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娘娘。”夏桑微微頷首。

“你們先下去吧。”璇璣看了看蝶風。

“是,娘娘。”蝶風與翠丫應了,退了下去。

夏桑看璇璣摒退了丫頭,一揮手,把院子裡的內侍也打發下去。

“夏桑,我的來意簡單,”璇璣溫聲道:“你出宮吧,去把玉致找回來!”

夏桑一震,凝眉看向璇璣,好半晌,才淡淡道:“奴才奉了皇上旨意,在宮裡護著娘娘,哪裡也不去。”

璇璣苦笑,道:“夏桑,玉致的事,想必你已看出很多疑點,但有時侯,即使明知是局,我們卻不能不按棋譜來走。”

“聽到這個訊息,我一直心神不寧,我總覺得這次玉致會出大事。”

夏桑屈指緊扣著手心,一咬牙,笑道:“王爺已經出發前去營救公主。”

“那是梓錦,不是你。你若不去,不怕會後悔一生麼?”璇璣緊緊凝向夏桑,“去吧,我在宮中會好好保護自己,等他回來,也等你把玉致平平安安帶回來。”

夏桑猛地跪下,微微顫抖了聲音,“夏桑謝娘娘大恩。”

鳳鷲宮。

璇璣趴在小狼雪白的肚子上,手指輕輕攥繞著它的毛髮。

小狼還在睡。

從夏桑出宮以後,除了對玉致的擔憂,心裡又抿進了一股不安,那是一種微微戰慄的感覺,吊著心。

看了一眼床頭的東西,她才慢慢安心下來,那是他交給夏桑的手諭,夏桑離宮前,把這道手諭交給了她。他離去前那晚說過,那是能保她平安的東西,她把手諭開啟來看過,那確是能保她平安的東西。若這道手諭也不能護她周全,天底下便沒有可以護她周全的東西了。

因為玉致的事,昨天,各宮妃嬪都到太皇太后和太后寢宮請安了,唯獨她沒有去,只推說自己病了,她記住他的話,那兒也不去。

她侍寵而驕的訊息與玉致失蹤的事一起在這宮裡沸沸騰騰傳開。璇璣一聲苦笑,抱住小狼。突然,門外翠丫微急的聲音傳來,“娘娘,皇后娘娘求見。”

出去與皇后見了面,皇后笑道,聽說她身子不適,特意過來看看她,又命人帶了好些滋補調理的食材過來。

璇璣忙謝了,她看皇后臉色素白,容色甚是憔悴,不禁問道:“皇后娘娘可沒有見著哪裡不適吧?”

皇后笑了笑,撫上肚腹,道:“估摸是這孩子鬧的。”

皇后的肚子已微微隆起,璇璣心中微黯,臉上卻不動聲色,只道:“皇后娘娘好生保重。”

“娘娘,您還是宣醫女來看看吧,這指不定不是胎息不調的問題。”皇后的貼身婢女憂慮道。

“皇后娘娘沒有宣醫女?”璇璣心裡雖難受,但思及是那人的孩子,仍忍不住擔憂。

“妹妹有心。”皇后嘆了口氣,道:“公主的事,太皇太后和太后已憂心不已,本宮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再添亂。”

她說著突然按住肚腹,臉色痛苦,璇璣吃了一驚,上前攙住她,朝蝶風道:“快去找崔姑姑。”

皇后卻擺擺手,低聲道:“妹妹,別,待本宮回寢宮再宣醫女吧!你身子不爽,本宮是來探望,怎能再給你麻煩?再說,在這裡宣醫女對你不好,傳了出去,宮裡的人又該說閒話了,定說本宮在你這裡惹上病痛,給你歸咎。”

送走皇后,回到房間,枕進仍在酣睡的小狼的肚子上,璇璣微微蹙眉。皇后最終還是讓侍婢攙扶著回鸞秀殿了,並沒有在鳳鷲宮宣醫女。雖捋理了一番,卻始終猜不透皇后的來意,若說她來是顯擺龍嗣,看去又不像,而她的臉色極為憔悴,也並不似假裝。

這天傍晚,宮裡傳來訊息,皇后有血崩之症,胎息極為不穩,恐有滑胎小產之虞。玉致的事以後,皇宮頓時又籠上一層雲霧。

這是龍非離離宮以後的第四天。

聽說各宮妃嬪都前去探望,璇璣仍舊沒有出門。

晚上,璇璣想著玉致的事,整晚翻來覆去,毫無睡意,直至窗外天色透白,才倦怠入睡,後來迷迷濛濛間做了個夢,夢見皇后臉容扭曲痛苦,醫女說只怕胎兒難保,她膽戰心驚的從夢裡扎醒,滿頭汗溼。

旁邊呼哧的一聲,璇璣一怔,只見小狼慢慢睜開眼睛,也醒了過來。她心裡欣喜,一把抱住它,隨即卻被它翻身壓下。

璇璣笑罵,“這麼重,要把我壓壞了。”

她說著摟緊它的脖子,“你老是在睡,快把我嚇死了。”

半晌,也沒聽到它有任何聲響,她微微奇怪,卻見它雙目炯炯凝著她,目光竟十分深沉。

出得來,廳中,蝶風正讓小宮女給皇后等人上茶,華妃慧妃也來了。

最讓璇璣驚詫的是站在皇后背後作侍女打扮的安瑾,當日皇后從那人手裡把安瑾救下,她竟成了皇后的貼身侍女?

安瑾手上抱著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狗,模樣甚是嬌憨可愛。

璇璣越發疑慮,暗下提醒自己務必警惕。

“年妃來了。”皇后笑著站起,便要過來拉她的手。

璇璣連忙道:“皇后娘娘使不得。”

她剛要把皇后扶回座上,安瑾已快步走過來,伸手攙住皇后。只是,她這一動,教手中的小狗掙了出來,跳下地,四周竄去。

“還不快去把雪兒捉回來?”皇后低聲斥道。

安瑾欠身,恭聲道:“是,奴婢這就去。”

璇璣一凜,安瑾為人向來心高氣傲,雖說皇后有相救之恩,但她就真的甘願在皇后手下當一名宮婢?

她看了蝶風一眼,蝶風會意,隨安瑾一起去逮捉小狗。

皇后淺淺一笑,道:“妹妹莫怪,姐姐新飼了這只小畜牲,小東西頑劣,又未經多少教導,還不懂規矩。”

“不礙事。”璇璣回了一笑,看了華慧二妃一眼,又笑道:“兩位姐姐怎麼也來了?”

慧妃嘴角一揚,道:“我與華妃姐姐到皇后姐姐殿裡探望,看到皇后姐姐飼養的小狗憨厚可愛,都極為歡喜,談笑間,安瑾言及年妹妹養的飛獸,皇后姐姐沒去圍場,還沒看到過那飛獸的模樣,甚是好奇,我們便陪她一起過來看看,醫女說,適時走動一下,對胎兒也好——”

她正說著,突然一陣厲叫從內室傳來。

聲音是從璇璣的臥室傳來的。

眾人一驚,只見一個人飛快跑了出來,鬢髮微亂,容顏恐慌,正是安瑾。

“怎麼回事?”皇后皺眉問道。

安瑾惶聲道:“雪兒跑進了年妃娘娘的臥室,奴婢想隨蝶風進去,把雪兒帶出來,哪知道年妃娘娘養的小獸守在房門口,奴婢才走近一步,它便把奴婢傷了。”

她說著,把手伸出來,只見手背上一條抓痕甚深,血肉模糊。

皇后緊蹙了眉,尚未說話,華妃已唇角一撇,道:“年妹妹,俗話說狗仗人勢,你養的畜牲,又是怎麼回事?”

小狼不會隨意無辜傷人,為什麼會傷了安瑾呢?璇璣心頭微跳,正想分辨幾句,皇后已溫聲道:“妹妹,雪兒頑皮,還在你房裡,可以讓姐姐過去把它帶出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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