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黎生坐在一旁不知帶該怎麼安慰,就一直沉默無語。

兩個女孩相擁著哭了許久,終於慢慢恢復了理智。

“我會把亨瑞帶回去的,安葬在我們家族的墓地,每年都去看他。”翠茜收住眼淚,把弟弟的腦袋從地上捧起來,小心的放進了背後的山地包,輕聲說道。

女人突遇意外後的堅韌秉性其實遠遠高於男人,翠茜的表現就是一例。

蒂娜安慰的點了點頭,兩個姑娘站起身,因為蹲下太久,血脈不通,同時踉蹌了一下。

身體晃動時,蒂娜覺得地面上有個東西在眼前一閃,她愣了一下,突然發瘋一樣衝到另一具土人屍體前,蹲下從屍體的脖子上拽下一根銀色的項鍊。

項鍊白金製成,有著一個造型精巧的“d”形鑲鑽鏈墜,被蒂娜拿起來時,藉著密林枝蔓空隙落下的陽光,發出一陣閃亮的光芒。

“上帝呀,這是我在今年生日時送給謝莉婭的生日禮物,她,她也被食人族抓去了…”

翠茜聽了急忙跑去看蒂娜手中的項鍊,“是那根項鍊,謝莉婭,瓦爾特、希圖他們也,也…對了,他們和我們走散沒多久,說不定才剛剛被食人族逮到,還沒有出事。”

“或者也許食人族的土著只是偶爾在雨林裡拾到了這串項鍊,謝莉婭他們根本就沒遇到危險。”

“黎生,這樣的話你自己信嗎?

求你,現在只有你才能救出謝莉婭她們。”蒂娜握緊手中的項鍊,渾然沒有發覺鍊墜的尖角已經刺破了自己的手掌。

“從食人部落裡救人只能用最激烈的手段,出了屠殺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辦法。”張黎生想了想,平靜的說。

“吃同類的人,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

殺死再多這樣魔鬼,也只會得到上帝的讚賞。”翠茜沾上土人血水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扭曲表情,兇狠的說道。

“但一個部族中會有孩子、女人、老人…”

“生活在煉獄裡的魔鬼,沒有無辜者的存在。”翠茜說出了一句中世紀‘十字軍’遠征時的名言。

“那我們還等什麼,依那個逃亡者的身體狀況,那個食人部落應該離我們不遠。”張黎生撇撇嘴驅使島龍顯出身形,爬上了巫蟲的脊椎。

沿著土人們的腳印行進時,他心裡一直在默默盤算這次可以得到的收穫,屠戮一個土人部族至少能讓他突破成為肆巫,甚至伍巫,而做到這一點,突襲之下應該不會有太大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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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島龍在雨林裡穿梭了十幾分鍾,三人終於又隱約聽到了吵雜的人聲。

“沒想到那個逃亡者竟然跑出了那麼遠,好在追趕的土人很多,要不然恐怕還真是找不到他們的老巢。

等一下動手時你們先躲起來,由我自己出手,嗯,普通土人部落應該不會超過一千人的規模,食人族只會更少,最多一兩個小時,我就可以完事。”

隨是食人族,但畢竟是成百上千條生命,張黎生冷靜說出來的這些話,讓飽受喪弟之痛,對食人土著恨之入骨的翠茜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不過這次她卻沒有表示出任何異議,反而臉色慘白的咬緊牙關說:“我們能照顧好自己,你就放手幹吧。”

責人易,責己難,有些事情只有落到自己身上,才能明白‘寬恕’兩個字多難做到。

張黎生沉默的點點頭,驅使著島龍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鼎沸的人聲越來越響,還參雜起了潺潺流水聲,少年低聲念著巫咒讓巫蟲站住,爬下島龍的背脊壓低聲音說:“蒂娜、翠西,這裡離土人部落已經很近了,你們找個地方藏起來吧。”

兩個女孩點點頭,從島龍身上爬下來,找了一顆叢林中隨處可見的巨木樹洞,不顧骯髒的躲了起來。

看到女孩躲好,張黎生抓起地上的泥巴糊滿全身,權充保護色,悄悄向土人部落潛去。

“黎生一切小心。”看著少年佝僂著前進的身影,蒂娜在樹洞裡突然探出頭,匆匆說道。

張黎生回頭冷靜至極的做出一個割喉的動作。

在密密樹叢裡一步步小心接近著食人部落,短短幾百米的距離張黎生足足走了十來分鐘,終於在驅使島龍小心的無聲撕咬開一片厚厚的帶著毒刺的荊棘林後,一片巨大的土人部落出現在了少年面前。

部落宿地視野可見的部分就足有上萬平方米,都被厚厚的荊棘林隔離,可以想象這些荊棘應該是土人特意栽種,抵禦野獸襲擊的圍牆。

一條小河從靠著林外湖泊那面的密林中潺潺流進部落,應該也是土人挖出的溝渠。

淺淺的溝渠兩邊正有幾十名渾身黢黑,裸露著碩**房,臉上胸前抹滿了白灰的土著女人正在‘嘰喳’談笑著清洗一堆堆漿果。

這情形完全不像是張黎生想象中食人部落凶神惡煞的樣子,而且土著們洗著的大堆漿果數量之多隻可能是種植出來的,這就代表了這個部族已經有了一些‘農耕屬性’,更是和食人族‘狩獵屬性’不相符合。

“難道這附近還有另一個土人部落…”伏在樹叢裡,遠望著溝渠旁蹲著的笑逐顏開的土著女人,張黎生皺著眉頭喃喃說道。

他雖然有時心狠手辣之極,但心中卻有著底線,如果這個部落只是普通土著部族的話,只能悄悄離開。

正在張黎生猶豫不絕時,突然從遠處一排排低矮的泥草屋裡繞出來兩個一手拿著木柄長矛,一手用草繩牽著一個肥胖之極的骯髒女人的土著男人。

那肥胖女人看起來足有三四百斤,走起路來身上的肥肉四處亂顫,從滿是汙泥的皮膚上看,勉強能看出是個白種人。

兩個土人牽著白種女人來到溝渠邊,土著女人們興奮的和他們笑著交談兩句後,手腳麻利的用木瓢挖起清澈的渠水,用力清洗起了白種女人。

帶點暖意的水流澆在**的身體上,愜意的令已經胖的像個麵糰的白種女人顯得痴痴呆呆的臉上,露出了輕輕的笑意,那笑容剛剛綻放,兩根木矛便交叉著刺穿了她的脖子。

血液從白種女人脖子上的動脈中噴渤而出,撒到土人們的身上,引起他們一陣歡暢的大笑。

“原來那才是‘主食’,”遠遠看著土人放幹白種女人的血後,合力洗刷著她身上的泥汙,張黎生將目光轉到溝渠旁的漿果上,“這只是配菜。”

說著,他驅使島龍衝向嬉笑著的土人男女。

首先受到攻擊的自然是拿著武器那兩個土著男人,蒼蠅搏兔亦使盡全力,張黎生性格中決絕而謹慎的秉性。在殺戮時越來越顯露無疑。

瞬息之間,食人部落的土著男人便身體破裂摔在地上。滿是血汙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畏懼表情,他們也許不忌憚死亡,但卻恐懼神秘的未知。

可這時土人女人們的反抗情緒卻意外的強悍,兩個部落戰士莫名其妙的倒地後,她們竟然沒有逃跑,而是咧開嘴巴,露出青黑的牙齒,盲目的‘吼吼…”大叫著,一步都不退讓。

再兇悍的部族,煮菜的女人也不會比狩獵、作戰的男人更強悍,這樣的怪事讓張黎生大惑不解,但卻沒有絲毫手下留情,他念動巫咒,轉眼之間就驅使著島龍爪擊,齒裂,將目光所及之處化為一片血海。

看到眼前沒有站立著的敵人後,張黎生驅使山蟾從揹包裡跳出來,脹大身體,跟在身邊,從叢林裡慢慢走了出來。

看到張黎生冰冷的眼神,和護衛在身邊的巨大蛤蟆,根本無需任何交流,溝渠邊垂死的土人們便自然而然的明白他就是襲擊之人。

這時土人男女們的表情又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雖然已經完全喪失了反抗能力,但那兩個土著男人卻兇頑的呲牙發出‘赫赫…”的恐嚇聲;而女人們這時大部分卻露出驚恐至極的哀求表情,嘰嘰喳喳用土語說個不停,有些還不斷的用頭碰觸著地面。

“當你們的食譜裡添上同類的時候,就要有被同類獵殺的覺悟。”張黎生看著哀嚎的土著們,呼吸著周圍帶有濃重血腥味的空氣,面色平靜的自言自語道。

這時數十土人凝聚出來的海量負面情緒讓他血脈中的巫力湧動,張黎生腦海中飄起無數巫訣符籙,,還有數十只形態猙獰的黑白兩色上古異蟲扭曲爬動著時隱時現。

等到土人重傷死絕,恰好張黎生的下顎鼓起了第四顆肉瘤,瞬間,一條嶄新巫咒在他的頭腦中被洗練出來,血肉中的巫力也增強了一半有餘。

張黎生突張大口,吶喊出無聲咆哮,震懾的立足之處方圓百里內的雨林,蟲豸辟易。

躲在樹洞裡的蒂娜和翠茜兩人正在竊竊私語,猜測著張黎生的行動,猛然發現林地上突然湧出密密麻麻好像地毯一樣的蟲海,不由嚇得驚叫起來。

好在蟲海只是一湧而過轉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兩個姑娘在樹洞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久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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