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警官走到了身前,她脫下口罩,露出了一張清麗絕倫的臉,神情卻是似笑非笑的,顯然劉闢雲方才的動作已被她看在眼裡了。好在她倒也沒揭穿,指著那邊的幾棟樓問:“你是長安所的劉。。。劉闢雲吧?聽說你熟悉這一帶的情況,那幾棟樓,是什麼小區的?”她的聲音清脆又響亮,象是玻璃一般叮噹作響。

“報告領導,這兩棟樓,那是梅花小區的。那棟樓呢,是安泰小區的。”

美女警官點頭:“剛才技術已經看過現場了,勘查那些撞擊的痕跡,這幾具屍體,都是從那邊摔下來的——也就是說,這幾棟樓都有嫌疑。但可能最大的,還是梅花小區的這棟樓,因為它正對著這個停車場。”

看那美女警官比劃的方向,許巖嚇得又是一陣心悸——她說的,正是自己住的那棟樓!

劉闢雲望了一眼,他疑惑道:“領導,這沒理由啊!您看,那棟樓離這裡還隔著一條馬路,怕不有兩百米了?到底怎麼摔,能把人摔出兩百米去?”

鄭秋怡搖頭:“不是沒有可能,比如在樓頂安個彈射裝置就能辦到了。”

“哦,這樣啊。。。可領導,誰費那麼大的功夫這樣整啊?搞得這麼複雜,我還不如把屍體弄輛麵包車拉到城外找塊荒坡埋了不就行了?”

被一個派出所的片警頂撞,鄭秋怡顯得有些不悅,她微微蹙眉,還是耐心地說:“現在科技發達,犯罪分子的手法和花樣也多了,搞不好他們佈置迷魂陣,想騙過我們——既然有這個可能,那我們就要去調查了。小劉,你熟悉這一帶情況,等下你帶路,兩個小區我們都要走一下,重點要盤查六樓以上的住戶和樓頂天台,看看有什麼發現。還有,問下小區的保安,昨晚有什麼礙眼的人進入。”

“可是,鄭支,這兩個小區,今早分局已經盤查過一次了。。。”

“那就再問一次,看看這兩天有沒有人運大型裝備進出小區的,有沒有人在樓頂搞施工,或者哪家搞裝修響動比較大的,還有,小區居民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有沒有哪戶有打鬧啊、吵架的聲響——這是要重點問的。

還有,找小區物業,把小區昨天到今天門口的監控視頻錄像還有出入登記本都複製一份,拿回局裡複查。”女警的聲量不高,但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劉闢雲苦著臉,他說:“鄭支隊長,梅花小區和安泰小區都是很大的小區,都有好幾百住戶的。這樣盤查法,怕是一天都忙不完了。”

“我叫多幾個幹警一起去,大家分幾個組。這邊的勘查也差不多了,人手可以抽出來了——不怕,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就跟你一組吧,實在搞不完,中午就加班吧。”

聽到鄭秋怡也一起去,劉闢雲的臉簡直要苦出水來了:這種周邊排查工作是最辛苦也是最無聊的工作,就跟大海撈針差不多,耗費大量人力和時間,往往做的還是無用功,排查一萬人也未必能找到一條有用的線索。如果和普通幹警搭隊,自己還能想辦法偷個懶,但跟鄭秋怡一組的話,那就完蛋了。整個錦城公安局,誰不知道這胭脂虎是出名的工作狂來著?跟她一隊,只怕今晚能不能回家都不一定了。

這時候,鄭秋怡才注意到身邊一直站著的許巖:“小劉,這個小夥子。。。是哪裡的?”

許巖一陣心慌,劉闢雲卻是幫忙答了:“嘿嘿,鄭支,這個小許是蜀都大學的學生,過來這邊看熱鬧的,我剛才正好在問他情況呢。

鄭支,剛好也巧了,小許就是那邊梅花小區的住戶,他剛好就住4樓。。。您要不要親自問問他情況?”

聽到許巖是梅花小區那棟被懷疑那棟樓的住戶,鄭秋怡的臉色微變:派出所的這小劉也太不像話了。既然有排查物件在,怎麼不給自己提醒一聲?剛才那些有針對性的工作佈置,怎麼能當著排查物件的臉說?好在隨後聽說對方是住在四樓,不在六樓以上,又是蜀都大學的大學生,不是那些重點懷疑的物件,她才釋然。

劉闢雲藉故走開了,鄭秋怡和顏悅色地問了許巖幾句,就是問他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的動靜啊、有沒有聽到打鬥叫罵的聲響,樓裡最近有沒有人裝修什麼的、天臺上有沒有人住之類,許巖紛紛答說“沒聽到,沒發現,不知道”,這樣敷衍了過去。

鄭秋怡卻也不生氣,或許,這樣沒有收穫的情況對她來說已是習以為常了。問完話,她主動向許巖伸手出去:“小許同學是吧?你好,聽說你是蜀都大學的學生吧?謝謝你支援我們公安機關工作。小許同學,剛才你聽到的話,回去以後不要對其他人亂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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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有點熱,在停車場那邊被日頭曬了好久,鄭秋怡的額頭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因為站得離她很近,許巖聞到了一股很濃郁很好聞的女子芬芳體息,也不知是她塗的香水還是天然體香,他連忙伸出去和對方用力地握了握手,這位女警察的手很小,皮膚卻很嫩滑,許巖頓時心猿意馬起來,他說:“這位領導請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聽到許巖也跟著劉闢雲一起叫她領導,鄭秋怡笑了,她解下墨鏡來拭擦著水氣。這時,許巖才看到,這位威風赫赫的胭脂虎看起來跟個女大學生也差不多,她的眼睛很漂亮,淡眉彎彎,只是神色間顯得有些疲憊。

“其實,我也是蜀都大學畢業的,你該叫我師姐的,雖然我年紀未必有你大。呵呵,好了,我就不耽誤你了,大學生,忙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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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下的早餐店重新買了早點,許巖才上樓回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許巖就是檢查客廳——許巖在客廳轉了一圈,看到傢俱都收拾得很整齊,地板也拖得很乾淨,沒留下打鬥的痕跡和破綻,血跡更是一點沒留下來,他這才感覺稍微輕鬆了些。

許巖敲響了客房的門口:“軒芸,你可在嗎?”

客房的門開啟了,朱佑香出現在門口,衣裳很整齊。看到許巖,她有點驚訝:“許公子,你不是去上課了嗎?這麼早回來了?”

“哦,今早我只有兩節課,上完就回來了。”

朱佑香感慨道:“許公子,一天只上一個時辰?那,貴地的書院可真是輕鬆。吾剛入白鹿學院時候,四更時分就要起床練劍了,五更時要鍛體,然後日出後就要隨著先生一起晨讀了。吾從晨到暮,只有中午能休息半個時辰,其他時間不是修文就是練武,時刻不敢懈怠。學業之事,還是要勤學苦練方有所成就的。”

朱佑香這樣苦口婆心地規勸自己,許巖只覺好笑——這妹子年紀輕輕,但這副口吻,卻是活脫脫地像自己老媽,他岔開了話題,沉聲道:“軒芸,昨晚之事,只怕有些麻煩了。。。”

朱佑香一挑秀眉:“公子,昨晚之事?請問何事?”

許巖真的很佩服朱佑香的大氣,昨晚她剛剛親手殺掉了五個人,第二天早上她就能若無其事地關心起自己學業來。親手殺掉五條人命,拋屍下樓,這麼大的事,她看起來壓根就沒放心上。

受朱佑香感染,許巖也鎮定了很多:“我說的就是那幾個歹徒,被你丟下去的。。。今早,我上課歸來時候,發現很多警察就在那邊盤查此案。你看——”

他領著朱佑香到陽臺上,在這裡可以看到豐園小區的停車場,隱隱約約可以一大群人聚在那裡,中間還有很多警察。

朱佑香看了一眼就回客廳來了:“既然事涉人命,官府自然頗為重視,這也是應有之義吧。公子有何顧慮呢?”

“我聽到訊息,警察懷疑到我們這棟樓了,可能要過來調查,我們得要有所準備了。”

朱佑香露出詫異的表情:“不會吧?官府居然會懷疑到我們?這麼看來,本地的公門中也有幹練的好手啊。”

她歉意地說:“是吾昨晚思量不周,連累公子了。倘若吾昨晚不怕麻煩,把他們拋得更遠些,那就該沒事了吧。”

許巖一愣:“軒芸,難道,昨晚你拋的時候,還沒出盡全力?”

“公子開玩笑了。不過丟棄廢物這種舉手小事罷了,難道公子您會全力以赴嗎?”

許巖聽出背後直冒冷汗:昨晚朱佑香把那幾個匪徒丟擲了差不多兩百米,他就為她的巨力驚嘆不已,以為這就是她的極限了。沒想到,現在她居然說還能拋得更遠些?

那,她的全力一擊,到底有多恐怖?

要讓她全力扔的話,該不會把那幾個劫匪當做衛星扔出大氣層去吧?

朱佑香很嚴肅地說:“公子,吾思慮不周,為您惹來麻煩,吾十分愧疚。請您說吧,要怎麼辦呢?吾不熟本地情形,一切悉聽尊命,公子無論有何吩咐,吾必然全力以赴。”

“呵呵,軒芸你言重了。現在,警察也只是猜測有可能是我們這棟樓而已,而且被懷疑的樓還有好幾棟,不單是我們。被懷疑的主要是高層住戶,也不是主要針對我們的。只要我們想好應對之策,不自己亂了陣腳,應該能順利過關的。”

許巖這未出校門的大學生宅男,他也不可能有很高明的反偵察技巧,那淺薄的一點知識都是從報紙和電視上的法制新聞裡學來的。那些新聞裡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案犯落網的原因往往都是因為應對一般盤查時候顯得驚惶失措,如此才會引起民警的懷疑。

朱佑香聽得很認真,耐心地聽許巖說完長長一通,她才說:“吾明白了,公子您的意思是說,那些做公的有可能會找吾等問話,讓吾勿要驚惶,鎮定作答,是此意吧?”

許巖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自己囉囉嗦嗦說了十幾分鍾,結果被朱佑香簡簡單單就濃縮成一句話,他鬱悶地說:“就是這意思。不過還有件事。。。”

他打量著朱佑香所穿的古裝衣裳:“軒芸,不是我多事,你穿這種古裝衣裳——呃,確實很漂亮,不過好像有點太招眼了,我們現在要低調一些。。。如果你能穿得平常一些就好了。”

在許巖面前,朱佑香一向表現得十分鎮定冷靜,但許巖此言一出,她愣了下,粉臉上浮上了淡淡的緋紅顏色,她低下頭來,聲音很低:“公子,您莫非是想勸我更衣換裝嗎?”

很少見朱佑香表現出這般女兒家的扭捏做派,許巖一愣,不知為什麼,他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這種事,我也不好勉強的。”

朱佑香猶豫了下,然後,她抬頭燦爛一笑:“吾於本地不熟,一切盡聽公子安排就是了。”

其實,就是許巖不說,朱佑香也有換衣裳的打算了。世上的事情就怕比較,在大明那邊,大家都是穿著古裝的長袍霓裳,朱佑香倒也不覺得什麼異樣;但到這邊之後,無論朱佑香親眼所見還是從電視、電影裡看到的,本地女子的穿衣打扮風格實在是耀眼而絢麗——在新聞上看了幾場巴黎的時裝發佈會,那真是讓朱佑香看得眼都直了。在這之前,她簡直不敢想象,人間竟有女子能做如此耀眼的打扮!

按照大明朝的標準來說,此地女子的衣裳暴露太多了,實在“傷風敗俗”,放到大明那邊,這些有傷風化的淫婦都是要坐木驢的——但在內心深處,朱佑香也不得不承認,這些衣裳和服裝雖然不合禮儀,但確實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愛美之心乃是女子的本能和天性來著,到地球已有數日了,看了太多的電視和新聞,朱佑香已經漸漸習慣地球女子的服飾衣裝了,其實在心底,她也是有點蠢蠢欲動的,只是,因為女孩子天生的矜持,她實在放不下那個面子來主動換裝。

現在,既然是“恩公”許巖公子的懇求,也是為了避禍,莫要惹上官司——朱佑香在心裡安慰自己說:“我不得不隨風移俗,改裝易行,這也是為了匿蹤潛跡,不得已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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