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巖停住了腳步,他注視著小林康夫,目光中帶著一股寒意,他淡淡地問:“屠殺城市,殺害平民、婦孺,那也是無所謂的嗎?你們就絲毫沒有悔罪的想法嗎?”

小林康夫絲毫不以為愧:“既然支那人比我們弱,那麼,支那人就不該拼命抵擋,不然的話,我們的皇軍也不會被激怒了。www.しwxs520.com

既然當時的支那人不自量力,激怒了皇軍,那無論發生什麼樣的後果,也只能是由支那人自己承受了——就像諺語說的,小貓不應該去招惹老虎。如果弱小的動物自己激怒了強大的動物,那是自尋死路了,怪不得別人,哈哈!”

如此無恥荒誕的理由都能堂而皇之地說出口,聽到小林康夫的話,許巖怒極反笑,笑道:“高見,在下領教了。”

許巖淡淡的話語裡,泛著森冷的寒意,小林康夫卻是渾然沒察覺,他依舊喋喋不休地嘮叨著:“許桑,你知道嗎?我爺爺唯一感覺悔恨的事情,不是去中國打仗,而是他覺得,當時的皇軍不該去招惹英美鬼畜的!招惹了英美鬼畜,這才給我們日本帶來了禍害,這才是導致我們戰敗的根源啊!

現在,我爺爺年紀雖然大了,但他的精力還是很充沛,還擔當了老兵聯盟會的幹事,經常組織那些參加過當年戰爭的老兵一起上街遊行啊、去國會聲援什麼的——哦,去年的終戰日。我爺爺還領著隊伍去靖國神社參拜,連國會議員都向他們致敬。。。”

小林康夫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許巖的表情——小林康夫是有經驗的警察,不是瘋子,他故意說起當年的事,當然有他的意圖。

一般情況下,人在激動和憤怒的狀態下,情緒比較激動。比較容易暴露自己的破綻和馬腳。許巖現在這種沉穩的狀態讓小林康夫心裡很沒底。他很想知道,許巖到底想幹什麼——要刺激中國人的話,當然是提起當年中日戰爭的話題最容易讓中國人激動了。

至於許巖憤怒之下會不會爆發,用暴力來毆打自己——對這個,小林康夫根本就沒納入考慮範疇。自己一行有四名警察,都是身手幹練的一線刑警,不但個個帶槍,而且身手都很不錯,木村巡查長甚至還是個柔道黑帶的在館教官。

許巖雖然是中**的軍官。但他渾身都沒有絲毫的軍人陽剛氣質,反而細皮白嫩的,這種相貌的小夥子,出去勾引女生拍拍電影什麼的還可以。但要說起暴力反抗,小林康夫放心得很——就算不用槍,自己一隻手都打贏許巖了!

也因為懷著對許巖的輕蔑,幾個警察根本就沒考慮過給許巖戴上手銬。在他們看來,許巖要逃走或者反抗,那是根本毫無希望的。

總之,小林康夫不擔心許巖用暴力——甚至說。小林康夫很希望許巖被激怒之後對自己動手,那樣,他就再多了一個襲警的罪名了,罪行就更加鐵板釘釘了。

小林康夫故意給許巖說當年戰爭的事,就是想刺激許巖失去鎮定,說不定提前逼出他的底牌來,而且他知道,自己這策略快要成功了:他是做慣刑警的人,最擅長察言觀色,他能看出,許巖臉色通紅,呼吸加速,明顯是被被激怒了。

但許巖的反應比他想象的要平淡得多了,他淡淡地看了小林康夫一眼,問道:“小林刑事,你的爺爺有幾個兒子?”

小林康夫一愣:“我爺爺只生了我爸爸一個。”

“那,你又有多少個兄弟姐妹呢?”

“我是獨子,並無兄弟姐妹。”

許巖“哦”了一聲,他抬頭望向天空,看著陰沉烏黑的天空,他平靜地說:“這麼說來,老天還是有眼的——小林刑事,你爺爺雖然去過中國,但他對中國並不瞭解。我一直以為,中國有些古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這句話,小林刑事,你不妨好好回味一下,說不定會有些體會的——不過就算有什麼體會,你多半也用不上了。”

小林康夫哈哈大笑:“許桑,你這麼年青,沒想到想法這麼老土啊!這世上,哪有什麼老天?我見過的惡人多了,他們還不是照樣開賓利住豪宅?哪有什麼報應?”

“小林刑事,任何人犯下的罪惡,都不可能是毫無代價的。”

從許巖那淡淡的話語中,小林康夫忽然感覺了不祥的氣息,他正待要許巖把話講清楚,但這時,前方傳來木村刑事的喊聲:“就在這裡了!今早,我們是在這裡碰到許巖的——小林刑事,你把許巖帶上來,讓他帶我們去找朱小姐!”

被這件事分了心,小林康夫應了一聲,督促道:“快,許桑,到地頭了,你去前面帶路,朱小姐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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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條依稀熟悉的山路,許巖百感交集。他慢慢地說:“是啊,到地頭了。”

在幾名日本警察的緊盯之下,許巖找到了今早自己爬上來的地方,他從那邊跳了下去,然後,幾個警察也跟著跳下來。

許巖領著他們繼續前行,他專門往哪些草木茂盛、沒有道路的地方走,專門往林子的深處鑽去,這樣足足走了半個鐘頭,幾個警察跟著許巖走得氣喘吁吁。

看到許巖的方向越來越偏,沿途的草木和樹叢都不像有人經過的樣子,小林康夫心頭警兆頓生,他跟木村正南說:“木村,這有點不對!這裡的樹木和野草,太茂盛了,不像曾有人到過的樣子。這支那人帶我們這裡走來,不是走錯路了吧?”

木村正南也是老經驗的刑事警察了。留心一看,頓時也發現了問題。果然是這樣!他憤怒地叫道:“八嘎!小林,叫他站住!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欺騙國家公權力的後果!”

“嗨依!——許巖,你站住了!你到底帶的什麼路,這是要去哪裡?”

聽到小林康夫的喊聲,許巖停住了腳步。然後。他轉頭望向頭頂密不透風的樹林,他撓撓腦袋,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說得也是,我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哪裡了。。。可能我真的迷路了吧?”

聽許巖這麼說,幾個日本警察都是啼笑皆非,但還沒等他們說話,許巖卻是悠悠地說:“不過,對你們來說,這倒也無所謂了。反正都在同一座山上,這裡的風水,倒也未必比別的地方差吧。

諸位,我們無冤無仇。但按小林先生的說法,是命運讓我們邂逅,你們命喪我手,這也是大家的緣分吧!”

到了這處偏僻無人的密林之中,許巖已經不必再掩飾自己的意圖了——是的,他就是打算,將這幾個日本警察統統殺死滅口了。

許巖並不是那種暴戾的人。在引誘警察們上山之前,他本來的意圖只是將他們統統打暈在山上,自己順利脫身,那就可以了。

但沒想到的是,那個叫小林康夫的警察自己作死,故意挑釁許巖——好吧,許巖承認,這傢伙確實成功了,他成功地挑起自己的憤怒和殺機了,這就是所謂的不作死就不會死吧。

既然開了殺戒,那就沒法收手了,許巖只能決定,將這四名警察統統滅口了。

聽許巖這樣說,小林康夫臉色頓時大變,但其他三名警員不懂中文的,看到許巖鎮定地侃侃而談,絲毫沒有淪為罪犯的恐慌和畏縮感,他們感覺十分奇怪,問道:“小林君,這支那人在這邊囉囉嗦嗦的,他到底在說什麼?”

小林康夫嚷道:“小心!支那人說了,他要讓我們全部都死在這裡——這傢伙怕是想對我們不利了!大家要當心了!”

小林康夫十分緊張,儘管自己一方是以四對一,而且還有槍在手,但他還是直覺地感覺到不妙,他緊緊握住手槍,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他額上流下來。

但可惜,其他的警察並沒有這樣的準確預感。聽到小林康夫的警告,帶頭的木村正南警官“哈哈”一笑,他大咧咧地站上前,喝道:“支那人居然吹牛說能殺掉我們?真是荒謬!小林,你們幾個不用過來,讓我來對付他就是了!

嗨,支那人,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木村正南,柔道黑帶二段的厲害吧!”

他大咧咧地走上前去,一伸手,就要去抓許巖的肩頭——憑著這手過硬的柔道功夫,在他的職業生涯中,木村不知制服了多少歹徒和黑幫分子,他決不相信,眼前這刺手空拳、身材纖瘦的青年能與自己強悍的體格對抗!

要知道,在打鬥的時候,體重是決定性的要素。眼前的許巖身高一米八幾,但體重頂多也就一百二三十斤而已,這在身高一米八零體重卻超過兩百斤的木村正南來說,眼前的對手根本不夠看的,他有信心在一個回合就制服他,用自己的鐵拳來給他好好教育一通,省得對方再唧唧歪歪說上一通異想天開的傻話。

看著木村長官如此豪邁,幾名警官都叫喊起來:“加油,木村長官!好好地收拾他!”

那個叫做木村正南的警官單獨站出來向自己挑戰,看到這一幕,許巖真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在他的設想,他已經做好了面對槍林彈雨的最壞打算了,為了防止被警察們開槍擊中,他已經在身上套了三層防護罩。

但許巖沒想到的是,事情竟比自己料想中的最好局面還要好。自己都露出獠牙了,這幾個警察居然還沒有絲毫的危機意識,他們非但沒有第一時間向自己開槍射擊,甚至連合力上前來擒拿自己都不懂,而是木村巡查長跳出來說要跟自己單挑!

凡人赤手空拳要跟一個修道士單挑?

一時間,許巖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該贊木村正南一句“勇氣可嘉”好還是該罵他一句蠢貨好了。

看到木村正南朝著自己合身撲上。許巖一個閃身,身影如風。已是從對方身邊掠過。

木村感覺身上的皮帶被扯了一下,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他陡然一驚:糟了,這支那人莫非是要搶我的槍?但他伸手一摸,卻發現,槍依然還在原來的槍套上。

這時候,他的同伴提醒他:“木村長官。他拿了你的對講機!”

“嘿!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居然能躲過了我的第一手,還偷了我的對講機,嘿嘿!”木村大咧咧地說,渾然不以第一擊無效而沮喪。他喊道:“小子,你聽著了:接下來,我可要使出真功夫來了,你不會那麼好運氣啦!”

許巖的回應是淡淡一笑——沒人翻譯,他根本聽不懂對方到底在嚷什麼。

他順手一捏。將手中的警用對講機瞬間便被捏成了碎片。他毫不在意地將那些碎片順手拋下,掃了一眼那邊正在觀戰的三名警察——有兩名警察還在興高采烈地哇哇怪叫著,像是給木村正南加油,只有那會說中國話的刑事警察小林康夫一臉陰沉。眉頭緊蹙,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這時候,他的目光與許巖的視線恰好碰到了一起,目光對接,小林康夫陡然愣住了:在許巖的眼神裡,他看不到絲毫的怯弱。也看不到絲毫的憤怒,有的只是平淡和恬靜——那是自信到極點的平淡。

對方對自己有著完全的自信!

一瞬間,寒意從小林康夫的背後冒了起來,他突然明白過來,對方為什麼只搶去了木村正南的對講機卻不搶他的手槍——因為那完全沒必要!

對方有信心,即使自己持槍在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搶走對講機去毀掉,是因為對方擔心自己呼救或者跟警署聯絡上。

想清楚了這一點,小林康夫背脊發涼。他猛然從槍套裡抽出了槍,手忙腳亂地給手槍上膛,然後瞄向許巖——但這時候,他身邊的另一個同事卻是按住了他的手臂,制止了他,他嚴厲地問道:“小林君,你想幹什麼?為什麼要裝彈和動槍?”

小林康夫急切道:“高野君,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支那軍人他要殺掉我們全部啊!你們趕緊裝彈準備吧!”

“嗨!小心,你這樣開槍,要打到木村前輩的——何況,那種事怎麼可能呢!”

高野警官搖頭道:“他不過是在吹牛罷了——小林君,你不要衝動,這支那人畢竟是中**的二佐,身份不同一般,我們可以逮捕他,但不能隨便開槍!萬一把他給打死了,那就麻煩了,會出大事的,到時候我們都要被調查和處分的。

你放心把,不過一個支那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有這麼多人呢,他逃不掉的——木村前輩會把他給制服的。”

這時候,大家都看得清楚,箱根警署的柔道高手,木村正南已撲了上去,與許巖開始了近身肉搏。他緊緊揪住許巖的肩頭和胸口的衣服,腳下發力,嘴裡發出“喝喝”的用力呼喝聲,臉色漲得通紅,像是想用一個柔道的摔抱動作把許巖給拋出去。

但不知怎麼回事,任憑木村使出渾身解數,摔抱也好,手技的雙手刈和體落也好,腳下使出小內刈、大內刈也好,腰技的腰車和掃腰也好,任憑木村正南使出什麼招數,任憑他如何發力,他都沒辦法挪動許巖的一絲一毫。

木村正南是柔道高手了,他當然知道,柔道發力制服對方的關鍵是要破壞對方的身體平衡,強行破壞對方的重心,這樣才有戰勝對方的機會。如果說,許巖力氣很大,木村倒不是很在乎——柔道裡有很多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只要面前的中國男子發力抵擋自己的用力,自己馬上可以感應到對方的力量,來個順勢而為的變招,破壞對方的重心,將他摔倒。

但問題是,木村碰到的問題是——許巖根本就不發力,他根本就感覺不到對方的力量!

木村正南感覺,許巖就那麼隨便站著,他的下盤竟是穩固得驚人,像是被鋼筋和水泥灌鑄了釘在地上一樣,就像大山一樣屹立。

對方並不刻意抵擋自己發力,但自己卻無法搬動對方身體,無論自己是拉也好,推也好,都沒法將許巖動搖分毫。他有種感覺,自己像是揪住一棵大樹——不,該說自己像是揪住一棟已經蓋好了的高樓那樣在發力,猶如蚍蜉撼大樹那樣在那做著無用功。

“呀~~呀!!”

“喝!”

“虎虎!”

木村正南幾次發力,許巖都是不為所動——他甚至連對抗的動作都沒做出來,只是雙手自然垂下,很隨意地站立著,像是在眺望風景一般,而木村正南卻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臉色漲得通紅,口中已開始喘著粗氣了,柔道的架子因為發力過度,已經完全鬆垮下來了。

~~~~~~~~~~~~~~~~~~~~~~(未完待續。(lwxs520。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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