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之的糾結和苦惱,許巖自然是不知道的。回家以後,許巖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床,頓覺神清氣爽,路途的疲乏一掃而空。

許巖起床以後,打了個電話給劉胖子:“嗨,死胖子,你在哪裡呢?”

聽到許巖的聲音,劉洋顯得很驚喜:“啊,巖子,怎麼是你?你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咦?胖子,你怎麼知道我出去了?我走的時候沒跟你說吧?”

“巖子,我怎可能不知道呢?巖子,你曠課一個多月,你把學校當成死人了?你走之後第二個星期,系裡就發現了。系裡派老師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不見你;然後又打電話找你,結果你的電話又不通,然後學校還叫人來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裡?這時候,我當然說不知道了!”

“你個死胖子!下次見面時,我保證不打死你!”

聽著劉胖子毫無節操的回答,許巖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太不講義氣了!系裡打聽自己的去向,作為朋友,劉胖子總該幫自己遮掩一下,就算最後瞞不過去,那也就罷了,可恨的是,這傢伙壓根就沒瞞的打算,一下子就跟學校坦白了,不講半點交情!

聽出許巖生氣了,劉胖子趕緊叫屈:“巖子,你可不要怪胖爺我不講道義啊,最近的形勢不同了,學校最近出了蠻多事,有好幾個學生都被壞人害了。

開始時候,學校也是找他們找不到,有些相熟的朋友幫他們遮掩,替他們向學校請假說是回老家休息了,結果沒兩天,他們的屍體就被人發現了,聽說死得很慘,結果,那幾個講義氣的、幫忙遮掩的同學就被公安局帶走了。聽說現在都沒被放出來,說是他們有串謀殺人的嫌疑。

巖子,你這趟出去,事先又沒跟我說一聲。我哪敢隨便幫你遮掩啊?萬一你若是出了什麼事,那我豈不是害了你?”

“呸,你這張烏鴉嘴!”許巖啐了一口,心裡卻是也釋然了:“胖子,今晚有空嗎?咱們好久不見了。出來吃個飯,搓上一頓去?”

胖子劉洋“唉唉”有聲,他說:“巖子,咱們雖然有些交情,但你請我吃飯,不能這麼張口就來的,你得事先跟我秘書預約好才行啊——胖爺得先問問秘書,今晚的行程能不能安排下來。。。唉,最近中東那邊那麼亂,歐洲也不太平。聯合國又要開大會,胖爺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實在太忙。。。你這樣一沒預約二沒登記,突然就來發了個邀請來請我吃飯,這讓我實在太為難了。。。”

“呀?胖子,你還喘上了?少廢話!快說,吃不吃!”

“唉,真拿你沒辦法,既然巖子你這麼誠心誠意地懇求拜託了,咱如果不給你面子。你又要說胖爺不近人情脫離群眾了——胖爺還是關心你們這些老百姓的嘛。

這樣吧,咱讓辦公廳安排一下,今晚就不安排接待外賓了,專門用來跟巖子你吃飯吧。你有什麼民情要反映,也可以跟胖爺說說,不要怕,胖爺很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行了,小巖子,你跪安吧。”

聽得胖子肆無忌憚地胡說八道。許巖樂得哈哈大笑——太好了,這才是自己所認識的胖子劉洋,這才是自己喜歡過的生活嘛!沒有任何壓力,不用勾心鬥角,和知己朋友們聚在一起,大家彼此開開玩笑,你臭我我臭你,見到漂亮女生就吹口哨招惹一下,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和壓力,這才是真正的大學生活啊!

和胖子約定了吃飯的地點,許巖又給自己的班主任兼輔導員李老師打電話,他有點忐忑:自己無緣無故擅自曠課一個多月,不知道學校打算要給自己什麼處分嗎?

通常來說,這種性質的錯誤,一個記過處分肯定是免不了的,情況更嚴重點,說不定要挨留校察看甚至是開除。雖然現在的許巖也不是很把學校的文憑放心上了,不過,讀大學卻沒能完成學業,這還是很可惜的。

輔導員李老師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李老師清脆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啊,許巖,你回來了?”

聽著李老師的語氣很愉悅,並沒有多少生氣的樣子,許巖頓時大膽了:“是,李老師,我回來了,這陣子。。。”

李老師打斷了他:“回來了就好!這一趟你去京城,拉下了不少課程,你回來以後可要專心上課,好好把那些拉下的課程給補上——生產管理、微積分、統計學和西方經濟學這幾門課,都是學分的重頭課,難度也比較大。

你這是特殊情況,我可以跟你的任課老師打個招呼,但最終期末考試能不能過關,這還得看你考試的發揮了。。。你要抓緊複習了,最好找同學借上課筆記抄一遍,把重點內容給抄下來,你好好看下,爭取期末能過。”

許巖還沒開始說呢,李老師便飛快地說了這麼一通,對許巖擅自逃課一個多月的事完全沒責怪,連一句溫和的批評都沒有,這讓許巖是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他試探著問:“李老師,我這月沒來上課,學校那邊。。。沒什麼說吧?他們對我有什麼處分嗎?”

李老師顯得很驚訝:“學校?處分?許巖,你不是去京城出公差了嗎?這個事,學校是知道的啊,為什麼要處分你?”

“啊,李老師,這是怎麼回事,您怎麼知道我去京城的?”

“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走之後吧,有次學院查房,發現你沒在寢室裡,然後又發現你連續曠課好幾天了。。。你可能也知道了,學校裡因為最近出了點事,對學生紀律抓得很嚴了。我們打你電話,卻是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當時我們都有點怕了,怕你在外面出什麼事,都打算報警或者通知你家裡了。

好在這時候,市政府那邊通知學校,說你因為水平出色,作為技術人員被選派去京城參加大型國防科研項目去了。叫什麼f因子工程。。。政府還給我們學校寄了借調公函,寄到學校的辦公室,連校領導都被驚動了,打電話給我們系主任打聽你的情況。

老實說。我們也搞不清楚你參加的到底是個什麼工程,不過我們餘校長好像是知道一點內情的,他告訴我們,這是個由總參牽頭負責的大型國防研究工程,規格和級別都很高。參與的都是國內各名校的專家和教授,那些被挑選參加的教授,很多都是拿國務院特別津貼的甚至是院士級別的行內頂端人物,外界根本接觸不到。

餘校長說,我們的在校生能被挑選參加這種國家的大型國防專案研究,和那麼多各學科的專家教授們並肩共事,這證明了我們學生的素質優秀,功底紮實,這也證明了我們學校的實力,是我們學校的光榮。

他叮囑我們系裡。要給你做好後勤保障工作,盡力解決你的實際困難,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地全身心投入到國防科研中,做出優越成績,也為學校爭取榮譽。。。。。。學校領導已經說了,你這是被挑選出來為國家效力的,這不但是你的光榮,也是學校的光榮——既然這樣,學校怎可能還給你下什麼處分呢?那豈不是荒謬?”

聽到這訊息,許巖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心裡卻是在暗暗感激文修之的體貼——唯有他有這樣的細心和細緻,把工作做得這麼妥當而滴水不漏。

許巖掛了電話,心情豁然開朗:這下,真是無事一身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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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的冬天。夕陽西下的時間,許巖站在學校門口,看著那熟悉的林蔭道和出入來往的學生和老師,這些往昔熟悉得習以為常的場面,在此刻的許巖看來,卻有一份難以言述的親切和溫馨感。

他在學校門口等了一陣。胖子劉洋才出現了,看到許巖,他歡呼一聲:“噢耶!巖子,你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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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巖笑著揮揮手,待劉洋走過來時候,他伸出手來,習慣地要與對方握手。

像是沒想到許巖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劉胖子愣了一下,然後,他笑了,一下拍掉了許巖的手:“巖子,你是做夢發傻了?跟我你還握手?!你當咱們今天是在談生意哪?”

許巖這才醒悟過來:這一趟去京城和日本,他已經養成了見面就握手的習慣了,見到胖子劉洋,他竟是不假思索地也伸出手來。

“沒辦法,出去一趟,別的事情沒學會,就學會這個了——來,握一個,咱們也顯得像個成功人士!”

劉洋笑嘿嘿地和許巖握了手,然後,他張望左右,壓低了聲量:“正好了,巖子,你回來得正是時候。再過兩天,倘若你不回來,我也要打電話跟你商量事情了!”

看著小胖子劉洋那圓乎乎的臉蛋在裝出嚴肅的樣子,許巖就感覺一陣莫名的喜感,他問道:“胖子,有什麼事?”

“在外面不好說,我們等下進了包廂再詳說吧——總之,是關係咱倆的大事!”

劉洋安排的吃飯地點是蜀都大學西門外的真龍飯店——對,就是當初宮雪婷跟許巖表明心跡的那家館子,算是許巖的傷心地。

很顯然,劉胖子已是真龍飯店的常客了,進門後,他都不用服務員帶路,徑直就到了訂下的包廂。倆人剛坐下,一個靚麗的三十出頭少婦就笑吟吟地拿著選單進來了,她看著二人,笑得很是親熱,眼睛裡都快滴出水來了:“喲,小劉同學,你今晚可是來得這麼早啊!你逃課了吧?”

胖子劉洋很豪爽地揮揮手:“哪能那,俺可是要拿今年一等獎學金的人才,怎麼可能做逃課這種事?——介紹一下,這位美女是真龍飯店的老闆娘,柳娜姐,這帥哥是是我的哥們,叫許巖——阿娜姐,以後我許兄弟過來吃飯,你可要關照打折才是啊!”

許巖起身,欠身向老闆娘伸出手去:“柳娜姐,你好!”

看到許巖相貌清秀,氣質脫塵出眾,身材筆挺頎長,老闆娘柳娜眼裡閃過一絲異彩,她盈盈地走過來,跟許巖牽手握了一下:“喲,這位許兄弟,長得可真是帥啊——這樣的帥哥,我就是想忘都忘不掉啊!許兄弟,當我是朋友的,你只管叫我阿娜姐就好了。以後你過來吃飯,只管找我就好了,絕對優惠得讓你不敢相信啊。”

許巖打量柳娜幾眼,這個女子的相貌輪廓還算端正,論起相貌,她肯定是比不上朱佑香、趙嫣然那種水準等級的美女了,但這女子煙行媚視,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成熟女人的特有蠱惑魅力。許巖想抽手回來,但柳娜姐卻是暗暗捏住了他的手,小手指在他的手心輕輕撓了下,他愕然地抬起頭,卻看到阿娜姐在對許巖眨眼做了個媚眼,那媚意眼角都要溢滿了。她鬆開許巖的手,遞過一張名片來:“許兄弟,以後來就打我電話,歡迎多多光臨啊!”

這時候,就算許巖是沒啥經驗的小毛頭,他也是看得出來了,眼前的這個老闆娘柳娜姐分明是在勾引自己。當著小胖子劉洋的面,許巖只能尷尬地笑笑,客氣地說:“一定,一定,少不了要叨擾柳老闆的。”

和許巖談笑完了,老闆娘柳娜才轉向胖子劉洋:“劉同學,今晚就你和許巖同學嗎?你們可要點些什麼菜啊?”

當下,劉洋很有派頭地一揮手:“今晚就我和許兄弟——阿娜姐,我愛吃什麼菜,你還不清楚嗎?不用囉嗦了,就按我以前喜歡吃的做了端上來就是了——哦,對了,阿娜姐,記得幫我們上一打純生啤酒,要冰的!”

看著劉胖子那昂得高高的頭顱,那得意洋洋的神情,一瞬間,許巖竟是想起了文修之在那香洲會所那揮灑自如的自信表情——雖然倆人的相貌、氣質、身份都有天壤之別,但在這一刻,他們那自信的眼神竟是如此神似,一瞬間,許巖不禁暗暗莞爾。

阿娜姐應了一聲,陪著說了兩句閒話,才盈盈地起身離開。劉洋的眼睛一直色眯眯地盯著阿娜姐扭動的腰身和屁股,眼神真是說不出的猥瑣。直到老闆娘出了包廂,劉洋才回過頭,他笑吟吟地對許巖說:“怎麼樣,巖子,我選的地方不錯吧?不但有吃有喝,價錢不貴,還有美女相陪,多好!”

說實在的,這一趟上京城,許巖已是見多了美女,朱佑香、趙嫣然、黃夕、甚至那個臺灣的妹子葉慧蘭也好,論起美貌來都要遠超眼前這位賣弄的老闆娘少婦。見得美女多了,許巖的眼界和標準也都上去了,所以,要他對這個老闆娘如何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事來著——在見慣真正美女的許巖看來,這少婦頂多也就會賣弄風情一些,比較懂得撩人而已。跟那些真正傾城級的美女相比起來,她還差得遠呢。

只是,對著胖子,這種招眾怒的話,許巖是萬萬不敢出口的,不然胖子真的會去找桶汽油來燒死自己這個可惡的狗大戶的,所以,他也只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但看著胖子那色眯眯的眼神,許巖忽然驚醒——胖子跟這妞之間那種熟不拘禮的態度,還有方才他們對答時候的親密態度——許巖忽然想到了一個猜想,他壓低了聲量:“胖子,你跟阿娜姐這麼熟,你該不會是。。。嘿嘿。。。跟她有一腿了吧?”

聽許巖這麼問,胖子劉洋卻也不答,只是“嘿嘿”的笑著,笑容裡透出了一股得意洋洋的味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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