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曼洛夫的表現,張黎生便知道,雖然在信徒們組織的羅曼奴隸大軍那閃電般的攻勢和嚴密的訊息封鎖之下,身處前線的塔特都、沃多夫兩領軍隊還不知道後方領土竟已淪陷的訊息,但多少還是發現了一些異常的端倪。

“你問我領地內的訊息嗎,曼洛夫騎長,現在是百年罕見的大戰期間,自然有些人心惶惶,不過局面還算穩定,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前線的訊息。”巫黎神祗驅使著雙足飛龍,和塔特都騎長比肩飛行則,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答道。

“局面穩定的話,我也就放心了,爵士,”曼洛夫雖然因為天性的關係,是羅曼武士中少有的‘陰謀論’者,但潛意識裡實在找不到一旁的黑髮青年欺騙自己的理由,信服的悄然松了口氣,“本來按照慣例,前線和領地內每三天就有一次聯絡,可現在已經失聯五天了。

特意追排的信使也沒有回應,實在讓人擔心。”

“這有什麼值得擔心的,曼洛夫騎長,”張黎生做出不在意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領地內真要出了意外,也不可能連通風報信的空騎也沒有,發生失聯的事八成是信使遭遇到了意外而已。”

“看來是這樣了,一定是‘西洛裡亞’的精銳空騎深入我們的戰線偵查,殺死了信使,意圖動搖軍心。

這些卑鄙的傢伙,竟然效仿我們的戰術,真該被砍掉腦殼。這樣看來,您能順利的來到前線,沒遇到意外也真是幸運啊,爵士。” 塔特都騎長咒罵著夾緊胯下的巨烏鳥,緩緩下降。

塔特都、沃多夫兩領的聯軍營地是長蛇形狀,但寬度卻也不窄,有著百米見方的平坦廣場充為空騎起落之地。

順利落地之後,曼洛夫跳下坐騎,吩咐匆忙迎上來的僕役一句,“傍晚給我的騎獸加三成的肉食。晚上還要值夜。”後。目光轉向降落在身旁的黑髮青年,“爵士,我帶您去見見亞鐸利將軍,他是營地今天的值守將領。”

“曼洛夫騎長。那是什麼?”但張黎生的注意力此時卻被前方上千米外幾隻身披黑色方形鱗片。從厚厚的青草飼料中昂著漫長脖頸的奇異巨獸所吸引。像是沒聽到塔特都騎長講話似的,目不轉睛的問道。

“那是從‘西洛裡亞’陣地上繳獲的‘長頸惡龍’,十幾天前就是因為有它們的幫助。西洛裡亞人才死死的困住了霍斯坦爵士,讓北疆大軍幾乎全軍覆沒,全靠子爵大人親率聯軍全部兵力營救,才終於化險為夷。

突破西洛裡亞人的包圍時,這幾隻長頸惡龍受了重傷,竟隨著大軍的裹挾,跟回了營地,本來是要殺死吃肉的,但埃特琺戈大師徹夜未眠,在古書上找到了馴服它們的辦法,這才留了下來。

如果最終馴化成功,產下幼崽,那塔特都領也有了三種戰爭巨獸,這樣的話,這次真要戰勝了西洛裡亞人,完全吞併了中埃尼特平原,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稱為‘伯爵領’了。”曼洛夫陰沉的臉孔上罕見的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滔滔不絕的解釋道。

“戰爭巨獸,戰爭巨獸,真是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名字,”燦爛的陽光下,張黎生從遠方收回目光,跳下雙足飛龍,讚歎的說道:“目測大約五十米的體長,超過一百五十噸的重量,這麼巨大的野獸,在我們地球進化史上就只有白紀的seismosaurus(地震龍)可以比擬了。

曼洛夫騎長,除了‘大個子’之外,長頸惡龍還有其他可怕的地方嗎?”

“長頸惡龍噴射的酸腐胃氣,可以在一個呼吸間把一隊強壯的武士變成骨架。”對身旁黑髮青年的話似懂非懂的塔特都騎長說道:“爵士,聽您剛才說的話,難道您出生的國家也有類似戰爭巨獸的野獸?”

“曾經有過,不過現在已經滅絕了,而且只是體形相似而已,遠遠沒有長頸惡龍那麼可怕。”張黎生笑著搖搖頭說道:“你不是要帶我去見營地的值守將領嗎,我們這就走吧。”

“好的爵士,請跟我來。”見身邊的黑髮青年不想就其出生地的巨獸這一話題多講下去,曼洛夫心中暗自遺憾,表情卻堆起生硬的笑容,向廣場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供空騎起落的廣場,騎上龍蜥,跟在一隊腰胯戰刀、手持長矛,身穿重甲,全副武裝巡邏的衛兵身後,向大營右側似慢實快的急速前進。

突然間,坐在騎獸皮鞍裡的張黎生迎著徐徐清風,向跨坐在龍蜥腦袋上的塔特都騎長問道:“曼洛夫騎長,這幾天你見過塔特都子爵大人嗎?”

“沒有,以我的身份,輕易是見不到子爵大人的,”曼洛夫微微一愣說道:“您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呢,爵士?”

“哦,我只是在,嗯,只是在想象子爵大人在戰場上的英姿。

聽說他是塔特都領歷史上武勳最卓絕的領主之一,我希望能有機會親眼見識一下。”確定了身前的塔特都騎長並不知道自己效忠的領主重受重傷後,張黎生鬼扯道。

沒想到這隨口說出的一句謊言,竟被曼洛夫聽出了破綻,他眉頭一皺,沉默了一會,若有所思的低沉說道:“爵士,您並不像是會想要親自上戰場見識子爵大人武勇英姿的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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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是以前曼洛夫騎長,現在我也是羅曼世界的貴族了…”雖然已經下定了剿殺對持的塔特都、沃多夫連同西洛裡亞三領大軍的決心,但此時時機未到,張黎生只要虛與委蛇的胡亂解釋道。

恰好這時遠處傳來‘嗚嗚…’響徹整片營地的號角聲,頓時左右都有千百羅曼戰士匆忙狂奔出營帳,張黎生急忙掩飾的問說:“怎麼了曼洛夫騎長?”

“西洛裡亞人又發動進攻了,這已經是十天內的第六次了,”曼洛夫再顧不得心中的疑惑,一邊驅使著騎獸,靈活的穿行在人群中;

一邊匆匆答道:“作為職守軍官我和亞鐸利將軍都必須參戰,爵士,只能讓您稍等了。”

“當然是作戰要緊,我沒關係的曼洛夫騎長,”張黎生顯得非常通情達理的說道,等屁股下的龍蜥在一處空蕩蕩的帳篷前停下,馬上識趣的跳了下去,說聲,“祝你此戰武勳驃赫。”,走進了營帳。

羅曼人體型高大,風俗粗糲、務實,軍帳裡除了一張高度足足到張黎生脖頸,長度遠超二十米,寬度也在十米以上,放置著一張巨大沙盤的原木桌外,就只有幾張相比地球人身形同樣大的出奇的木椅和放在帳篷邊角的,澡盆一般的飲水桶。

“沒想到西洛裡亞人這麼積極的和‘塔特都’、‘沃多夫’聯軍相互殘殺,現在領地淪陷的訊息又沒傳到前線,迦太基率領的羅曼奴隸大軍連續作戰,數百裡行軍、休整、集結的話至少也要兩、三天的時間。

這樣的話,我是今晚就殺死聚集在中埃尼特平原的這十萬大軍呢,還是再耐心的等兩天呢…”張黎生坐上木椅,聽著軍營外站前喧譁的響聲,喃喃自語道。

思來想去沒有定論,最終決定一切還是隨機應變,拿定了主意回過神來,他突然發現營帳外早已是一片安靜。

又等待了一會,一個身穿半身皮甲,滿身汗漬的年輕武士大步跑進了帳篷,看見黑髮青年矮道:“您一定就是張秉奇勳爵吧。

爵士,我是營地值守將軍阿杜奇.亞鐸利的傳令官艾格拉.杜拜亞,奉將軍大人的命令,帶您去見沃多夫子爵大人。”

“沃多夫子爵,”張黎生一愣,跳下木椅,奇怪的說道:“杜拜亞傳令官,可我是‘塔特都’的勳爵,並不認識沃多夫領主大人…”,卻被眼前的年輕羅曼武士用語帶深意反問所打斷,“爵士,雖然您是塔特都領的貴族,但您覺得現在方便見我們效忠的子爵大人嗎?”

“哦,將軍親近的心腹果然比騎長的訊息還要靈通,看來您知道我們尊敬的領主又受重傷了,”張黎生臉色一變,壓低聲音說道:“大人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呢?”

“爵士,我不明白您在說些什麼,只是奉命帶您去見沃多夫子爵大人和亞鐸利將軍,請跟我來吧。”杜拜亞謹慎的鞠躬後退了兩步,轉身掀開了營帳。

“看來你是個嘴巴很嚴的人,杜拜亞傳令官,但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樣做根本沒有必要,你不回答我這個問題,沃多夫子爵大人或亞鐸利將軍也會回答的。

這種事根本沒有瞞著我的必要。”張黎生不滿的撇撇嘴巴,走出了帳篷,跟開始一言不發的傳令官一起騎上龍蜥,穿過了半個營地,來到了一座比左右軍營高出數米、大了幾圈,外面還鋪著大塊的灰色氈毯,毯子上站立著數十位精銳守衛戰士的營帳前。(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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