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騎士團把平民百姓卷了進來——這個事實非常重要。要透過所有媒體大肆宣傳。要讓那些自詡為正義的傢伙們清醒清醒。這一次那個男人可是為了一點小利而自掘墳墓。”

當然,針對這些,黑色騎士團一方也反覆重申他們的主張:不列顛軍方沒有及時發出“命令”要求成田周邊的百姓避難,而僅僅停留在“勸告”的程度上,所以,導致傷及無辜的罪魁禍首是判斷形勢出現失誤的不列顛方面。

在任何時代,戰爭都不會僅僅以一場戰鬥結束。除非完全決出勝負,即使一時停戰,也會有各執一詞宣稱自己是正義的口水戰要打。然後這樣的爭執導致新的緊張氣氛,直至下一次戰爭的發生。這實在是毫無意義的爭吵,而成田戰役之後平靜的兩天時間裡,黑色騎士團與柯內莉亞就展開了這種口水戰,一方面透過新聞媒體,而另一方面則是透過民間流傳,這種無意義的口水戰看似毫無道理,但是卻在有條不急的進行著。

其導致的結果是,當把一場戰爭看成是一個舞臺時,參演的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主角。

故事以個人為基軸,在無數個個人上演自己的自傳過程中,“個體”的“點”連成了“線”,最終匯成了任何個人都無能為力的狂瀾沖垮了整個舞臺,剩下的只有被波濤吞沒者的悲痛哭喊聲。但是,這些怨言都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形成歷史最終流向的,正是這些人自身。與他們究竟是軍人還是平民無關。與他們的身份和勢力無關。問題的關鍵不是這些。只要還在這個世界上,只要還活著,人類就該為世間的一切負責。明白這些道理的人緘口不語,自己

反省自己的責任,不明白這道理的人則張開口責怪別人。只要這個舞臺上還有人,演出就不會結束。

大概當局者們也都清楚這一點吧。起碼林秀就覺得這種事清毫無意義,反而C.C.倒是真的肩負起了ZERO的職責,在失去了魯魯修之後,在這一點上無疑林秀得到到了最滿意的結果,有著不輸於魯魯修的智謀和戰略,無疑是林秀現在最為珍貴的資源了,所以這點小事就由她去吧。

一般情況下,這樣的活動往往會被當成一種形式性的東西。除了排些媒體用於宣傳的照片,實質內容往往都是很空洞的。也許應該說是沒辦法不空洞吧。個人的行程、身份上的差異,使得這次慰問活動與為熬夜工作的人送宵夜那樣的慰問性質完全不同。作為一種以獲得政治效果為目的的表演,宣傳“體恤民情的統治者”形象,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只是讓人疑惑的是,魯魯修的死亡並沒有被馬上公佈,按理說,不可能將資訊封鎖的這般嚴密才對,但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柯內莉亞故意的將這個資訊隱瞞了下來,林秀總有種感覺,一股正在醞釀中的暴風雨,似乎即將籠罩整個阿什佛德學院,但現在他正被另一件事情纏繞在身,甚至於讓他的內心再次泛起了波瀾。

那並不是什麼特別的光景。灰色盡染的天空下,人們聚集在一起。神色凝重。

……父親的大手。這是被稱作青山的土地。即使統治者從日本人變成不列顛人,這裡的作用也沒有變化。這是流下眼淚和祈禱送走完成職責的靈魂的地方。

……父親高大的身影。

這幾天,同樣的光景重複上演著。喪失生命的不僅僅是軍人和恐怖分子。就在五天前,黑色騎士團和ZERO引發的山崩,吞沒了山麓上的城市,以及在那裡的民用設施、民房和沒能逃掉的人們。

……父親溫柔的聲音。說這是自己一個人的不幸,恐怕是任性的說法。以前,不列顛也對日本做過同樣的事。大家都很明白。悲傷與憎恨的迴圈,就是人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父親的——

不過,這樣的話,至少應該對逝去的人們展現笑顏。如果說這個世界充滿了憎恨與北上,那麼至少希望從這個世界解脫了的人們得到安寧的救贖。祈禱的真正意義就在於此……少女的願望也在於此。

“在此,希望主賜予他安詳的長眠——”

在神甫祈禱結束的同時,周圍的人們拿起鏟子,少女臉上掛著淚很,安靜地放置的棺材上,蓋上了一層深褐色的土。這時,少女的母親突然從旁邊跑出來。

“不,住手啊!”這也是活著的人最真實的悲鳴。

“不要把他埋了!那樣他會很痛苦的!!會感到很痛的!所以,請別再讓他痛苦了。丈夫,丈夫啊……!”

精神已經崩潰的母親被別人攔住,少女——夏麗?菲尼特用顫抖的雙手從後面抱住她。

“媽媽……”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夏麗抱住母親,向身後看去。出現在眼前的,是為她而趕來的朋友們的身影。

學生會長米蕾痛苦地垂下目光,開朗的利瓦爾也咬緊嘴唇,尼娜緊緊抓住制服的裙襬,華蓮像是在忍受著什麼似地低著頭,學校裡面大部分的教師都來參加了葬禮,而林秀也在這其中,夏莉回眸眺望之際,儘管知道她在等待那個希望出現的少年而非自己,但是林秀仍舊躲避開了她的眼神,不為什麼別的,或許只是內心的罪惡感和一些內疚,讓他失去了面對的勇氣,他可以直面強大的喪屍,九天閻羅甚至不在話下,曾對立與亞特蘭蒂斯近神一般的存在,但,面對這樣一個較弱的少女,他的眼神產生了逃避,最終智慧看著自己腳下那不大地方的一塊泥土。

葬禮是什麼時間結束的,林秀不記得了,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他形單影隻的走在校園的路上,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的孤苦伶仃,唯獨不同的是世界,和內心所揹負的信仰,但心情卻如同天空的烏雲一樣,黑壓壓的讓人難以呼吸。

紅色的雨傘在這樣的天氣裡變成了意思點綴黑白畫面的跳躍音符,出現在了林秀回家的路上,當林秀抬眼去注意的時候,第一個想要產生的想法或許是有些想要逃跑,或者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是他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人吧。

打著紅色雨傘的少女,有著橙色的一頭青絲,精緻的五官原本應該活潑開朗,但此刻卻有些淚眼朦朧,尤其是在這樣陰晦的天氣下,更加增添了幾分悲傷的味道,少女的名字叫夏莉?菲內特,這個原本應該不會和林秀有任何交集的人卻擋住了他的去路,林秀有一百種方法瞬間從她眼前消失,或者在她沒有發出呼喊之際的間隙裡,讓她陷入昏迷,畢竟他最擅長的就是殺人伎倆,然而,他卻做不到,手臂都在微微的打著擺子。

“夏莉同學,請節哀…”作為一個老師這是場面話,今天才剛剛的參加了她父親的葬禮,作為一個老師而言,這樣說應該是體面話,而林秀與夏莉原本也就是普通的關係,無非就是夏莉曾經和他說過成為朋友這樣的一句話,這看似根本不足為奇,在這樣龍蛇混雜的大千世界裡,虛偽是人的本能,然而,林秀卻是這其中的唯一一個不同類吧。

“有些後悔…讓老師幫我保密的事情了…”夏莉舉著雨傘慢慢的靠近了林秀,苦澀的笑容下說的卻完全是不相關的內容,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林秀還是在雨傘下面陪著夏莉走到了椅子旁邊坐了下來。

“我不是個好女兒。”開口的第一句話,夏莉就這樣自責的說了一句,與下午葬禮上的她頗為不同,此刻的夏莉,看起來更堅強了幾分,但是林秀卻不認為這是件好事,若是有什麼事情不發洩出來的話,以她這樣的年齡,恐怕在接下來的整個人生裡面都會是一個重大的阻礙。

“不需要自責的,這是誰也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這大概是林秀唯一會的安慰話語了,然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其中一員,他這樣說著的時候,內心多少是有些刺痛的,就如同黃浦當初和他說的一樣,他是一個不成功的騙子,因為他的內心,總在接受著自我的譴責。

“不是老師說的那樣呢…”

“呃…”

“父親的事情,我很難過,可是…可是我真正感到絕望的,卻是…卻是魯魯不在了啊,那些欺騙娜娜莉的話,我…我怎麼可能相信呢,怎麼可能…,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不告訴他我有多喜歡他啊,我是個笨蛋…現在我好想告訴他…可是要去哪裡說給他聽呢…就算被拒絕了也好啊…”伴隨著話語,夏莉的淚水與雨水混合成了一體,順著臉頰不斷的淌下,一發而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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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自己失去蒂法會怎樣呢?或者說,蒂法失去了自己?恐怕…無法想象啊,可是現在林秀實在找不到去安慰夏莉的話語,對這個女孩子,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他喜歡的男人,死在了C.C.的槍下,而即便是沒有林秀的介入,原本的魯魯修也會殺掉夏莉的父親,畢竟…立場不同,在大局面前,這些小小的個人犧牲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了。

夏莉哭了很久很久…,最終體力不支的靠在了林秀的肩膀上,這個在情感上有著潔癖的男人,第一次選擇了妥協,他可以推開夏莉,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去做,也沒有這樣去做的資格,一個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兩人的可憐少女,他於心不忍。

“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一定會惡言相向並且大膽承認自己就是兇手吧。”想到C.C.,林秀無奈的自嘲了一句。

“老師是很厲害的人…”猛然的一句話,讓林秀的整個後背都炸起了汗毛,一瞬間懾人的冷酷眼神讓空氣都急速降溫,但是在弄清楚只是少女夢囈的一句話語之後,林秀才長出了一口氣,或許是自己太過緊張了,這個…該死的遊戲。

“一切都會…沒事的,只是…一個夢而已。”儘管夏莉根本聽不到,卻像是給自己下定著某種決心一般,林秀的眼神在不斷的變得堅毅,小哀說過,下段位不要選擇復活離開,某種意義上而言,或許是因為不想希望破滅,他沒有繼續追問,說白了,他是膽怯的,怕沒有了奮鬥的希望…

但是,現在已經不同了,他想要追問灰原哀,不,是一定要追問灰原哀,不能復活離開的原因…

如果真的只是南柯一夢,如果真相在上段位,那麼…除了走下去,已經別無選擇了,也沒有退路可言,為了自己,為了身邊的人,也為了這些…被使徒弄得分崩離析的世界,這樣的雨夜,他不會忘記自己許下的承諾。

寬大並不奢華的房間裡面,兩個少女正在其中,從這裡並不難看到雨夜裡面的兩個人。

“後悔了吧,把好友的父親卷進來。”有著碧綠髮絲的那個女子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她坐在床上,把一個大墊子抱在胸前。猶如雕刻般冰冷精緻的面孔,在這種時候依舊一副平靜的表情。聲音中也沒有任何感情的成分。雖然知道這是常有的事,但現在,卻使人很生氣。

“是你的話,一定不會後悔的吧,C.C.。”站在窗前的女子也轉過了身子,兩人的美都近乎到了極致,一個偏於妖媚,一個偏於清純,一個性格驕傲,一個性格柔順,然而四目相對,儘管只是兩句平常的話,火藥味卻已經十足。

“你的男人可是正在抱著別的女人,你在刻意偽裝自己的情緒麼?”C.C.抱著懷中的抱枕靠在沙發上歪著腦袋,話語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如果抱著的女人叫C.C.的話,我想我會很介意。”清爽的步伐走到了C.C.的面前,蒂法優雅的坐在了她的對面,從今天早上到現在,兩人之間的對話沒有一句是所謂的和平,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世界觀,不同的性格,但卻同是一個人的契約者,這原本就不和諧的組合,有了第一次的正面對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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