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琳眸裡揚起笑意,又痴痴凝著男子的俊顏。

突然一絲冰冷寒氣快速掠過,鈍痛傳來前是一陣悶響,那聲音比下一刻的痛苦更讓人空寂和害怕。

慕容琳的笑靨迅速破敗。

她猶不可置信地低頭去看,目光觸到從肚腹間遞伸出來的劍尖,最終死了心。

“修文,當日我被年璇璣撞下崖子,後來又被龍非離捉住了,那兩回,我都以為,我必死無疑……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竟然會死在你手裡。”

“幸好,我哥哥,他……他沒有過來。你真狠,想連我哥哥也殺了!”

慕容琳低聲說著,慢慢垂下眼瞼。

龍修文眸光冷騖,握劍的手迅速撤開,狠狠抓握上慕容琳突然伸出的右手,手腕微一用力,已把她的手骨折斷,一腳把她踢開,微微一笑,道:“琳兒,你的性子,我還不清楚嗎?”

慕容琳匍匐在地,銀亮的匕首跌在斷腕不遠的地方,她喘著氣,眼見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靠近馬車的幾個男子震驚得定立在原地,不知誰悲吼了一聲,幾人齊向龍修文躍奔過來。

“蠢才,走……去告訴我哥哥替我報仇!”慕容琳嘶喊道。

龍修文輕笑開,雪白的身影穿梭在各個男子當中。

當那抹白影在她面前站定,慕容琳慘笑,不過數招,他已徒手把她手下的人殺淨。

“為什麼?”她用盡力氣仰起頭,眼裹怨恨的質問眼前這個她為之傾盡所有的男子。

“因為,”龍修文慢慢彎腰,邪肆地勾起她的臉頰,“第一,心蠱已經煉成,第二,你哥哥說對了,我既打算把正妃之位也留給她,怎會讓你殺她?再說,我討厭不聽話的人,而你一而再挑戰我的底線。”

“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你和年璇璣都不得……”

低緩殘啞的聲音葛然而止。

“不得好死麼?”龍修文淡淡笑道:“慕容琳,你哥哥不會知道是我殺了你,他會以為是龍非離所為,他還會和龍非離見上一面,別忘了,他需要摧心丹的解藥。你說到時是他殺了龍非離,還是龍非離殺了他?”

霜寒的眸光慢慢攏到馬車上,柔和了些許。龍修文眉一蹙,環了四周一眼,把龍立煜抬到慕容琳的屍體背後,讓他的手握上豎插在慕容琳背上的劍柄。

剛直起身子,腹下一緊……合歡散的藥力發作,這是宮廷秘藥,藥性極強,他以前和慕容琳玩的時候便用過。

他的自制力本極強,望著不遠處的馬車,卻突然心猿意馬起來。

不行!他微微咬牙,現在還不能碰她!

眸狠狠一眯,小時候隨父皇狩獵,這個圍場來過多次,這是他們的獵區,除去躺在地上的這些人,再也沒有人會在這一帶出現,再往深一點,有些山穴——揮鞭在馬背上一揚,馬兒吃痛,立刻向前方疾馳而去……

狩獵申時開始,現在是酉時初刻,還有一個多時辰,足夠他揮霍鋪排。

現在,他便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也許在她看來,我甚至是不知廉恥的,你呢,你也這樣看嗎?我好不容易才攢來一個機會,與你待一待,你便這樣走了嗎?你與她天天相見,她難道還不饜足,還要來與我分這二個時辰?”如意苦苦一笑,道。

龍非離微微側過身,輕聲道:“朕以為那天你我之間已說得足夠清楚,心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饜足的,不是她,是朕。”

遠處的納明天朗正射殺得興起,回過頭來,笑喊道:“皇上,咱們這組把賞賜贏下,你可是能得到一份,替你自個兒省下三分之一的賞賜,您還在那邊做什麼?趕緊過來助我一臂之力!”

龍非離卻足下一點,在他前面掠過,聲音傳來,身影已消失無蹤。

“朕稍後便回,煩請王子照看一下如意姑娘。”

納明天朗微微一凜,倒並非為龍非離的突然離開,而是——他低頭看看手心裡的紙團,那是剛才龍非離離開前塞給他的。

“哇,收穫很豐富,咱們這回贏面不小喲。”玉致拋下弓箭,遞了塊手帕給白戰楓。

白戰楓微一遲疑,還是接過了,道:“謝謝。”

玉致臉上一紅,抿嘴笑著走向夏桑。

“噗”的一聲,準頭偏了,夏桑自嘲一笑,是啊,目光在那邊,這準頭怎會瞄得準?

她的身影走近,他不動聲色避開,重新挽了弓箭,眸光如電,落在前方一隻野兔上。

“夏桑!”

前面的男子連換了方位數次,玉致也急了,衝口而出道。

夏桑這才回過身來,淡淡道:“怎麼?”

“給你的。”玉致扁扁嘴,把手裡緊攥著的帕子遞到夏桑面前。

夏桑微微一震,怔怔看著她小手裡的小巾,低聲道:“我也有嗎?”

玉致奇怪了,“怎麼會沒有?”

她嘀咕著吧手帕塞到夏桑手中,又笑吟吟的去地上撿起自己的弓箭,下意識回頭一看,卻見夏桑把手帕放進懷裡,她皺皺眉,走到夏桑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為什麼不擦汗?還滿頭大汗的!”

夏桑被窺穿,頓時窘迫起來,白淨的臉皮微泛暗紅,又苦澀一笑,怎麼跟她說,總不能說,這是她給的東西,他捨不得用吧?

玉致狐疑地瞅著他,哼道:“夏桑越來越奇怪了!”

她說著踮起腳,伸袖子給他去拭額上的汗水。

帶著淡淡清香的袖子在他臉上拂劃過,夏桑如遭遽擊,心頭一跳,竟猛地抓住她的手,玉致吃了一驚,不知所措地瞪著他。

“好疼,夏桑,你做什麼?我只是幫你擦汗——”

夏桑驟然回過神來,放了她的手,微微側過身,“奴才該死,冒犯了公主。”

他語氣中的厭惡,玉致一呆,怔怔道:“什麼奴才,公主,我不愛聽你說這個,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這樣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討厭我是不是?我老是覺得,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便不喜歡我了——”

夏桑聽她聲音委屈,泫然欲~哭,心裡疼痛,一轉身,便想好言相哄,卻又想這樣也好,兩人自此疏了往來,那末,對她越來越強烈的念想說不定也可慢慢消減下來。

明明那晚在煙霞郡的林子裡,不顧一切悄悄擁抱了她,告誡自己說,是時候終了,不可再痴心妄想,卻像癮上了一般,每晚去想那個偷來的擁抱,去想她。

有時看著皇上與年妃娘娘的親密,何嘗不多做遐想?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咱們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夏桑……”

她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哄她,他卻沒有,仍然冷冷板著身子。玉致心裡一陣失望,輕輕去扯夏桑的袖子。

他的袖子卻像他一樣冷硬,絲毫不顫,絲毫不動。

那陣憋悶的感覺越來越甚,玉致低下頭,水意卻從眼裡滲出,一動,跌在夏桑的手臂上。

那只被她死死抓在手裡的袖子微微一顫,她還在怔愕,他卻從懷裡掏出剛才她給的手帕,按在她眼皮底下,輕柔地擦拭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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