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的世界並不會以為某一個細微的人物而發生什麼重大的改變,就好像在太平洋裡扔下一顆石子,激盪不起來多大的浪花一般,也許某一天,這個細微的變化可能造成天翻地覆的改變,但至少那一刻,這顆石子也已經不是普通的石子了。

恐懼和壓抑的氛圍是主旋律,在這個像是籠子一樣的鋼鐵城牆內,就好像金絲雀被裝在裡面以供別人欣賞和戲耍,或者某天開心或不開心的時候,將這個鳥籠破壞,肆意妄為的從裡面拿出來幾隻添做下酒菜。

每天所能看到的就是頭頂上那塊四方天,說實話,其實林秀到沒有多大的同仇敵愾或者那種憤怒的情緒,人類有時候是非常自相矛盾的,即便是坐擁萬里山河的皇上,抬頭看到的也無非就是紫禁城上面的那片天空。

不同的只是心態而已,就好像很多人可能生活了一輩子,或許都沒有離開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但若說是幸福指數就真的沒有麼?也不盡然,只不過是不同的一種心情,自由只是相對的,只是在你想到你不能完全擁有的時候,心中會產生那種壓抑的情緒。

如果真的將這些巨人全部消滅,真的不存在這些城牆,恐怕許多人還是仍舊會從生到死一直留在這裡,過著他們平凡的一生,只不過這些道理,並不適合去說給他們聽罷了。

每天的訓練並沒有因為換了一個新的教官就發生什麼其他的改變,日子仍舊按照它自己制定的頻率在走著,這個始終的操縱者,只能是造物主。

林秀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斜跨在椅子中,聳拉著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那副表情任誰都看的出,他的睡眠質量並不高,而且在這炎炎夏日之下,穿著那身制式的服裝,著實感受不到一絲清涼,偶爾流下的汗水也隨著飛揚而起的塵土換做一縷黑色的湯水順著臉頰流下,看起來著實像是一隻慵懶的花貓。

椅子是這位新教官在第二天課外訓練時候就要求新增的,對此,自然以前也沒有什麼明文批示嚴令禁止,只不過作為訓練兵團的教官,他們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都希望身先士卒與他們吃著一樣的苦,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些年齡不大的新兵切實的感受到信服,不過這些不成文的規定,在林秀的眼裡全都成了廢紙。

在炎炎夏日裡面,一動不動的一直站在火下面烤,簡直就是自討苦吃,與其如此,倒不如找個陰涼的地方,衝上一杯檸檬水,悠閒的享受一下人生。

“一,二……

後面的跟上,跑在最後面的五個人沒有晚飯。“

林秀到了這裡,還有不少的副手,對於租賃一些人員來組成自己的護衛,這點錢對林秀而言,實在算不上九牛一毛,金子在任何一個世界都可以無往不利,而這種東西,在他的空間腕錶裡,實在是最不值錢的存在。

並不需要揮灑多少,就已經有大批的閒散人士踴躍報名了,可以揮舞著教鞭指使這些趾高氣昂的訓練兵,還有錢拿,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可以比這更加幸福呢。

跑步位列最後面五名的人員沒有飯吃,這一點也自然是林秀定下的,在這種看似極為不合理的條件下,這些訓練兵一個個也都是敢怒而敢言,只不過每每經過他所處的位置,都一副殺人般的眼神掃視著。

孫靜雪站在林秀的身邊,有些擔憂的看著這群訓練兵,她不是很理解林秀為什麼用這樣的方式來對待他們,就好像從自由之翼到了這裡,他渾然一變成了另一個人,但她很清楚,林秀所做的絕不是像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之所以他會睏乏,是因為只有她清楚,每個晚上,他都訓練自己從別人睡下的一刻直到天亮,那看似單薄的身體,實際上後背上已經傷痕累累,但是這些話,她沒辦法和任何人說。

林秀的名聲已經臭的不能再臭了,所以反倒是蝨子多了不怕咬,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我現在是大權在握,甚至在前兩天的時候,他們聯名上書寫過一次舉報信,羅列了林秀一大堆的罪狀,這封信雖然算不上八百裡加急,但還是準確的以幾封不同的形式送到了調查兵團和更高層的貴族手中。

大抵上對林秀的評價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程度,什麼調查賓團的恥辱,人類的敗類,這些形容詞已經算不上什麼犀利的詞語了,不過看起來作用並不大,直到過去了接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林秀依舊老神在在的睡在那個躺椅上面。

“大人,您看。“

一個穿著臨時服裝的男子,賊眉鼠眼的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了林秀,回信有兩封,同時還附帶著那群學生的聯名書,似乎在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林秀的手上。

“阿明,這樣真的有用麼?“

康尼小光頭一臉期待著向同伴的阿明問道,阿明看著林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盡收眼底一般,其他幾個同伴也能夠感受到那像是看穿了一切的目光,有些慌亂的不敢與他直視。

“一定會有用的,用不了多久,憲兵團就會將這個人渣送上軍事法庭。“

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艾倫?耶格爾駐定的說著,只不過身旁的三笠卻有些擔憂,同樣的就連其餘幾個同伴,似乎也並沒有多少信心。

林秀開啟了兩封信件,其中一封是利威爾的回信,寥寥數筆,僅僅只有四個字‘放手去幹’,似乎從這字裡行間林秀都能夠看到利威爾那死魚一般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怪笑,就差拍手叫好大喊一聲幹得漂亮了。

而另一封貴族的來信,則是非但對林秀沒有絲毫的差評,反而大加讚賞,畢竟林秀足足送去了接近一車的黃金,這些東西或許不如食物來的那般實際,但是奢侈品從來都是高貴的象徵,相比於林秀這種實際上的恩惠,那封信簡直就如同流入泥潭一般,並且原樣奉還,同時還在幾個名字上加了重點批示,顯然,這是再暗向的對林秀示好。

林秀面上不動聲色,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向著下面背負著三十幾斤重的負重的學生們招了招手,看到林秀的舉動,立刻有監察的人員響亮的揮了一下鞭子,將他們快速的聚攏到了看臺下面。

鞭子,這是像對待奴隸一般諷刺的著他們,每個人的內心現在都對林秀窩著一股火氣,恨不得將他大卸八瓣,但是沒辦法,現在這裡已經成了一言堂,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他們唯一所期待的,就是那兩封信,多少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這個新來的教官有著層出不窮折磨人的本事,原本簡單的跑步,被他變本加厲變成了負重跑,有時候半夜心血來潮,他也會穿著睡衣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軍營裡面吹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哨子,聲音格外的刺耳。

但凡反應速度慢的,落在最後十名的訓練士兵就會沒有第二天的早飯吃,這些變態一般折磨人的手段簡直讓他們疲於招架,苦不堪言,他們實在不清楚,這種訓練對將來與巨人戰鬥有什麼用處。

當然,大部分加入這個訓練兵團的成員,都是村子被毀,失去父母的孩子,因此,也沒有人會對他們有過多的在意與同情,他們只能苦苦支撐,希望三個月的地獄生活早些結束,但是顯然看起來,一切並非那麼簡單。

聯名上書的成員貌似並不多,林秀手中的名單上其實人員並不如何詳盡,尤其是許多人在見識到了他的手段之後,根本就不敢開罪於他,自然也就不敢在這個聯名上書上面簽字畫押了。

“同學們辛苦啦。”

林秀懶洋洋的詢問了一句,然而卻沒有聽到任何的回答。

“啪”

一聲鞭子揮舞打爆空氣的聲響,這次才有了岑差不齊的聲音喊著教官辛苦了,不知道為什麼,林秀總是惡趣味的折磨著他們的神經,從太陽升起,就開始躺在躺椅上面的教官,真的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好辛苦的。

“你們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我這可是為了你們好啊,沒有嚴格的訓練,將來怎麼與巨人戰鬥呢?

但是,

我不明白你們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呢?

好吧,也免得你們說我太沒有人情味,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指出主謀的話,那麼我對其他沒有參與的人就既往不咎了。“

林秀突然揚起手,手中的信件被他揮動的譁啦譁啦直響,顯然,這是他發怒的徵兆,許多人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生怕被他看到自己的神情。

“喲,倒是很懂得團結嘛,既然如此,不如今晚的晚飯就都取消好了,所有人現在列隊,圍著操場增加五十圈負重跑。”

林秀果斷的下達了這個殘酷的命令,既然揪不出主謀,那麼就一體同罰好了。

果然,這句話產生了強烈的作用,頓時下面嗡的一聲,紛紛叫嚷了起來,與此同時,還有好幾道目光鎖定到了艾倫幾個人的身上。

“怎麼辦,阿明。”

身旁的同伴頓時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薩沙更是緊張的猶豫不前,她本來就是村子裡面以打獵為生的孩子,從小就很少有吃飽的時候,參軍也是為了能夠吃飽飯,晚飯取消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實在是無法接受的事情,可是出賣同伴……

“該死,我早就說過,不要做這種衝動的事情了。”

讓一臉氣急敗壞的神情,顯然一開始就不同意艾倫?耶格爾他們這次的貿然舉動,他早就猜到了這次舉動的結果,既然是上方選定的人員,有怎麼可能是他們這群還沒走出訓練兵團的成員能夠撼動的。

“一人做事一人當。”

艾倫心下一橫,反正他早就和這個新來的教官成了死敵,最多也就是再忍耐三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就再也不用懼怕他了。

“艾倫“

三笠擔憂的拉住了艾倫的手,可是卻被他置氣的一把甩開,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林秀的面前與他四目相對。

“是我一個人幹的,要如何處置,隨你。“

艾倫一臉渾然不懼的神情,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壯烈,同樣的,其他人的心理也多少松了口氣,至少不用因為這個事情而受到責罰甚至沒收晚飯了。

“等等,還有我。”

“還有我。”

三笠與阿明一直以來都和艾倫是同進同退的,而且他們也的確參與了這件事,既然不成功,那麼現在也自然有難同當,艾倫左右看了一眼,三個人都露出了一副會心的笑容。

“就只有你們三個嗎?可是我手上的名單可不只是這麼少的幾個人呢。”

林秀冷笑了一下,顯然不打算就此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那森然冷笑的面容,更是讓人憎惡到了極點。

“還有我。”

讓猶豫了一下,也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艾倫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因為在那份名單上,讓並沒有簽署自己的名字。

“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三笠因為你的愚蠢而遭受責罰而已,可惜人數太少了,若是大家同心協力,到時候他也不敢怎麼樣。”

讓別過了頭,不理會艾倫的表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白痴一般的踏出了一步,但是他的大腦卻沒有因此停止思考,已經快速的開始考慮起了應對方案。

“還有我。”

馬克,這個與讓幾乎同進同退的好友自然也是不甘落後,就這樣,接二連三的竟是又多出來了兩個人。

“喂,阿妮。”

這一次,就連阿妮也走了出來,震驚的不僅僅只是艾倫,就連林秀的心理也產生了一絲異樣。

這個小姑娘,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但至少,她是真心將這些人當做是她的夥伴的。

“還!有!誰!”

林秀看著不斷走出來的人,非但沒有任何的平復,反倒是更加變本加厲了起來,這句還有誰每次喊出來的時候,就像是宣告著地獄模式開啟的節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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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彌爾,我……我也會與大家一起堅持到底的。”

希斯託利亞雖然很害怕,但還是猶豫的邁出了步伐,尤彌爾無奈的嘆了口氣,一直以來,她對希斯託利亞都非常照顧,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此刻,見到希斯託利亞如此,她自然也不能獨自落後。

“真是麻煩啊,不過他也沒幾天好猖狂的了,到時候,就算會暴漏,我也不會放過這個傢伙,對於其他人或許我還有些難以忍心,但是對這個教官,若是不親手把他拍碎,簡直對不起自己啊。”

萊納和胡佛相互看了一眼,低聲交談了一句,也點了點頭先後走出。

“我,我……”

薩沙猶豫的躊躇不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邁出這一步,一想到沒有晚飯的懲罰,其他的她都還能夠接受,只有這一點,她是真的被餓怕了。

“教官,求你們原諒我們的過錯,我們已經知道錯了,不要沒收我們的晚飯啊。”

猶豫了許久,這個女孩還是激動的向前踏出了幾步,只是這種哀求的話語,卻讓她身邊的同伴感受到了一絲羞辱。

“喂,薩沙,你這個小吃貨沒必要來湊熱鬧。”

“是啊,沒有飯吃對你來說才是最殘酷的懲罰吧。”

許多身邊的人都在勸解著薩沙,但是她儘管心裡害怕極了,仍舊不為所動,隨後,就連康尼也走了出來,十刃的成員竟然一個不少,林秀的笑容裡又多了一絲玩味。

既然你們願意撐下去,好吧,就看看我們誰先投降好了。

“好,沒有了是吧,其他人可以各自返回自己的營地了,你們十個嘛。”

林秀拿著自己手裡的馬鞭,走到了十個人的前面,眼神從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艾倫一臉怒氣,三笠雙眼冰冷,薩沙面露哀求,希爾託利亞不知所措。

“看到那邊了沒有。”

林秀拿著馬鞭向著不遠處遙遙一指,順著他的手勢望去,那裡正是一根單槓上面懸掛滿了打著結的繩索。

十個人不明所以的望著,儘管已經知道了沒什麼好事,但顯然,這次有些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來人,把他們都給我倒吊在上面,哦,對了,從今天開始,每個晚上都將他們給我吊在上面,直到……我滿意為止。”

林秀一臉得意的笑著,那模樣像極了一個惡魔。

“什麼?吊在上面?”

這一句話顯然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衝擊,他們早就做好了被罰的準備,每次也不過就是跑圈或是體罰而已,可是現在,竟然要將他們倒吊在繩索上。

“不行,即便你是教官,這樣的行為也太過分了。”

讓這次也無法接受了,那些打著結像是麻花一樣的繩索,下面還有兩個人在不停的搖著,顯然是在上面倒吊的同時,還會不停的旋轉,這根本無法忍受,一旦腦袋充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行?為什麼不行?

難道你們在聯名上書告我的時候,就沒有做好這個準備麼?

那還真是糟糕的很呢。”

林秀有些詫異玩味的問道。

“讓我現在就解決了他。”

三笠已經一步跨了出來,顯然準備大打出手了,這個教官,簡直就是人渣,根本不是為了訓練他們為目的,而是赤裸裸的折磨。

“好啊,一旦動手你就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的哦,

我話可是說在了前面,不過嘛,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若是無法忍受的話,現在……“

林秀的眼神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突然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允許你們退出。”

說完這句,他笑了笑揚長而去,不再理會這些發愣的人員,孫靜雪歉意的衝著他們笑了笑,隨後快步的追上了林秀的身影。

“怎麼辦?要不要退出?”

這個問題在每個人的心理都在發問著。

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艾倫,此刻他的心理更是備受煎熬,若只是他一個人受罰,無論如何,他也會咬緊牙關挺下去,可是因為他,還連累了這麼多的同伴,他的良心上過意不去,可是那個教官,就像是惡魔一般的洞察到了他們每個人的內心。

想到母親的慘死,想到那走出這個鳥籠的夢想,艾倫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離開這裡的,因此,他的腳步遲遲未動。

“喂,要退出就快一點啊,否則的話……還是早點結束回去睡覺好了。”

阿妮語帶諷刺的說著,不過卻正是用這句話在刺激著艾倫,說完也不理會他的神情,已經獨自當先的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啊,真是,不知道下來會不會天旋地轉。”

讓立刻理會了阿妮的用意,雖然心理非常不滿,但嘴上卻是說著這樣的話語。

“你們……大家”

艾倫感激的看著一個個向著那邊走去的身影,眼睛不由自主的溼潤了,儘管這個懲罰非常殘酷,但也真正的讓他們體會到了同伴是什麼。

遠處的森林裡,林秀同樣的倒吊在樹枝下方,悠閒的吐了一口輕煙,不遠處還時不時的傳來偶爾的慘叫聲。

“美好的夜晚啊。”

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之後,隨著打結的繩索飛速旋轉,他的身體也如同螺旋一般的倒飛沖天。

樹葉紛紛從上方落下,手中兩把寒芒出鞘,嗖嗖的兩下,將分落的樹葉切成兩半,這是他憑藉著自己研究出來的第一個招式。

——暴雨?逆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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