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四月盛會

今日的八環湖絕對是七巧國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天。1ȷɌ;

沒有之一,也絕對不會再有之一。

常年瀰漫在湖泊周圍的濛濛水霧今天很意外的沒有再出現,湖泊周圍的溫度比起平常來說升高了許多,以至於空氣都有些溼潤且悶。冰花蘆葦上的冰花也化作滴滴的水珠,掛在蘆葦的上,將尖尖的草葉墜的彎下了腰身,低垂進湖泊裡。上的水珠不斷地順著葉脈滑落下去,無聲無息地融入到湖水之中。

湖泊之上,這時候 搭起了一座巨大的臺子。臺子籠罩著整個八環湖,在臺心也就是湖心的地方則開著一個半徑三米的巨大圓洞,十多名穿著藍色斗篷的水系鬥士圍坐在圓洞的周圍,他們之外,更多的火鬥士們圍成四個大小相同的圈子,坐在四方位置之上。而在圓臺的周圍,則圍著整整一圈的穿著土黃色衣服的土系鬥士。所有人都是一臉肅穆的樣子,靜靜地或站或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一般安靜。

等待著,準備著,祈禱著,甚至期待著……

湖泊外圍的冰花蘆葦叢中,一隊隊穿著各種顏色衣服的四月教會的鬥士們忙忙碌碌地奔走著,或手持武器維持著秩序,或抬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往來奔走。

而在八環湖的更外面,也就是冰花蘆葦的外層,前來參加四月盛會的人們吵吵嚷嚷熱熱鬧鬧又秩序井然地坐在那裡。有自帶板凳椅子的。就坐在板凳椅子上;沒有這些東西的,則乾脆席地而坐。一邊小聲的和身邊的人交談著討論著有關“天聖賢”的事情,一邊翹首以盼地等待著正主們的出現。

這個地方早在十天之前就被四月教會的鬥士們封閉包圍了起來,為即將到來的盛會做著準備。但一直到今天。相關事務方面的主要負責人,也就是教會的十三聖鬥士以及教主這樣的高層人物,卻還沒有露過哪怕一次臉。

就在這樣的熱鬧而又秩序井然的環境之中,某一刻,一處最靠近蘆葦層地方的人群卻忽然發生了騷動。雖然很快就有一隊穿著金色武士服的鬥士跑過去維持了秩序,但訊息終究還是像長了腿一樣不脛而走了。

有關四月教會內部分裂為兩個派系的訊息,就這樣開始悄悄地在人群之中流傳開來。

能夠如此早的搶佔到最靠近八環湖的位置,自然都是一批四月教會的狂熱信徒。起初的時候。這些人對此是堅決不相信的。但當一隊負責巡邏的水鬥士隊伍和一隊負責搬運物資的風鬥士隊伍發生了衝突並引起了一次小規模的群毆之後,就連這些狂熱信徒們,都開始疑神疑鬼地猜測觀察著那些可能隸屬於第二聖鬥士瓶幽的水鬥士隊伍和隸屬於第三聖鬥士言君的“風蝕騎兵隊”成員。

“維和派”和“更新派”這樣的詞彙,也終於在這個時候進入了人們的腦海和認知當中。並在很短的一段時間裡。被他們的大腦和邏輯清晰條理地分析出來,然後化作腦電波訊號,反饋回去,繼而讓他們開始選擇站在了某一邊之上。

有支援“維和派”保持現狀的人,但更多的還是支援“更新派”的人。熱鬧有序的情形開始在有心人的刻意操控和放縱之下。變的混亂起來,並逐漸朝著不可調和的混亂狀態發展。當第一波因為彼此支援的派系不同而開始互相吐口水動拳頭的小衝突事件發生之後,那些維持秩序的鬥士們,便不得不將雙方涇渭分明地分了開來。支援維和派的人佔據了湖泊南面的地方。而支援更新派的人則佔據了湖泊北面的地方。南北分開之後,雙方的人數和實力也就一目瞭然了。…,

支援維和派的人佔了整體人數的七分之一。而支援更新派的人則足足有七分之四那麼多。剩下的兩成,則完全是前來看熱鬧的非教會人士了。

當那三輛載著教主和聖鬥士的馬車在一隊水鬥士和一隊火鬥士的隊伍護送之下從下方的坡路之上爬上高坡。穿過被開闢出一條寬闊大路的深林來到八環湖這裡的時候,瓶幽等人看到的,也就是這樣的一幅情形。

一比四的人數比例讓維和派的幾人臉色有些難看,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給他們造成了壓力。而那些因為人數優勢而群情激奮的“更新派”教徒們,則在言君等人出現之後,開始被“自發”地呼喊起“聖賢出,大治到,更新派,人人拜”的口號來。甚至還有幾個特別“激進”的教徒,叫囂著就要衝過和維和派的和平緩衝地帶,向對面的那幫人發起挑戰。

場面對於“維和派”來說,相當的不利。

“真沒 ,我們的教徒原來也是這樣狂熱而忠誠的啊。”好整以暇地從馬車上跳下來,臉上似乎還有著雀斑的少年教主咋咋呼呼地叫嚷著,一幅感激涕霖“你們這樣我很欣慰”的樣子,老懷大慰的彷彿看到獲得了成功的後輩子孫的老頭子。

言君等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絲的快意,而另一邊的瓶幽,則似乎變的更冷了一些。雙方沒有說話,但卻彷彿打擂臺一樣,不約而同地沿著南北兩邊走上了湖心圓臺,並在兩邊坐了下來。一行十人,南五北五,正好是一個平分秋色的局面。

“唉,要是大哥能來的話,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看了一眼自己這方擁有的教徒人數,陽春.下里巴微微嘆息道。這個時候,包括瓶幽在內的所有維和派人士都還不知道關於“炎刀”嶽欒和“更新派”達成交易的事情。對於自家大哥的未出現,顯得有些失落。

“放心吧。大哥一定會來的。他現在沒到。肯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做。”坐在一旁的漁火兒呲了呲牙,滿是信心的說道。

“炎刀”嶽欒在教會之中並不擔任任何職務,自己旗下的鬥士隊伍都被他徹底解散了。所以一直以來,眾人對這個大哥的行蹤一直都拿捏不準。對他所做的事情,也是完全沒有線索和頭緒。但既然現在都還沒有來,肯定是有要事纏身的了。

漁火兒的旁邊,斜劉海的江楓這時候依然不忘記擺著姿勢耍酷裝帥。他輕輕甩了甩頭髮,讓那一縷劉海從眼前飛掠而過,垂下來遮住半邊臉頰,然後吹了吹頭髮,冷眼看了一眼瓶幽。道:“聽說二姐你還找了個很厲害的幫手,那個輕羅第一劍豪柯南求因,是不是?”

“嗯。”

用水元素憑空寫字交談固然讓瓶幽顯得特別,但在這個眾目睽睽的情況下。卻也為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擾。因為自己的回答就像寫字一樣會被臺上臺下的人看到,所以她不得不做起了真正的啞巴。只用手勢和簡單的“嗯,啊”來表示自己的贊同和反對。

“他 很厲害嗎?我也想向他討教討教劍道的奧義呢。”捏著頭髮揉捻著,江楓嘴角微勾,輕笑道。微垂的側臉在頭頂光線的勾勒之下顯得相當的邪魅和俊逸。對於某些不諳世事的花季少女來說,確實有著極大的殺傷力——在不瞭解這個人的前提下。

“你如果還想以後繼續用這種傻逼式的手段來彰顯你的個人魅力和突出你那張娘炮一樣的臉的話,儘管去向他挑釁好了。”瓶幽扭頭,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噁心。指著對方的鼻子寫寫劃劃著。江楓見狀,有些糗的聳肩別頭。不說話了。…,

四月教會作為輕羅洲最大最鬆散的宗教組織,除了日常事務需要而委任的幾名教會分會長和十三聖鬥士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大人物了。以至於當瓶幽等人在圓臺上坐下之後,竟沒有什麼人上臺主持儀式。坐在主位上的沙魯皺了皺眉,忽然對著那邊的言君擺了擺手:“你去主持。”

總堂大人聞言一愣:“我?”

“不然還有誰。整個教會就沒幾個管事的人!我這司令也基本上是光桿的。”拍著椅子扶手,少年開始抱怨了起來,“所以我就說啊,如果天聖賢下來的話,我第一時間就要求他改變教會教義!一盤散沙的組織怎麼能算是一個好組織。沒有團結力,凝聚力的教會怎麼能算是一個好教會……你怎麼說也是當過總堂的人,主持這種事情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言君無奈,點了點頭。在四月教會這個缺乏具體教義,對於教徒沒有任何約束和要求的宗教之中,“教主”這個詞在普通的四月教徒心目中其實並不如何重要,除了偶爾可能會傳達一些來自“四月大神”的語言指示之外,這個光桿司令一樣的教主在民間的影響力有時候還不如十三聖鬥士。但在以嶽欒為首的十三聖鬥士之中,“教主”對於他們卻是有著直接的領導權的。十三聖鬥士可以彼此不和,可以彼此打殺彼此算計,但卻不能不聽從教主的命令——至少表面上不可以。

然而他剛想起身的時候,手臂卻被旁邊的御蘿死死抓住了。

“等等!引聖之女呢?”黑衣女子死死盯著言君,冷著臉問,“你還打算把她藏到什麼時候?現在還不拿出來嗎?”

自從教主沙魯來到雲雀城之後,為了防止再出現什麼意外,言君就親自動手將莎嵐藏了起來。具體的位置和方法就連御蘿也不知道。眼看著盛會開始在即,御蘿終於忍不住追問了起來。

“再等等。”扭頭看了對面的瓶幽等人一眼,言君輕聲道,“她太重要了,我們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

作為最後一個引聖之女,莎嵐.阿卡拉對於維和派和更新派來說都是無比重要的。在局面沒有徹底明了之前,言君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不可預測的意外。嶽欒的沒出現 讓他很是憂慮了,如果在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就算他們這邊佔據著人數上的巨大優勢,也不能確保莎嵐的安全和對局面的絕對掌控。

在八環湖上搭建的這座圓臺足足有三米多高。即便是遠處的蘆葦層之外的人們也能夠見臺上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言君走上前,雙手虛按示意人們安靜下來:“諸位從輕羅各地遠道而來的朋友們,無論你們是否是教會成員,甚至無論你們是否還記得四月教會。都請先安靜下來。”

“我們四月教會每四年就會舉辦一次像這樣的盛會。旨在讓不同地區的教會成員們互相熟悉和瞭解彼此,增強我們教會的些微存在感。盛會舉辦的地點每一次都是隨機抽取的。而這一次,我們很幸運的來到了七巧國的雲雀高原。來到了八環湖這裡……”言君的聲音透過風的傳遞清晰地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每一個人不論距離遠近,聽著這聲音都彷彿是對方親口在自己耳邊說的一樣,單單只是這樣讓方圓五百米之內的所有人都聽見其說話的能力,就不是尋常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在場諸人之中,倒也只有風系聖鬥士出身的言君可以做到這些。沙魯選擇言君來當“主持”,顯然並不是隨口的一句安排。…,

八環湖方圓五百米的範圍內。除了西面因為背靠控訴草原而沒有人敢去那裡停留之外,其餘的三面,此時都 是坐滿了人。從輕羅洲各地趕來的四月教徒們大多都畢恭畢敬地坐在那裡,認真地聆聽著臺上那個矮個白袍男子沉穩的話語。極少數在最外圍的則隨意地聊著天。而在八環湖所處的高坡之外,此時已然還有著許多遠道而來的教徒們在一步步的往這裡而來。

“今年的盛會和往年相比起來,有著很明顯的不同。我相信現在在場的很多人應該都 聽說了那個訊息,你們所來也正是為了那個訊息而來。而我現在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猜的沒錯:今年。的確是這近千年來輕羅洲迎來‘天聖賢’降臨的大日子!我們今天,不但要好好的狂歡慶祝盛會的召開,更要親眼見證‘天聖賢’的降臨!我宣佈,盛會正式開始!”

隨著這一聲彷彿號角一樣的聲音響徹全場。安靜下來的人群終於開始興奮了起來。人們歡呼著,自發地組織起來。大聲的唸叨起了:“天聖賢!天聖賢!天聖賢!”甚至就連坐在瓶幽等維和派等人身後的那些支援維和派的教徒們,都在這份呼喊之下不知不覺地融入其中。低聲跟著人們唸叨著:“天聖賢!天聖賢!”

眾人齊聲呼喊的聲音響徹山林,並漸漸匯聚成一股沖天的聲浪,沖天而起,迴盪在雲雀高原的最高坡之上。

而在距離八環湖不遠的樹林之中,王翦等人正朝著八環湖那邊前進。聽到這樣一股震天的呼喊,林中行走著的幾人都停下了步子。

“看來 開始了。”走在最前面的柯南求因低聲說著,然後一揮手,一直跟在他頭頂上空的臂雕嘶鳴著朝著北方飛去。他的脖子上,正掛著本屬於莎嵐的臂雕喙。

遠遠望著在北側天空中不斷盤旋著的臂雕,舒書輕輕皺起了眉頭:“還有人要來?”

“嗯。”輕輕點了點頭,柯南求因神色有些複雜的道,“一個我很討厭又拿他沒辦法的人。”

“但似乎是你邀請他來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舒書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口道:“讓我猜猜,你這幾日既然是去了邊境線那邊,見你的弟弟阿卡拉公爵。那麼……會跟著你突然來這裡的,肯定是翡翠國中人無疑了。而有資格有本事且還有這個膽量來的,又讓你很討厭很無可奈何的人,該是阿卡拉公爵無誤吧?”

“哼。”揹著黑劍的男子聞言笑著搖搖頭:“那個膽小鬼,我還不至於拿他沒辦法。”

“那就只剩下圖卡蘭多.翡翠了。”點了點頭,舒書很乾脆地繼續猜測到,“十三聖鬥士排名第五,又是翡翠國國王身份,你的那個弟弟現在跟著人家混,你就算再怎麼想要揍他,也是不能下手的。‘討厭又拿他沒辦法’,倒是挺符合的。”

爽朗的笑聲從柯南求因口中傳出來,這個中年男人忽然長笑著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舒書,用有些意外的口吻道:“你的猜測還真是大膽。翡翠國和七巧國開戰在即,若你是圖卡蘭多的話,是否 敢深入敵軍腹地,來參加一場和自己 沒有什麼關係的聚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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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他的話,就一定不會覺得這件事情和自己無關。而根據我從各種傳言和故事之中推測得到的資料來看,圖卡蘭多.翡翠確實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人。以一屆帝王的身份深入敵國的事情,他也許還 做得出來。”舒書聳肩,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再次抬頭看著對方,嘴裡一字一頓的道:“更何況,我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和他沒有關係。”

“何以見得?”

“他曾經是十三聖鬥士之一。曾經負責看守教會為了接引天聖賢而準備的空間魔導師。知道其實早在幾十年前,天聖賢就應該降世,天下就應該打亂。所以為了自己國家的安危,他才毅然決然叛離四月教會。而現如今,天聖賢又要再次降臨,他的國家也許又將面臨四分五裂甚至是滅亡的局面。那麼身為一個帝王,他在做皇子的時候就敢為了國家而背叛四月教會,那麼現在,當他 是帝王的時候,為了自己的國家冒險深入敵國,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柯南求因靜靜的聽著,然後呵呵笑了起來,由衷地對舒書豎起了拇指:“你很聰明…… 聰明!”(未完待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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