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玩的愉快。”

漢特抬了抬牛仔帽示意,然後目送我們離去——我們要去城鎮的大劇場去看表演,而不喜歡劇場氣氛的漢特就選擇留在了酒館裡。

“嗷嗚~~”當然,並不是一個人,由於劇場不讓寵物入內,所以可憐的小狗裡奇只好也留在了這,而連蔓藤都暫時脫離了裡奇。

“嘿,小夥子,就剩你和我了,哈?哈?”漢特用懶散的笑容用力的摸著裡奇的腦袋,而裡奇也很受用的眯著眼,漢特把眼睛轉回了吧檯上邊,直接一口喝乾了杯中不加冰也不加其他調劑的純威士忌,然後舒服的閉上眼睛享受這種濃醇的口感,完全不在意這種酒的強大後勁。

酒館裡的氣氛仍然熱鬧,可是漢特對於這樣的吵鬧明顯比劇院裡的無聊玩意適應多了,他把椅子往後搬了搬,還把腳放在了吧臺上,微微向後傾著身,壓低了牛仔帽,而酒保識趣的為他再次倒了一點威士忌。

這才是生活,漢特如此想到,遠離戰鬥和子彈,這樣放鬆放鬆也不錯。

漢特是一名賞金獵人,這是或為了金錢、或為了正義、而有時也為了單純的刺激來狩獵罪犯的一群人。

而在不久之前,他進入這一行的原因:復仇,已經不復存在了,這是因為他的兄弟,流浪的英雄幫助他殺死了他的仇人——那個毀滅他曾經生活的小鎮的傢伙,之後,漢特就和兄弟一起旅行,過上了這十年來甚至不敢想象的生活——不用擔心背後的子彈與刀子,還有同伴與歡笑同行,和之前被復仇之火折磨的每一天完全相反。

想到這,漢特不禁放下雙腳,再次從桌上拿起了威士忌,而且又一次直接喝乾。

“呼~”

他呼了一口氣,當然,這一點點酒還不至於放倒獵人漢特,它只是讓漢特更加愜意而已,可是,獵人的目光讓他注意到了一些細節,他從對面酒架的玻璃杯裡,看見了身後的反光,那裡有一個穿著和他同樣款式風衣的男人,正風塵僕僕的從外面的風沙裡走進酒館,他靴子上的馬刺咔咔作響,漢特不由得微微偏過了頭,以便更好地觀察。

那也是個獵人。

漢特立刻定下了結論——因為對方那種眼神,對方的動作,決定性的還有對方風衣底下左輪槍的輪廓。

另一個獵人坐在了離漢特不遠的桌子上,向女招待要了一杯淡啤酒,那種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讓漢特判斷出了更多東西,比如,這個傢伙是個經驗老套的賞金獵人,還有,他現在就有任務在身。

“咳。”漢特突然咳嗽了一聲,然後自嘲般的偏回了頭,看來自己還是改不了職業病啊,現在還是好好放鬆一下才是最重要的。

“喂,小姐,”那個賞金獵人開始用低沉的聲音和女招待搭話“你有關於流浪的英雄的訊息嗎?”

漢特的耳朵又豎了起來,而且還把手有意無意的放在了腰間的左輪槍套上。

“啊,就是那個最近很有名的流浪的英雄嗎?”女招待頗為興奮地說道,你實在不能小看一個酒館招待所能得到的信息量:“當然有啊!我聽說他來到附近了呢,要不是還有工作,我真想立刻去看看呢~”

賞金獵人輕輕的點了點頭,風塵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喝下了杯子裡的啤酒,然後又呆了會,最後走出了酒館。

而漢特也跟了出去。

小鎮這時候已經臨近黑夜了,天色慢慢黯淡了下來,顯得四周非常昏暗,但風沙依然刮著,不時的還帶來幾叢風滾草。

賞金獵人走在前面,而漢特緊隨其後,隱秘而且謹慎,裡奇也聽話的跟在他身後,同樣的保持安靜,可是一隻貓出現在了道邊,裡奇似乎想友好的上前,但是那只貓一看見裡奇就發出了喵嗷~的叫聲,漢特滿是胡茬的臉上露出了不好的表情,而他果斷的往旁邊一滾滾到了巷子裡,同時暗中觀察前面的賞金獵人——還好,對方似乎沒有向後看。

可是他更加謹慎的抽出了左輪,然後才壓輕腳步走了回去......

砰~砰砰砰~

可是,在他剛剛踏出腳步的時候,前面卻傳來了槍聲,同時還有他手臂的灼燒感與裡奇的哀鳴。

“該死!”漢特用完好的左手掏出左輪移動著放了好幾槍,直到對方躲進了另一條小巷後面才停止。

“嗚嗚.....”裡奇哀鳴著,他的後腿也被打傷了,所以它並沒有像漢特一樣躲避,漢特咬了咬牙,衝了出去,一把抱起裡奇和它躲進了一旁的巷子裡,而這個大動作讓他的手臂流出了更多的血。

場面一時間寂靜了起來,因為兩個人都不願意先行動——因為這樣很可能會讓自己成為活靶子,所以他們都在等待,但是那個賞金獵人明顯佔優勢,因為漢特的手臂依然在不停的流血。

“嘿,”但對方突然喊了起來“你也是個賞金獵人吧?為什麼跟蹤我?”

漢特放下了裡奇,然後用一隻手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還點著了它:“因為...你在無禮的打聽我的兄弟。”

“哼。”對方哼了一聲“我接受了預付款,所以我必須要幹掉你的‘兄弟’了。我勸你別擋路,你自己就沒做過這種事?”

漢特壓著牙用布條把自己的傷口給包了起來,發出了悶哼,但他依然平靜地說:

“別。”他頓了頓,“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哈哈,笑話!”對方仍然在說著“賞金獵人就是做骯髒活計的職業,別他媽把你自己想得多麼高尚了!”

漢特依然不為所動,他只是用單手敲開了左輪的彈輪把彈殼倒了出去,然後叼出一圈新的子彈上了上去,手一抖就收回了彈輪,並且拉開了保險。

“怎麼了?不說話了?”賞金獵人似乎是想激怒漢特“你的那群同伴也不是什麼好人,流浪的英雄?哈!我看只是個小鬼而已,狂妄自大,放心好了,在我解決你之後,會好好的照顧他的。好好地。”

賞金獵人依然沒得到回覆,但是他依然在靜靜等待著對方的耐心耗盡,那麼他就能得到先機,想到這,他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但是,一根冰冷的槍管突然對在了他的頭上——漢特蹲在他面前,悄無聲息,迅捷無比,漢特的眼睛冷的像是深淵之下的惡魔一般。

“咕嚕。”賞金獵人嚥下了一口口水。

“你知道嗎?”漢特說道:“你犯了個錯誤,你不應該那樣說他。那樣說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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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獵人也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也可能他的恐懼讓他來不及思考,但是四周的風沙突然加大了,呼呼的風聲帶走了那最後的一聲槍響,還有隨之而來的飛散血液。

最後,賞金獵人的屍體帶著一個空空的血洞倒在了漢特腳下,發出了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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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特!”我來到了漢特呆著消磨時間的酒吧裡,然後一眼看見了他——漢特正坐在吧臺前,左手握著酒杯懶散的酌著純威士忌,而裡奇也安靜的趴在他身邊,但是腿上裹著一點繃帶。

“嘿,回來了?”漢特放下了酒杯,向我打了個招呼,我走了過去,看著裡奇奇怪的說:“裡奇怎麼了?”

“啊,抱歉,沒什麼,是我的錯,裡奇好像被木刺刺傷了。”

“真的沒什麼嗎?”

漢特用令人安心的笑容點了點頭給予肯定的回答,我呼了口氣,然後也笑著拍了拍漢特的右肩膀,漢特眯起了眼,嘴角還動了動,但是我沒有注意到。

“那我先走啦,其他人也在鎮口的旅館,你不要太晚哦~”

漢特重新坐了下來,再次目送我的離去,然後他用左手撫了撫裡奇的毛髮,笑著說道:

“嘿,裡奇小狗,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好不?哈,我啊...還是不習慣那些道謝和關心什麼的呢。”

裡奇叫了幾聲,音調裡彷彿帶著責備,責備漢特不把真相告訴我,而且還隱藏自己手臂的傷勢。

漢特拍了拍裡奇的腦袋,再次把雙腳放在了桌子上,壓低了牛仔帽,遮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然後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半杯威士忌與那吉他彈唱的歌曲裡。

~我是一個瘋狂的老牛仔~

~陪伴我多年的老槍已經生鏽~

~但我依然每天擦拭它~

~因為~

~我的生死兄弟需要有一把槍來守護~

~只要他不嫌棄~

~我就如此緘默而又堅定~

~擦拭我的老槍~

~只為了兄弟~

~只為了兄弟~

酒吧裡的音樂聲慢慢走向高潮,這首緩慢滄桑的歌曲,漸漸讓漢特滿是胡茬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因為歌裡唱的彷彿就是自己。

只為了兄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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