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院士夫婦兩人眼巴巴期待地望著他,顧和尚頓時樂了,剛才你這老頭教訓我,現在慫了吧,見他這得意神情,周院士不由怒瞪道:“怎麼?我還看不得?”

“看得~當然看得~!只是我怕你看不懂~”顧和尚露出狡黠笑容,開始對著譜子輕輕彈奏。

這前奏音樂一出,極為冷豔詭異,極為前衛,阮明王磊都是一愣,他們原本以為蘇懷擅長《義勇軍進行曲》那種一板一眼的曲風,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面。

周院士夫婦卻是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顧和尚的手,頓時都是驚訝萬分,原來這減字譜還真是有人懂,每個中文字元都是對應的音節,真是奇妙啊。

而這時候蘇懷也緩緩唱了起來:“高高掛在蒼穹千年啦,看盡人時離與散,多少功名似塵埃,你時圓,時缺時迷惘……”

周院士聽著挑了挑眉毛,雖然蘇懷唱得很低沉毫無起伏,但是卻意境不俗,心裡暗道,好小子,竟然詞曲都這麼漂亮,確實有與他們叫板的能耐。

不過雖然不錯,但是與他們相比還缺了一份氣質,可正這麼想的時候突然就聽蘇懷唱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全部的人聽著都是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是歌詞還是詩?這句唱出立刻讓這首歌動聽程度上了幾個檔次。

那種詭異冷豔的氣氛,因為這四句變得高遠悠揚起來,歌詞巨大的魅力彌補了作曲上的不足。

蘇懷一曲唱畢,問周院士道:“周院士,你覺得這首歌,跟你的《故鄉月亮》比如何?”

周院士沉默一會兒,才哼了一聲:“曲子太過跳躍,風格怪異,不過詞比我古樸,用得巧妙,跟我那首《故鄉月亮》面前算是勉強平手吧……你這詩是你自己寫的吧?”

“這首詩是我寫的叫《靜夜思》,就是歌詞裡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蘇懷點頭承認,淡淡笑道:

“周院士果然是高人,說得跟我想的一樣,這首歌編曲過於前衛了,需要修改。”

這首歌是梅豔芳版本的《床前明月光》,曾經在1999春節晚會上演唱的,風格冷豔妖冶,用電吉他彈奏出二胡的技巧,曲風神奇獨到。

只是這歌在這個時空來看太過前衛,想要上比賽,則需要重新編曲。

張敏,顧和尚心裡都是一震,這詩蘇懷原創的……?雖然這詩立意簡單,但是辭藻樸實無華,氣質高潔,放在詩壇絕對是一首絕高之作。

而阮明,王磊更是對望一眼汗顏不以,可笑他們還以為自己是來幫忙的,沒想到蘇懷真實水平,竟不下於周院士夫婦多少……他們真是拍馬也趕不上。

更重要的是周院士直指他歌中的缺點,蘇懷毫不以為意,那份胸襟更是令人欽佩萬分,年紀輕輕擁有如此驚天才情,卻絲毫不驕不躁,實在是太難得了。

周夫人反覆唸叨那幾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不由連連感嘆:“老頭子,這幾句雖然簡單古樸,但是卻不輸給葉茨了,用字率性直白,真是世間啊。”

蘇懷的詩詞功力真是大大超出兩人預期。

周院士心裡卻是不服氣,道:“好,我們就幫你改這首歌的編曲吧,我們繼續下一個題目吧,下個最容易被選中的題目比‘月亮’可要難得多了……”

張敏美眸一亮道:“是‘江河’吧?”

周夫人笑道:“小姑娘看你還真是聰明,就是江河,你寫的那首《明江東岸》,團委裡有人給我看過譜子了,非常不錯。”

得到周夫人的誇獎,張敏俏目中滿是喜色,連連道:“原來是周夫人看過了,那我真是獻醜了。”

張敏在文工團也是著名的才女,只是因為她年紀太輕,才一直沒遇到什麼好機會。

周院士聽著這小姑娘竟也會創作,心裡也是暗叫不妙,沒想這小小的製片組,還真是藏龍臥虎,心裡也留了一個心眼問蘇懷道:

“這江河題材……你該不會也有創作好的備選曲吧?”

蘇懷微微一愣,想了想道:“這還真沒有備選曲。”

周院士聽著一樂,嘿你沒有我有啊,這次總該讓看我老人家的了,結果還沒說出口,蘇懷卻又補充道:

“不過,我創作了一首完全相關的古詩歌曲,如果周院士可以幫我翻譯成白話文歌詞的話,這個題材我們就很有希望了。“嗯,我給你個機會跟我一起名留青史,要抓住機會啊.

這……混小子~~!

周院士聽著鼻子差點氣歪了,心想你這小子分明是故意的,這古詞過於簡潔,不適合直接演唱,你明明是作詩求我們幫你作詞作曲,說得卻像是我們只是幫點小忙似的,可真是氣人哪!氣惱不以道:

“好!好!好!你唱吧我聽著,我就看看你這詩曲究竟多麼了得,讓你這麼誇口,你要是浪費我時間,別怪我拍屁股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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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是為之愕然,這白髮蒼蒼的周院士,鬧起脾氣來完全與小孩無異……

蘇懷卻道:“這歌我唱不了,我想請您來試唱,您剛才看顧和尚的減字譜,應該已經能看懂大概的音了吧。”

眾人聽著都嚇了一跳,這蘇懷真是無法無天,竟然要讓脾氣火爆的周院士給他試唱?

可週院士不但不氣,反而面露喜色道:“那我要是看不懂,你是不是要教我認這譜子?”今天來這裡要是能弄懂神秘的減字譜,那才是大大的收穫了。

蘇懷微笑點頭,當著他的面,一邊寫譜一邊講解起來,哪個字元是對著哪個音,該如何轉折等等。

周院士夫人都是音樂大師,原本都對減字譜有點認識,蘇懷稍微一講解他們就能舉一反三。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原來用的是五音,不是七音啊,妙級妙級。”周院士驚喜莫名,連連大笑不以,真好像是小孩子發現一個新寶藏般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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