其實女生剛衝出來的時候,許巖便瞅著她有點面熟了,她一張口,許巖便立即認出了她的聲音來了——這分明是宮雪婷一個寢室的那個女生楚燕嘛!

當初,大家還是一起在真龍飯店吃過飯的,也一起去遊過青秀山,大家不說有多深的交情,起碼也混了個面熟吧。

看到楚燕出來,許巖立即就想走人了。但現在被對方認了出來,他反倒是不好走了:被人認出了身份就要逃跑,這豈不是顯得自己做賊心虛嗎?

他強擠出了一張笑臉:“哦,是楚燕啊,你還好嗎?這麼巧,你也跟朋友在這邊吃飯啊?”

看到是許巖,楚燕的臉微微一紅——剛剛自己衝出來指責老闆的時候,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可是都落到這位英俊男生的眼裡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側過臉說:“是啊,是我們寢室今晚在這邊聚餐。許巖,你也是和朋友一起來吃飯?”

說著,她順帶著望向了劉洋,卻是驚訝地說道:“啊,原來是你啊,劉胖子。。。原來都是熟人。”

胖子哭喪著臉,擺出一副苦相,他說:“燕子,我就這麼沒存在感嗎,你到現在才認出我來。。。”被他的怪相逗樂了,楚燕用手捂著嘴咯咯地笑出來了。

既然雙方是熟人,先前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自然立即消失了。看到這一幕,老闆娘柳娜和在場的服務員都是松了口氣。

許巖和胖子對視一眼,倆人很默契地用目光交換了意見——既然碰到了熟人,又是女生,那咱們退讓一些,那也算不得沒面子吧?

劉洋乾咳一聲:“楚燕,真是不好意思,先前不知道是你們在裡面,不然不會打擾了——呃,你們慢慢吃,我和巖子另外找地方就是了。”

倆人作勢欲走,但這時候,楚燕叫住了他們:“哎,許巖,劉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去吃飯的話,未必還找得到座位。不如跟我們一起吃就是了——反正,都是我們寢室的人,大家都是認識的。”

許巖嘴角微微撇下——麻煩的就是這個啊,我怕的就是你們寢室的人啊!他正待趕緊推辭道,但這時候,有人已經搶在他前頭發言了:“一起吃,這敢情倒是好,就是怕你們不歡迎啊。”——說這次欲迎還拒、毫無節操的客套話的人,除了胖子劉洋還能有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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