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哈,我真的是一個天才!”蘇冉舉著手中的草螞蚱,就差沒當場大聲吼出來,似乎她編制的不是一個草螞蚱,就像是女娃創造了一個個人類,所以她手中的草螞蚱,是有生命的存在。

而蘇冉,作為草螞蚱的創造者,就是一位它的孃親,當孃親的,怎麼會嫌棄自己的孩子呢!

於是本來鼓勵著蘇冉的酒兒,此時完全就是傻掉了,拜託了我的小公主殿下,不就是一個草螞蚱,至於高興成這樣啊!

蘇冉拂動著草螞蚱,摸動著它的鬍鬚,摸動著它的翅膀,眉眼彎彎,可算是開心到了極點。

而且這個還不算,蘇冉已經第八回把這個草螞蚱遞到了酒兒的面前:“酒兒你說,我編制的螞蚱怎麼樣!”

酒兒快要瘋了,第一次遞過來她就不該助長蘇冉的驕傲之心,那時候自己為何要昧著良心說漂亮極了,現在倒好,反駁都無法反駁,每次還要繼續昧著良心表示讚賞,沒有誰比現在的酒兒更覺得心中煎熬。

當第九次蘇冉像捧著寶貝,把草螞蚱遞到酒兒面前,酒兒深吸一口氣,然後一反常態:“小公主,不知道你是要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蘇冉翹了翹嘴巴:“酒兒你是糊塗了,跟我說什麼假話啊!難不成你也跟那些宮人一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主子面前謊話連篇麼?”

酒兒搖了搖頭:“既然公主殿下這般說了,那我可是要說出真相了。”

在說出真相的時候,酒兒特意朝著門邊,走了好幾步,蘇冉發起火來,也是很可怕的,尤其是自己接下來要說的,絕對是在她的興頭上澆水,澆的還會是冰水,她自己都有些怕的。

“如果用一句話概括公主殿下的手中傑作,那麼只能用一句話總結,醜!非常醜!簡直是醜爆了!”說完話之後,酒兒趕緊把頭低了下來,然後她就後悔了,為啥自己就是沒忍住?為何要嘴快的說出來?

蘇冉頓時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而且還是正中面門,心完全一下子變得塞塞的,要不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酒兒,換成一般其他的人來,酒兒早就撲上去找個說法了。

“呵呵,酒兒告訴你了不要跟我說假話,你還是要說,跟誰學的那麼調皮,本來我還想我第一個完成的傑作送給你,但是現在,只怕是不可能了,為了表示對你的懲罰,我決定以後折出來的草螞蚱,挑選出最差的那一個送給你。”控制好自己情緒的蘇冉,腦子轉動的還是特別快的。

本來酒兒說的話就能讓事情陷入到死衚衕,甚至是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誤會,但是蘇冉的三言兩語,一下子就把事情盤活了,使得酒兒不再那麼胡思亂想。

老實說,此時的酒兒已經在後悔了,她說出來自己的評價,立馬就想到了別人是如何看待,像初學者,蘇冉已經做到了最好,身為她的貼身侍女,除了不停的鼓勵蘇冉,輪不到自己評三到四的。

但是此時蘇冉把場面說活了過來,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了。酒兒呵呵的應承道:“公主殿下你可不要貴人多忘事,你可是親口許諾給我最珍藏的草螞蚱,別到時候讓我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接下來,酒兒又同蘇冉說起編制草螞蚱的技巧,譬如什麼時候的草螞蚱最好看,把草螞蚱怎麼纏繞起來,或者是串成一串。

當然串串只是為了讓草螞蚱更加具有觀賞性,不是把草螞蚱拿過來吃的,就是讓蘇冉把螞蚱烤著吃,便是沒有毒,蘇冉也會是看不下去的。

不過民間會有蝗災,那時候的蝗蟲就是這樣的大螞蚱,蘇她們用編織出來的草螞蚱,個頭可是不小的,這要是整群成千上萬的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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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蝗災的面前,整群的蝗蟲就如同一個滾動的烏雲,遮天蔽日,就是森林之王老虎碰到了,也只有躲著的份。

但是蝗蟲飛過後的時候,農民們沒了糧食,有些見識不凡的人就會提前做出自己的準備。

比如說準備好大把大把的麻袋子,一般這些麻袋子都是要裝下糧食的,但是現在糧食被天殺的蝗蟲啃光了,地上除了黃土地,也就沒有什麼其他別的。

沒有了秋收的糧食,冬天是熬不過來的,那麼沒得吃的聰明人,就會提前把蝗蟲準備好,到時候沒有飯吃,那就去吃蝗蟲。

不要看蝗蟲長得挺噁心的,但是蝗蟲身上的營養價值特別高,吃多了不僅對身體沒有壞處,還能把人養的白白胖胖。

於是在蝗災來臨的時候,聰明人不會去管自己地裡的那些註定遭殃的食物,而是準備好器具盡最大的力氣捕捉蝗蟲。

蝗蟲雖然海陸空三個地方都能走,但是先天的不足只能讓它飛起來的高度有限,在地面上也只能是蹦躂,而在水中,短暫的水面跳躍已經是極限,若是把蝗蟲摁在水中,等身體內的空氣更換完了,也就是蝗蟲一命嗚呼的時候。

準備好捕捉螞蚱的網兜,大木桶,裡面裝滿水,捉過來的螞蚱弄死了之後,迅速的把它們曬乾了,就可以裝袋子。

往往蒐集幾大袋子螞蚱乾屍,還是能曬出來的,湊合湊合,這個遭受過蝗災的民眾家裡,大冬天即便沒有糧食,也是可以湊合著熬過來。

螞蚱吃糧食人吃螞蚱,真正算起來,聰明人永遠都是沒有虧。

所以當酒兒跟蘇冉提起這些民間的瑣碎事情,尤其說過自己就是因為經歷過蝗災,才在來年開春被父母買進了皇宮,這一切的一切,酒兒對螞蚱並沒有多大的好感的。

若不是蘇冉一個勁的吵著要學編制螞蚱,就以酒兒那一段黑暗的過往,註定是不會再去溫習編制螞蚱的手藝。

酒兒眼神灼灼的看想蘇冉,然後打趣的問了一個問題:“小公主,若是有那麼一天,你餓的只能吃螞蚱的時候,你會不會去吃。”

蘇冉就沒有擔心過自己的衣食住行,這本就不是蘇冉要考慮的問題,當下攤了攤手:“這個啊!還真的不好說,但是酒兒,你當時應該是有選擇的吧!”

酒兒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追憶:“是啊!在我被賣進皇宮的前夕,孃親給我抄了一盤菜,我想我一定一輩子都會記得。”

“哦!什麼菜還能記得這長時間的,難不成是跟張姑姑的白糖糕那麼有名。”錦太后身邊的張姑姑,最擅長製作的東西就是白糖糕,整個皇城都是有名的。

蘇冉每次去慈寧宮,少不得要做的一項就是纏著張姑姑做白糖糕,可見白糖糕在蘇冉心中佔據著何等高的地位。

前生今世,自己記住的就是白糖糕,此時酒兒說她心中也有一道永遠無法忘卻的菜餚,蘇冉不問問,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其實也不是什麼金貴的菜餚,那道菜叫做爆炒螞蚱,就是拿著剛撲殺的螞蚱,洗洗倒進油鍋中過一遍,然後撒上鹽花。”酒兒的臉上不知道是想念還是痛苦,緩緩地說道:“公主你可能不知道,像我們日常吃的鹽,在民間是絕對的稀罕之物,除了逢年過節,我們是從來吃不到鹽的。”

蘇冉默默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草螞蚱,用小手拖著腦袋,專心的聽著酒兒說著。

“但是那天不是過節,而且還是剛剛鬧完了蝗災,正是大家夥都窮的揭不開鍋的時候,偏偏就在那天,孃親起早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唯一剩下的那一點點鹽花,全撒在了那盤油爆螞蚱中。”還有更加詳細的,酒兒沒有同蘇冉說。

比如那天,自己孃親把菜端到桌子上,油爆螞蚱就直接端在了自己面前,家中兄弟姐妹要伸手伸筷子,都被自己孃親打掉了,甚至最後,孃親就沒讓他們坐在桌子上。

酒兒的孃親,就坐在桌子一邊,從頭到尾的看著酒兒吃,而且還不停的給酒兒夾菜。

吃完飯,酒兒幫著孃親收拾碗筷的時候,她的孃親哭了,哭的還是十分的厲害,酒兒當時年紀小,並不懂孃親為何要哭。

碗筷收拾到了一半,父親就把酒兒喊著出門了,從最初的小鄉村,走到了鄉鎮,然後過了縣城,趕路一天多的時間,到了江都城。

酒兒從來就沒有出過鄉下,更別提到江都城,到了皇宮之後,她實在是太困了,就在那邊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爹爹不見了,而她也成了皇宮中的一名小宮女,沒有成為九公主的貼身小宮女前,酒兒的日子並不好過,差點就在江都城中死掉了。後來胭脂姑姑一次去司裳局,相中了跑腿勤快的酒兒,想想蘇冉身邊也該有個年歲相仿的宮女,就把酒兒領到了正乾宮,教導了一段時間之後,就讓酒兒跟著蘇冉了。

說起來酒兒的小時候,的確也算命運坎坷,也幸虧她早年就認識了蘇冉,這才避免了天天受罪,要不然這個苦日子,還不知道那一天,才能真正的熬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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