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下午,原本應該是生活或者工作最忙碌的高峰期,在這個時間段裡面,很少有人回到山區裡面轉悠,尤其是在北方這樣的天氣,三月初春這樣的話語在這裡並不適用,光禿禿的樹枝依舊像是乾枯的一雙老手,沒有任何發芽的跡象。

在這樣的時光裡,四個人兩部車子就停在山區的深處,灰原哀開啟了自己的精神領域,可以將周圍百米以內的景象全部的映入腦海,只要她想,任何人踏入這一片區域她都能夠在第一時間感知,這是屬於她的能力,因此並不擔心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雷明輝愣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麼,那個看似瘦弱的青年竟然將豹子一拳鑲進了地面,膝蓋以下全都沒入進了泥土裡面,他更寧願相信是豹子不小心自己跌進了誰挖的一個陷阱,儘管這樣的想法有些不實際,但是他真心的期盼是這樣的結果,然後對方被嚇尿當場,跪地求饒。

更加不甘心的,是被林秀一拳打進地面的豹子,對方在剛剛自己出拳的一刻,毫不猶豫的以拳相擊,兩個拳頭在空氣中對撞,獸化以後的他身體翻了一倍多,看起來林秀那瘦小的拳頭就像是嬰兒一般,只要稍微的一用力就可以將他整個手臂全部折斷,原本應該是如此的,就在兩個拳頭相撞的那一刻,豹子還堅信著這樣的想法,畢竟對方的身上沒有任何一覺的徵兆,按照常理,按照規則,按照一切判斷,都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偏偏事實卻不是如此,就在兩個拳頭想撞擊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從對方的手臂上傳過來排山倒海的力量,根本無法抗衡,那是在力量上的絕對優勢,恐怕能夠如此讓他感受到無力的,至少也應該是在一覺的巔峰,讓自己根本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可是為什麼他卻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踏入覺醒的新人?這些問題讓他非常困擾,如果可以第一時間準確的知道對方的實力,即便是不能力敵,他也會想個其他的辦法。

“說過讓你多看點動畫片的,你還不信,現在後悔了吧。”林秀若無其事的站在他的面前說著,像是在勸解不聽話的小孩子,可是對方那龐大的獸化身形,即便是被鑲進了地面一截,仍舊與他有著相同的高度。

“哼。”沒有服輸也沒有任何的求饒,在明知不如對方的前提下,仍舊帶著這樣的態度,顯然對方有著自己的依仗,先前那小女孩的話,相信這個人也是聽到的,就算是自己被打敗了也不能怎麼樣,畢竟六皇工會的人,他們還惹不起,想著這些,豹子的態度自然也就強硬了起來。

“唔…我不喜歡你這樣看著我,我害怕。”眼前的青年這樣說著,之後抬起了手掌,在豹子充滿憤怒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大力的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嘭!”一聲悶響,大地的周邊又多了一些龜裂,現實拿起了鐵鍬在砸釘子一般的感覺,將豹子的身體又向下砸進去了一些,而對方的那種近似於玩笑的語氣更加讓豹子惱怒不已。

“這樣感覺好多了。”林秀拍了拍手,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站在豹子的身前,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之後用手比劃了一下對方腦門到自己身體的位置,像是戲耍一隻淘氣的猴子。

“你不知道我是誰的人?”豹子雙目噴火一般的看著眼前的林秀,怒聲發問,直到此刻,他仍舊不會有絲毫對死亡的害怕,他已經認準了對方不敢把自己怎麼樣,畢竟對六皇公會的人出手,不是誰都有那份膽量的,而且每個人都想進入他們這樣的公會,以此來尋求保護,恨不得和他們建立起關係,哪會蹬鼻子上臉?

“我不知道啊。”林秀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一臉茫然的對豹子說道,那模樣真的像是一個一無所知的白痴。

“你…”豹子一瞬間漲紅了一張老臉,不知道該如何和眼前的這個人進行溝通,按照他想來,這樣一說之後,對方起碼會有什麼猶豫或者詢問之類的,更或者乾脆的就用一種委婉的方式,來化解這場危機,到時候主動權自然就又回到了他的手裡,可是他哪種回答都考慮過,就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這麼光棍的說了一句他不知道。

“別生氣,我想想,哦對了,好像是什麼六皇的人來著。”林秀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可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他現在絕對就是故意的裝出這樣的一副樣子。

“哼,不止如此,我是獵人公會的,這點你應該明白吧,如果你不明白可以問問你旁邊的那個小女孩,以免你將來後悔。”聽到對方說知道,豹子的底氣就又來了,又回到了先前那般的態度。說完將眼神跳過了林秀,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灰原哀,顯然是想讓她來跟林秀解釋一下,畢竟眼前的這個人太像一個白痴了,知道的還沒有那個小女孩多。

“所謂獵人,就是以狩獵其他的旅行者為強大的基礎,六大公會之一,會長是六皇之一的簷臺梓杭,代號魔影殺手,不過真正可怕的並不是他們的這個會長,而是他們的副會長,洛朝,號稱不落驕陽,本身同樣有著不弱於六皇的實力,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人極其護短,曾經一人屠殺了十八支競技隊伍,一戰成名,只要被他盯上的,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例外,全部被殺,即便是六皇,也都對這個人忌憚三分。”灰原哀像是百科全書一般,只要需要隨時可以調出任何一方面的資訊。

聽到灰原哀的解釋,豹子昂起了腦袋,雙目裡盡顯得意之色,一般說來,當聽到這些訊息之後,對方馬上就會是一副認錯的態度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即便是敗了,也絲毫不會為自己的生命會感到擔憂的原因,有一個強大的公會在自己背後作支撐,即便是打不過對方又怎樣?最後的結果還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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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林秀一副驚訝的表情,像是收教了一般的點著頭,眉頭也緊皺了起來。

“今天這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這就是我們那個世界的規則,你應該明白,既然我今天技不如人,不搶你們就是了,就當我們沒見過,以後要是在另一個世界遇到,我再一雪前恥。”想要巴結上自己的公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夠說出這些,豹子覺得已經很給對方面子了,至於給自己的公會引薦,先不說他沒有這個權利,即便是有,這兩人也還沒有那個資格,而且更為主要的,他想要報復,這些想法不需要隱藏,即便是直白的說出來,對方也能只能認命罷了。

的確,他說的儘管有些不講道理,但是使徒的世界裡面,何曾講過任何道理?如果講道理,她灰原哀的世界就不會崩潰,她不會變成別人的傀儡,重要的人就不會死去,一個人再強又能怎麼樣?你打不過一群人,而且對方是站在使徒世界裡面最頂點的上位六皇,動動手指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頃刻間讓他們灰飛煙滅,這是無奈的選擇,弱者就只能像是見不得光的老鼠一般,捲縮在角落裡面,或許你也會不甘心吧,林秀,可這就是事實,無論是在哪個世界,現實的也好,你的也好,我的也好,都是這樣的充滿著殘酷和諷刺,當你很努力掙扎下去的時候,想要去守住你身邊一切的時候,猛然抬起頭,你才會發現,你在他們的眼中仍舊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不堪一擊。

幾乎是已經可以斷定的結果了,豹子很想仰頭大笑幾聲,只是現在這副模樣,他還不想刺激到對方的神經,萬一真是碰到哪個不顧後果玉石俱焚的瘋子,就抱著殺一個夠本的想法,那自己就死的有些太不值了。

“這麼說來的話,還要給你送分大禮才對,這樣是不是獵人公會就不再找我們麻煩了?或許還能給我們一點便利的幫助,這個小姑娘嘛。”林秀一副認真思考之後的模樣,換上了一副笑臉,一邊說著,還從空間徽章裡面再次的將雙鷹取了出來,這顯然也是一件寶具,應該是帶著品級的,只是就這點好處就想搭上六皇的邊麼?豹子的心理有些冷笑,先不說他拿出來的東西他看不上眼不說,就算是能看上的,他想要的也絕對不止這麼一點點,至於那個小女孩,豹子可沒心情等到她在長大到可以滾床單的時間。

灰原哀並不覺得林秀的做法多麼的讓人作嘔,說白了都是為了生存而已,面對那樣強大的對手,你除了低頭委曲求全性命以外,什麼都做不了,直到你有一天變得也強大起來,才有資格去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一切,過早的衝動,只會讓你承擔你不敢想象的懲罰,還好,林秀並不是一個腦子一熱就會發瘋的人,儘管太過於現實,但總好過帶著自己的同伴一起去送死的白痴,至於自己,灰原哀已經無所謂了,她早就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木偶,心早都已經死掉了,至於這副肉身,愛怎樣便怎樣,或許某一天,也會用一種簡單地方式結束掉自己的生命吧,只是原本多少想要看看這個林秀,能夠做到什麼程度的,可惜時間太短了,這也不能怪他,都是命吧。

灰原哀曾經是相信過奇蹟的,曾經那個高中生偵探,不斷的鼓勵著自己,曾經他們那般努力的反抗著曾經的那個組織,可是當一天來到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們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猛然間,那個夢醒了,再也不會再做了,再也不會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那麼接下來的,也就都可以預想的到了,只是希望林秀你能守住自己身邊其他的人吧,畢竟那麼的努力過,不要像自己這般,過早的從夢裡驚醒過來吧,帶著這樣的想法,灰原哀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你這是要幹什麼?”豹子忽然發出了驚恐的質問,因為林秀突然轉過了炮筒對準了他的腦袋,只要他扣動扳機,這樣大的炮筒,這麼近的距離,而且是帶著品級的特殊武器,恐怕自己的腦袋根本就承受不住。

“送禮啊,就不用說謝謝了。”林秀說著,另一只手對著豹子做了一個拜拜的動作,豹子還想出口解釋些什麼,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林秀的手指扣動了扳機,多重爆頭瞬間發動,轟然巨響中,豹子的上半身都被打成了篩子,一片血霧飄散之後,只剩下了鑲嵌在地面裡的半截身體。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身後的灰原哀,遠處坐在地上的雷明輝,都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一時間有些安靜。

“忘記說了,我最討厭別人打我身邊人的主意,我說過要保護我隊友的,才說完沒幾天,你就讓我改變初衷,這麼混蛋的事情,我還真是做不來,所以你只能認倒黴了。”林秀輕聲的說著,之後緩步的走向了雷明輝,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此刻看起來像是一個惡魔,嚇的雷明輝當場就尿溼了褲子。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求求你,求求去你別殺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讓我當孫子,不,讓我當狗,給你當狗都行,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直到此刻雷明輝才驚醒過來,已經沒有了逃跑的力氣了,他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另一個世界是怎麼回事,可是他知道生命是多麼的脆弱,他真的,真的敢殺人,就那樣簡簡單單隨意的結束了一條生命,這個人他惹不起,他真的感到害怕了,那是從心底對死亡的恐懼。

“下輩子吧。”林秀說著,再次扣動了扳機,他是不可能放過雷明輝的,一個會對自己產生報復想法的人,隨時可能給他或者他身邊的人帶來意想不到的危機,即便他現在還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小看任何一個打算殺死自己的對手,那都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

“真麻煩,看來只能焚屍滅跡了,喂,過來幫幫忙,別跟我說你害怕死人,那以後可要麻煩死了。”林秀順手燃燒起了火焰,這是藉助他融合火元素才能做到的,自從邁進了二覺的門檻,他已經隨時的喚起火元素操控,只是威力上沒有任何的增幅而已,但是要想燒一點東西,還不算多麼困難的事情,看著灰原哀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便出聲召喚她。

“你殺了他?”

“你不是都看到了麼?”林秀有些不明白,她幹嘛這樣的質問自己,自己不殺掉他難道真按照他說的去做麼,那才是真的白痴。

“你以為這樣我會感激你?”灰原哀有些嘲笑一般的對林秀說道,那表情充滿了嘲諷的含義。

“我說你沒病吧,莫非他是你相好的?”林秀不明白這個外表只有十歲不到,內心已經十八歲的女人怎麼這時候有了和自己計較這些的心情,也同樣毫不客氣的調侃起了她,不過後面的這句話,從小女孩的面部表情看來,顯然是自動的過濾掉了。

“你這個白痴,傻子,混蛋,你以為這樣就保護到我了?就保護到你身邊的人了?你不知道六皇有多麼的強大,你不知道他們的力量根本容不得你去反抗,別說是六皇,就是他們工會的其他人,比你強大的也不在少數,你這樣做無非就是在自掘墳墓,像你這樣反抗過的人不是沒有,可是結果呢?那就是你最好的前車之鑑,你明明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為什麼總是有你這樣的白痴,為什麼總是有你這樣的人,為什麼…”小女孩突然發瘋了一般,歇斯底里的怒吼了起來,一連串的嘴炮沒有絲毫的停滯,簡直將林秀說的狗屁不如。

“夠了。”林秀大吼一聲,將她的話語打斷了,除了那一次他變成第二狀態以外,灰原哀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冰冷的眼神,那一刻,冰冷的可以讓人窒息。

“你以為我就不怕死麼,我也怕啊,我曾經為了能多活幾天,將我攢下娶媳婦的錢都給醫院了。”林秀說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回憶起那時候同學聚會之前,他拼命想要挽救自己生命所作的努力。

“我從來都沒把自己當成什麼救世主,那太遙遠了,太神聖了,也太偉大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的理想非常簡單,只是活下去而已,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活的更好一點點,我很小的時候,除了奶奶我一無所有,我渴望父母,渴望得到公平,渴望像其他的孩子一樣,渴望有人能夠站在我的身後,給我點關懷,給我點溫暖,哪怕…只是一點點都好…”那身影看上去,有些傷感,也有些落寞,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語的孤獨。

“忽然有一天這些我也有了,我有了隊友,有了蒂法,情願的,不情願的,都好,因為我知道這是屬於我的,我不想奢求更多,這些已經算是一種恩賜了,我懂得知足,擁有這些我已經覺得很幸福,很幸福了,只要守住就好,可是就像這個人一樣,總有人想搶奪屬於你的東西,你想要守住自己的東西,就要付出很多,很多,鮮血啊,傷痕啊,甚至於生命什麼的,會疼,也會怕,但是當我選擇擋在這些之前的時候,我覺得就沒那麼疼了,也沒那麼可怕了,就算流再多的血也無所謂了…”

“如果能夠委曲求全,如果犧牲我的尊嚴,犧牲我的人格,能夠守住這些,我想我會很開心的接受,因為這對我而言,算不得什麼痛苦的事情,因為我重視的,都還在,可不是這樣的,他們總是想要我最珍貴的這些,我捨不得給,那怎麼辦呢?就只能反抗,或許很卑微,或許很渺小,但是這不代表著我就會選擇接受,讓我失去這些,我會疼,我不想再有那種疼了,那比讓我死還要難受,所以什麼六皇啊,強者啊,都無所謂,我拿過緝殺令,這是我選擇的路,我選擇活下去的方式,就算是爬我也會爬下去,就算是咬,我也會撕掉他們身上的一塊肉,讓他們不敢窺探我這些珍視的寶物,就算是上帝,我也會用拳頭告訴他,有些東西,是他不能去觸碰的。”說完,那有些傷感的眼神,已經變得凌厲冰冷,隨著手中的火焰落下,將那具屍體徹底的點燃了起來。

“所以啊…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已經是我的隊友了,以前的我不管,也管不著,以後的,我只想帶著你們…活下去,然後一起…離開,如果要賭,我就壓上我的命。”說著這些,林秀已經走到了灰原哀的身邊,不知道為什麼,小哀覺得眼前這個纖弱的身影,在這一刻,異常的高大強壯,像是能遮風擋雨的一座大山,將所有的絕望和無助,用自己的身體全部的擋在身後的世界。

“以後再說這些喪氣的話…我會打你屁股的。”說著,林秀將灰原哀的小身體抗在了肩膀上,向著白色的寶馬車走了過去,那團屍體上的火光倒映在小女孩的眼睛裡,像是燃燒而起一種名叫希望的東西,溫暖、炙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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