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的三月裡,儘管天氣依舊有些微寒,但是萬物復甦下的那種生機勃勃,即便是有些冷,人們也並不會覺得有呼嘯的北風有多麼的刺骨,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那種精神煥發的氣息,看起來很有朝氣。

透過德克士的玻璃窗向裡面望去,在不是正常飯點的這個時間裡,通常除了偶爾三三倆倆的情侶以外,是不會有什麼客人光顧的,往常打掃衛生的服務員,也可以聳聳肩膀打上兩個哈氣,伸伸懶腰,生意不與她的福利掛鉤,這種前提下,自然也就是難得清閒的那種心態,能夠多休息一會兒自然是極好的,只是今天服務員似乎也來了精神,時不時的看一看坐在窗戶附近的兩個人,不少行人路過,不經意的蔽過一眼,之後又續而的轉過頭,忍不住的多看上幾眼,這麼卡哇伊的小女孩還是不多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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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完全沒有任何的不適應,依舊津津有味的將番茄醬粘在薯條上面,之後將它們送進自己的嘴裡將它們消滅,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眼前的林秀,之後在看到他那有些糾結的表情之後,似乎是得到了某種快樂一般,眼睛好看的彎成了兩個月牙。

“拜託,你的實際年齡已經遠遠超出吃這些東西的時代了吧。”林秀終究是不在上一個話題上繼續和灰原哀糾纏下去,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在嘴上打贏對面這個小惡魔,兩人的關係現在是有些尷尬的,灰原哀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應該算是林秀的戰利品,畢竟他是用威脅以及近似於綁架的手段將對方拉上了自己的賊船,只是蒂法已經甦醒過來,林秀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著那種瘋狂的狀態,再加上對方現在也算是自己的隊友,於這樣的方面上而言,林秀是不懂得和對方如何相處的,在管理手段或者拉攏人心上,他實在是一個白丁。

“不覺得,零食本來就是女人的天敵吧,而且又不會發胖,有什麼好擔心的。”灰原哀依舊是那樣習慣的口吻說著,對林秀的話題一點都不感冒,她知道,許寧寧今天的安排是想讓他們兩個人可以緩和一下關係,而且聰明的蒂法都沒有跟來,就是傻子也能明白一二了,只是從這一方面上,眼前那個曾經強勢瘋狂的男子,竟然變得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如何和自己交談,這些事情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真奇怪,你的心裡竟然在想對面的這個孩子為什麼性格如此惡劣,似乎你應該很瞭解我的世界吧,好像原本我也是這個樣子的。”小女孩眼皮不抬一下的說著,儘管從話語裡面能夠感覺到她是有一些好奇的,但她並不像其他人那般的迫切。

“隊友之間…沒有必要用這種能力吧?”林秀有些不爽的說道,這個能力實在是有些變態了,你心裡想什麼,只要在她的三米範圍內,就根本任何想法都瞞不過她,說是這種能力強大吧,除了這個作用以外,其他的沒有任何長處,畢竟在使徒遊戲裡面,通常別說是三米,三百米開外對方都可能瞬間奪走你的生命,而這個能力,是一點防護作用或者進攻性都不存在的,看起來有些雞肋,不過這也要分加在誰的身上,比如眼前這個八歲的女博士,那就可以是如魚得水了。

“這只能說抱歉了,這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窺探別人的內心…並不會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情。”灰原哀說著這些,眼神有些複雜的轉向了側面,透過玻璃看向外面,但是林秀可以感覺到,她根本不是在看外面的世界。

“或許吧,總之你原本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林秀並沒有獲得過這樣的能力,也自然就無法知道這算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但是從生存的角度上來說,應該是一種能夠提前預防危險的能力,只是總是能夠看到別人的內心想法,或許在精神上也是一種折磨吧。

因為上一次兩場遊戲根本沒有休息時間,他果斷的將灰原哀拉進了自己的隊伍之後,他這個隊長就分道揚鑣的投身於另一場生死角逐裡面,也只能到了現在,才能夠詢問起灰原哀原本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著名的高中生偵探,但是既然灰原哀都被人強行控制成了一個傀儡,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林秀的心裡多半是有些答案的。

“你是白痴麼,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為什麼還非要問我一遍?”灰原哀毫不留情的抨擊了林秀的智商,對此林秀也無言以對,畢竟他問起來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只是這種能夠看破人心的能力,還真是讓人頭疼,在她的面前看來還是少思考一些事情比較正確。

“IQ並不如何的凸出只能算上是中上等,EQ簡直低的有些可憐,這樣的你卻能夠屢屢的創造奇蹟,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莫非AQ已經強大到了這種程度麼?”灰原哀轉過頭,像是看著實驗室裡面的小白鼠一般的眼神看著林秀,讓對面的林秀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呃…什麼是AQ?”林秀對於這個新名詞還不是很瞭解,IQ是指智商,EQ指的是情商,這一點上他對自己也算較為瞭解,IQ的話,灰原哀的評價已經算是很高了,至於EQ,他本身就缺乏情感,在情商上面自然也就是有些欠缺的,而且還有著那種近似於變態的渴望,自然情商就高不了。

“看來你還不是很瞭解你自己呢,AQ就是指人的抗壓和承載能力,有些人屬於IQ強大EQ同樣強大的,但是他們卻一事無成,只能成為一個良好的隊友,卻不能夠領導團隊,因為他們的承載和抗壓能力太過於薄弱,即便是一根稻草也能夠將他們壓倒在地,這樣的人是可悲的。”灰原哀說著,儘管話語依舊那樣的不帶什麼情感,但是林秀還是能夠從中聽到一些傷感和自責的嘲諷之意,顯然,她說這些的同時,也對自己感到了失望,她應該就是屬於那一種吧。

“而相反,一個人IQ普通,EQ也普通,但是AQ卻高到離譜,他卻能夠做成很多事情,因為這種人是打不垮壓不倒的,越在他的身上附加一些負擔和責任,往往越能爆發出來那種潛在的能力,遇強更強,也就是說,完美的將壓力轉變成了動力,這種轉換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奇蹟,你難道自己都沒有發覺麼?”灰原哀的話讓林秀覺得老臉有點發紅,這應該是一種極高的評價了。

自己算是這樣的一種人麼?他無奈的笑了笑,這算什麼能力,屬於沒事找抽型的麼,能夠少一些壓力的話,誰會主動覺得自己活得太舒服了?他總是被動的被逼上一去不能回頭的路上,在那種時刻,要麼爬下去,要麼就等死,他就算再被動,也不至於到了等死的程度,所以只能不停的掙扎下去,至於有沒有灰原哀說的那麼厲害,他不敢確定,因為每次到了那種時刻,他的大腦裡面已經不去思考這種問題了,想到的只是活下去,能夠守住自己身邊的人,至於其他的,或許他還真的沒怎麼想過。

“對於上段位你瞭解多少?還有那個組織,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按照你說的,他們似乎並不是單純的想要復活而已。對了,還有一個叫白髮的人,你是不是認識?”林秀忽然想起了蒂法跟自己說過的話,那個日本人死的時候,曾經說過有個叫白髮的女子會替他報仇,當時自己根本沒心思去想這些問題,那種狀態下,即便是玉皇大帝來了,他也會衝上去將對方砸趴下,只是冷靜下來之後,就會去思考這些問題了,能夠被拿出來威脅別人的名字,應該是使徒遊戲裡面的佼佼者了吧,而荊楚無言就是直接去了上段位的人,那裡到底有著什麼,林秀現在一無所知,與之相對不難想象的,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就是下段位,竟然還有這樣的分層情況,這些是林秀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他原本只是想活下去,之後有了蒂法,又有了更多的羈絆,這種情況下,就像蒂法所說的一樣,他們早已經不再是為了自己一個人而活著那麼簡單了,換句更諷刺的說法,就是現在已經強大的死不起了,只是隱約中,林秀有種預感,似乎他們現在就像是一群被觀看的小丑,只能不停地在下段位裡面掙扎,而更多的秘密,全都要進入上段位才能真正的觸及的到。

“沒聽過這樣的人。”灰原哀的回答簡單明瞭,對於這個白髮到底是誰,她並不如何的關心,聽到這樣的回答,林秀倒也沒有如何的失望,或許那個日本人也只是亂說而已,亦或者某天那個白髮就已經死在了某場遊戲,畢竟在使徒遊戲裡面,平行的世界那麼多,想要故意的和某個人撞到,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除非對方用了某些特殊手段,就是想要來和自己拼命的,當然,真到了那種避無可避的程度,林秀也不會坐以待斃就是了,此時聽到灰原哀也沒聽說過,心裡倒是很惡搞的想著,看來也不是很出名的樣子,只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真到兩人相遇的那一刻,究竟是多麼的戲劇化,當然這些是後話了。

“那個組織的事情,先不說我知道的有限,你現在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也不想說。”灰原哀這樣拒絕的話說得十分的坦白,讓林秀有種如刺在喉的難受感,他雖然也能猜測的差不多,或許是那個組織的人很強大,但被隊友這樣的直白拒絕確實讓他有些難受。

“你猜的都很正確,現在我能說的,只是上一次我們遇到的,是那個組織裡面最低端的存在。”灰原哀能夠準確的把握住林秀每一刻心中所流過的想法,這種能力的確省去了許多說廢話的時間。

“總之,如果能夠活著走到上段位的話,或許我會告訴你的,你肯定要說你根本不關心什麼上段位的事情,你的內心現在也是這樣想的,只要攢夠積分活著離開就足夠了。放棄這樣的想法吧,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在上段位裡面,有很多人都已經有了足夠的積分,但是他們卻並沒有選擇離開。”灰原哀說的平靜,但是聽在林秀的耳朵裡面,無異於三月春雷,轟然砸中了他的內心。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想離開使徒遊戲麼?這種話林秀是不會白痴到去相信的,即便是再強大,在這種被使徒操弄於手掌中隨時都有可能死亡的環境下,相信只要不是活夠了那種追求極限刺激的神經病以外,是沒有人願意留在使徒遊戲裡面的。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灰原哀竟然說上段位許多積分足夠的人卻沒有離開,這話到底又是什麼意思呢?是不能離開麼?林秀不相信使徒遊戲是從他們死亡的那一刻才開始的,或許已經存在了許久,難道就真的沒有人從裡面走出來過麼?

“這裡面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秘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沒有去過上段位,但是我所知道的,上段位的人是不能回到原本世界裡面的,所以你現在才能活的好好的,據我所知,按你現在的實力,別說是組織裡面的人,就是上段位隨便走出來幾個,都可以輕鬆的將我們整個隊伍轟殺的連個渣子都不剩,這大概也算是一種幸運吧。”灰原哀近似於諷刺的說著,無異於是對林秀已經帶著決心要將隊友們全都帶出去的這種想法上面,潑了一盆涼水,讓他清醒的認識到與強者之間的那種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不是危言聳聽。”灰原哀又強調了一句,沒辦法,林秀的想法只要她想,可以隨時的把握,因此當林秀對她話語產生懷疑的那一刻,她就在第一時間再次的強調了一遍。

“在上段位,最厲害的有六個人,天道無痕,第二法,狂獅…他們被稱為——六皇。”灰原哀似乎對上段位的世界瞭解的不少,但是林秀聽到六皇這兩個字的時候,就能夠感受到那種極大的壓力,那是可以頃刻間讓敵人灰飛煙滅的存在。

“六皇?他們也沒有離開使徒遊戲?”林秀帶著最後的那點幻想問道,畢竟已經強大到被尊稱為皇的程度,先不說積分,或許都已經具備了可以和使徒叫板的實力了吧,可是灰原哀還是搖了搖頭,這無疑是讓林秀的心更沉下去了一些。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可以很肯定的是,他們並沒有離開這個遊戲,他們絕對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公會,我們的隊伍在他們的眼裡,恐怕連一個分支都算不上,所以如果萬一遇到的話,我能說的就是…逃吧。”灰原哀的話語一如既往的平靜,也不管這些話會不會將林秀從精神上徹底的擊垮掉。

“…激將法?”林秀皺了皺眉,與灰原哀的眼神一碰,發現她正在觀察著自己,瞬間想起了先前對方曾經說過,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只是這實驗會不會也太快了一些。

“一半一半吧,總之,我沒有危言聳聽就是了。”灰原哀的確抱著那種刺激林秀的態度,想要看看在聽到這些的時候,他會不會感到絕望,可是他雖然感受到了離開的困難,卻並沒有放棄。

“連活下去都不能完全的把握,還算什麼六皇。”林秀撇了撇嘴,像是孩子賭氣一般的說道,他也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自己的壓力吧,上段位到底在哪裡?和下段位的區別是什麼?為什麼他們不能離開遊戲?秘密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且還有灰原哀說的六皇,當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儘管林秀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但是在內心的世界裡,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那樣的六個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冥冥中有種感覺,有一天,或許他們真的會在上段位見面。

和灰原哀的溝通算不上如何的成功,但總歸是得到了許多以前接觸不到的資訊,這些資訊對於林秀而言,對於他們整個隊伍而言,都太有價值了,儘管現在看來還太遙遠。

上了許寧寧送給自己的車,林秀準備把灰原哀送回到許寧寧的家裡,只是才發動車子走了不到一千米的距離,林秀就從後車鏡裡面看到了一輛跟蹤自己的路虎,與灰原哀對視了一眼,顯然他也發現了有追蹤者,只是與林秀一樣,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帶著什麼樣的目的,而跟蹤他們的那輛車,並不如何的隱藏,就那樣明目張膽的跟著,一點也不擔心,被林秀他們發現。

“嘿,看來有趣了。”坐在路虎車裡面的,正是豹子和雷明輝兩個人,從雷明輝對林秀的描述中,豹子就隱約的猜想到,對方可能也和自己一樣,都是來自使徒遊戲中的人,只是尚不能確定,而他們才剛剛的跟蹤對方,竟然就被發現了,原本的猜想就更加的強烈起來,甚至他已經可以確定,對方絕對和他一樣,都是從那個世界裡面走出來的旅行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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