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民會館——

這個總耗資八十億日元的設施,是與站前中心大廈計劃一起,被稱為冬木新都開發象徵的建築。佔地面積六千六百平方米、建築面積四千七百平方米,是地上四層,地下一層的混合式構造。二層式音樂大廳能容納三千餘人。建築名家的嶄新設計,使這座現代化的公民會館猶如古代神殿般壯麗雄偉,可以從這裡看出冬木市進行新都開發的雄心壯志。

然而,完成的只有外觀,為了落成典禮,現在正在進行著內部裝修,不過,真正投入使用是更遙遠的事。除了最低限度的安全措施,連供電裝置都沒安裝,在沒有工作人員的深夜,這座清潔壯麗的建築就成為了一個漫溢著無人的靜謐,飄蕩著異樣的非現實感的空間。

當然,市內建築計劃裡並沒有考慮魔術的因素。市民會館的建築場地選在冬木最新的靈脈上,完全是偶然——換一種看法,能夠招致這種罕見的偶然,也是由於這個地方靈的特異性。

原本,這裡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意義,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刻來尋求這樣的場所避難,只是從上方向下看去,兩個男子坐在桌子前面,平靜的端著手中的紅酒杯,似乎正在做著某種交談。

“那麼說,這就是你的目的麼?毫無疑問,這場聖盃的爭奪戰在今天晚上就會拉上帷幕,就因為這種存在感和虛無的感覺,你就放棄了對聖盃的掌控麼?即便是失去自己的女兒也無所謂?倒是可惜了你培養這麼多年的衛宮切嗣了。”首先發問的,是一個面容較為和煦的神父,話語中無所謂嘲笑與諷刺,正是這次聖盃戰爭的監督者,巖峰儀禮的父親。

“好了,老家夥,要知道我們的世界可是一直被‘神’操控著的,在我們認為聖盃是可以實現一切夙願的萬能許願機時,‘神’用他的力量告訴了我們,這種想法是多麼的可笑,你若是不相信我,也不會讓你的兒子去白白送死吧。既然‘神’已經做出了指引,那麼就將希望寄託於十年之後吧,到那時一切自然就有了答案。”艾因茲貝倫家族的首腦平靜的闡述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只是這一刻,伊利斯菲爾並不在他的身邊。

“即便這一次勝利屬於那個人也無所謂麼?呵,還真是夠諷刺的,好吧,反正十年我還不會死去,那麼…就讓我期待一下未來的世界吧,天亮的時候我會撤掉大結界的,總之,這次足夠忙上一陣子了。”隨著教父話語的落下,這場無人知曉的談話也進入了尾聲,沒有人知道他們所說的神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冬木市的大結界,正是出自於他們的手筆。

——讓我們再次關注黃金劇場裡面的死鬥吧。

“王之財寶!”隨著吉爾伽美什的怒吼出聲,蓄勢待發的寶具終於露出了一個個猙獰獠牙的面容,那金色閃閃的武器每一把都在訴說著它們與生俱來的榮譽,這是只有吉爾伽美什才能發動的王之財寶。

隨著吉爾伽美什猛攻的開始。寶具如落雷般落下,那氣勢好像要把林秀所處的位置甚至整個黃金劇場都炸得煙消雲散.在不停地攻擊。攻擊沒有間斷,反而漸漸地變得越來越激烈。

“當!噹噹!”的脆響在林秀的周身不停的發出,顯然他正像是一直困獸一般在其中不停的遊鬥、掙扎,僅有的一隻眼睛不停的向下流著血水,現在的他身體已經超過了能夠承受的極限,每一寸肌膚都已經脫離了他大腦的控制,眼皮像是打架一般的漸漸快要落了下去,那無堅不摧的寶具,沒一柄都有他身體的大小,每一次的阻擊都似乎要帶斷他的手臂,“嗡”轟鳴聲響起從耳邊消散,寶劍大力的紮緊了他腳跟的位置,從那裡看去,他的小腿後部被整齊的切斷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就要倒下了麼?這種疑問在他的腦海裡面閃現,終究在使徒世界裡面的旅行要結束了麼?看啊,你是多麼的可笑,從出生開始,你就一無所有,你是個連父母親是誰都不知道的雜種。

“野種,林秀是個野種,哈哈哈。”孩童們肆無忌憚的嘲笑著,有人拿起了手中的石頭扔向了他的腦袋,他只能快步的背起書包逃亡似的飛奔,他不敢還手,因為一旦打傷了對方,他們的父母就會找到自己的家裡,對著自己開始批判,而他的身後只有年老的奶奶,他不能再增加奶奶的負擔了,這個道理他懂,可是腦袋上的包和血,讓他切實的感受到了疼痛,他委屈的蹲在樓道裡面,抱著自己的書包淚眼朦朧的看著外面的世界,如此之近,卻又那般遙遠,什麼時候…他能夠得到那嚮往的關愛,什麼時候,他能夠有自己的夥伴。

“怎麼連個手套都不帶呢,這麼冷的天,伸出來,姐姐幫你暖暖,哎呀,有什麼好害羞的。”第一次有人走進了他的世界,姐姐那讓男人怦然心動的容顏竟然距離他如此之近,這大概是他多年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第一次得到的關懷,原來是可以讓人能夠高興到流淚的那種悸動,想要用盡一切力量去守護的那種,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卑微,只是被當成了可憐蟲罷了,但是可憐蟲不代表沒有守護和祝福的資格不是麼。

一幅幅的景象在腦海中像是電影剪下的片段在不斷的播放著,姐姐那溫柔美麗的容顏,在天空下對著他揮了揮手,之後消失在蘑菇雲裡面,他大聲的喊著不要,想要用盡自己的力量去抓住衣服的碎片,將姐姐拼湊出來,想要抱住死神的大腿,延緩他前進的力量,可是,他做不到,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

“隊長…要活下去啊…戰鐮…與我同在…”劉文傑的話語和面容出現在眼前,想要伸手去抓住,去挽留,可是最終在那鐳射射出的剎那,變得魂飛魄散,除了一個墓碑,他什麼也做不了…,他依舊那麼可憐,他是隊長啊,隊長是要守護身邊的這些人的存在不是麼,林秀啊,你為什麼這般的無用,不是不給你身邊的人啊,是你自己守護不住。

“隊長…活下去啊…”老道那猥瑣的臉,散發著那僅有一次的陽光。

“隊長…讓我留下…這是戰士的歸宿…”大漠裡,孤身遠走的身影已經一去不返。

“喂,林秀,蒂法可是我們的招牌啊,帶不回來你就去死好了。”魏東旭那大咧咧的話語和表情出現在眼前,在他身邊的是許寧寧,這個曾經想要利用自己的女人,此刻將所有的一切像是賭注一般的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豎起大拇指的譚小凡,只有半張臉露在外面的東方凌,那眼神中帶著鼓勵和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信任,是啊,自己的肩膀上還有他們,儘管這肩膀那麼的脆弱不堪,儘管自己的力量那麼的微不足道…

“親愛的,你從來都不孤獨的啊,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我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在等著你啊…”天使般的容顏站在隊友的中間,張開了她的雙臂等待著迎接自己的擁抱,那柔弱而不失堅強地目光,微微翹起的嘴角…

“我想要…我想要…守護住你們啊,守護住你們,我不想…不想失去你們啊,你們是我,是我,是我這世間,最…最珍貴的財寶啊!”呢喃的抽泣慢慢的變成了壓抑在心中的怒吼,像是一頭睡醒的雄獅,猛然間驚醒。

“恭喜林秀…第二狀態突破晉升,獲得SSS級奧義…”那神秘的聲音在耳畔和腦海中迴盪…

“竟然還能挺住麼?雜種,消失在這裡吧,天之鎖!”隨著吉爾伽美什的話語落下,身後出現了八個巨大的漩渦,帶著鎖鏈的刀刃慢慢的伸出,猛然加速射向了遠方那已經快要殘缺不全的身影…

“嗡!”帶著強烈氣流的破風聲,天之鎖的勾鏈竄進了林秀的手臂,“嗡嗡嗡”接連不斷的聲響同時瞄準了他身體的要害…

“天魔奧義——烈焰焚天!”原本已經漸漸不支的身體砰然間燃燒起來,綠色的火焰將他的身影全部的包裹了進去,已經殺到近前的天之鎖鏈砰然間被火焰燃燒殆盡,竟是可以將鋼鐵都瞬間融化的烈焰…

“給我死啊!”怒吼聲震盪在整個黃金劇場裡面,那纖弱渺小的身影,帶著綠色的翠炎剎那間衝向了遠處的吉爾伽美什…

“雜種!”吉爾伽美什怒罵一聲,身體向側面躲避而去,然而,那翠炎的速度實在已經超出了他的預判和估計,那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利爪直接掐住了他的喉嚨,像是鋼筋鎖骨一般,分毫也無法動彈,兩人的面容拉的如此之近,那淬鍊火焰包裹下的瞳孔帶著焚燒一切的堅定和痛苦的憤恨…

“淬鍊吧!哪怕是神,也別想在奪走我的任何啊!”綠色的火焰包裹著兩個人,席捲了整個黃金劇場,一時間綠色的火光四處噴濺…

“雜種!這樣你也會死的啊…”吉爾伽美什憤怒的吼聲,最終被綠色的火焰吞噬殆盡,站在後方的阿爾託莉雅被映的臉上光芒變換,翠綠的眼神有些飄忽…,白色的身影從王之寶座上直射而入,插進了燃氣綠色光芒的火焰中心,一瞬間羅馬的劇場消失不見,天空恢復了漆黑的一片,艾因茲貝倫城堡再次的映入了眼簾…

“還有最後一個…還有…一個,我要…我要守護你們…等著我…等著我…”微弱的聲音從嘴角發出,地上的男子已經只剩下一個手臂,另一只消失不見,在地上爬行著向前方不遠處的阿爾託莉雅緩慢的扭動著身體,究竟是什麼支撐著他到了這樣的地步仍舊不肯放棄,阿爾託莉雅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聖盃已經展現出了完全體,就安靜的落在男子的身邊,她將多餘的想法甩出了腦海,提起了手中的勝利之劍,直取對方的頭顱,她的夢想也不會輸給別人…

“不會再有人…可以傷害到他。”白色的身影先一步擋在了阿爾託莉雅的身前,基本如出一轍的容貌,在兩柄相交的劍刃後方相互凝視著對方,這是他們最後的決戰。

“紅蓮天舞!”尼祿嬌叱一聲,手中的原初之火如同跳動的紅色精靈,迫使著阿爾託莉雅不得不向後方且戰且退,從劍術上而言,她的確不如眼前的女子這般精湛,或許冥冥中也有些羨慕眼前的女子,有人可以愛她到這般的程度,可是看著那不遠處的聖盃,眼神就會再一次的恢復到清明和堅定。

“這就是你的心願麼?為了讓她可以復活過來?真是個惹人心疼的男人呢,可是這樣的話,你有可能會死掉的,你仍舊堅持自己的選擇麼?”林秀的身體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虛無的映象裡面,這裡更像是聖盃的底部,愛麗斯菲爾走到他的身前,伸出手掌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林秀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躲閃。

“嗯,只要她可以活著,她…是和夫人你一樣…讓人心愛的女人呢。”滿是柔情的目光看著眼前白色髮絲的女子,或許是這份同樣的愛,讓林秀覺得那般親切。

“呵…好吧…那就實現你的願望…”愛麗斯菲爾漂亮的一個轉身,裙角飛揚起來,黑色的永世之惡瞬間將她和林秀的身影完全的淹沒下去。

“以令咒命令,迪木盧多,摧毀聖盃!”格拉妮手背上的最後一條令咒消失不見,原本依偎在一起的迪木盧多艱難的站起了身子…

“為什麼,格拉妮,這不是我想要的…”迪木盧多痛苦的看著已經從腳下慢慢的開始石化的格拉妮,眼淚已經沁滿了雙眼,他想要的不是獨自活下去,而是可以能夠陪同心愛的女子一起共赴黃泉。

“這是我想要的啊,我想要你活下去,這樣才公平不是麼?還有…我愛你,親愛的,千年亦不變…”這句話說完,女子帶著嬌豔的笑容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尊雕像石碑。

“啊!”痛苦的喊聲響徹天地,但卻無法違背令咒的刻印,紅色的長槍劃破了天際,刺進了聖盃的裡面…

罪孽,這個世上的邪惡,流轉著增幅著連鎖著變化著款其漩渦,黑泥從滿空中像是無數條密密麻麻的蚯蚓落向了地面。

“為什麼!”阿爾託莉雅流著眼淚大聲質問,但是卻等不到答案。

“卿…”停下了手中的劍,尼祿有些顫抖的出聲詢問,原本承諾過,向聖盃許下的願望沒有被實現,聖盃在同盟者的手中徹底的變成了支離碎片,黑泥浸泡著她的身體,讓原本白色的婚紗完全的染成了黑色,但是她猶若未覺,依舊麻木的向前走著,擦著身子濾過了被黑泥從頭到腳澆灌的迪木盧多,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靜止,她不敢相信,這就是林秀的目的,她承受不住這樣的背叛…

“你騙我…你騙我…”像是發瘋了的少女,尼祿瘋狂的衝進了黑泥的漩渦,這世界上,她本無所畏懼,只要還有你在身邊…

“蒂法!”黑泥的中間,穿著黑色裙襬的女子,帶著那安靜而俏麗的容顏出現在了眼前,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一瞬間,林秀唯一的眼睛流淌而下了血紅色的淚水…

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已經變成了血人的林秀,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承擔和揹負的一切,儘管沉睡在詛咒之書裡面,但是卻全然所見,他的欺騙,他的殘酷,他的冷血,他的邪惡,這一切都與她完全的相反,她不想要這些,但是她卻不能否認,因為,他是那樣的愛著自己,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呢,如果,惡魔的消失是讓天使活下去,那麼,天使也可以墮落,也可以陪著惡魔哪怕走進地獄,義無返顧。

女子輕盈的腳步,漸漸的靠近了眼前已經變成了血人的身體,之後溫柔的將他摟在了自己的懷中,這一切,這一刻,所有的道理,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我們…回家…”輕盈的話語響徹在耳邊,但是連回答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眼淚從女子的眼中大顆大顆的滾落而下,但是她覺得很幸福,有個人,像是魔王一般的寵愛著自己,其他的還有什麼是重要的呢。

“恭喜林秀契約者,蒂法?洛克哈特,突破詛咒限制,打破真愛禁咒,諸神詛咒開啟百分之五十狀態”沒有感情的話語相應在女子的耳邊,兩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

“回來!卿,你回來…”染著黑泥的女子在泥濘中掙扎著前行,已經看清了遠處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蒂法輕輕的轉過了臉龐,黑色的眼仁瞬間放大,幾乎佔滿了整個雙眼,一切都被放慢了速度,女子的腳步,落下的黑泥…,這是神也無法反抗的詛咒。

“不要,餘不要,不要當皇帝,不要讓你離開!”嬌小的身影一次次的努力,像是要隨時爆發而起的母獅子,但是這力量在諸神詛咒之下,卻是那般的渺小,然而,她卻執幼的像個拼命反抗的孩童,依舊在發力的掙扎著,最終,蒂法去除掉了諸神詛咒的禁止,一切又恢復了動態,她也是那般的愛著林秀,羅馬發生的一切,雖然在禁咒之書裡面,但是不代表她不清楚,對於她也同樣的理解和心疼,可是愛情這種東西,本就沒有對錯,也無法割讓。

究竟未來會如何,那只有未來才能知道,現在她不得不帶著林秀離開這裡了,這個男人所承載的已經太多,太多…

“回來啊!”光芒閃爍,兩個身影消失在原地,尼祿張開雙臂想要保住,可是懷中卻空無一物…

“我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的…嗚嗚…”拎著手中的原初之火,少女慢慢的從花園裡面走著,那嬌弱的背影看著讓人心疼不已,恨不得將其摟在懷中好好疼愛,走著走著,她抱著雙膝,捲縮著身體,坐在草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看著那較弱的身體,就那樣捲縮著,是那般的惹人心疼,這一刻,她已經不需要王者的頭銜,需要的只是一個信守的承諾,最終,她的身邊已經一無所有。

迪木盧多邁著沉重的步伐,看不清楚他的臉色,慢慢的移動到了那座變成了雕像的女子身邊,安靜的坐了下去,天空漸漸的亮起,陽光再一次普照了大地,艾因茲貝倫城堡裡面留下的只是一個抱著石雕的男子,一隻安靜的坐在那裡,許多年間,沒有人知道,他說過什麼,在守護著什麼,當人們不願意想起十年前那場曠世災難的回憶裡,神話就這般的演奏著屬於它自己的劇本,不會為任何人去停留分秒的腳步。

在另一個山丘上,堆積如山的屍體,滿目瘡痍,另一個有著金色髮絲的女子,流著眼淚單膝跪地。

她任臉上的淚水盡情流淌。在這個沒有時間流淌的地方,不管她想些什麼,做些什麼,都不會被記錄進歷史中。在這裡,她不必再為自己安上王者的頭銜。那麼,即使示弱也沒關係,即使丟臉也沒關係。

帶著這樣的思緒,她向著沒能完成的理想,向著沒能被拯救的人們。

向著因為她身為王者而消逝的一切。

“……對不起……”

雖然哏咽到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但她還是無法剋制道歉的衝動。雖然明白自己的歉意無法傳達到任何人心中,但少女依舊重複著懺悔。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這樣的人……”

總有一天,跨越無止境的戰鬥後,自己終將得到聖盃。那時,自己所犯下的錯誤,都能透過奇蹟抹去。

這樣的自己——根本就不該稱為王。

直到下一次被召喚前,少女都會在名為永遠的剎那中,在名為安息的責難中——流淚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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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盡的懲罰中飽受煎熬。

對無法償還的罪過心生怯懦。

這不是誰能規定的結局——

渴望拯救的人——

渴望救贖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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