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幾步,體力不支,眉頭一皺,伸手扶上一棵大樹。

清脆的擊掌聲音倏然響起。

他微微一驚,回頭看去,只見背後林蔭處快步走出十人,為首二人,一男一女,一張臉龐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那女子臉上一道疤痕醜陋猙獰。

正是慕容沛,慕容琳所率慕容氏等人。

龍非離臉色一變,幕容琳已一聲嬌笑,道:“喲,皇上,上次,那老嬸子沒把你殺死,這次你可沒那麼走運了。”

白戰楓眉目一凜,“果然是你們。”

“風公子,你怎麼樣也沒想到吧?”慕容琳揚聲而笑,“你講君臣之道,沒關係,咱們替你動手吧。”

慕容沛冷笑,“多虧你重傷了皇上,不然以他的身手,我們還真無可下手之機。”

“哥,趕緊動手!這兒距他們駐紮之地雖有一段距離,但難說那些人會不會隨時過來。”

慕容沛頷首,挑眉而笑,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匕,便朝龍非離走過去。

白戰楓咬牙,仗劍而起,慕容琳掩嘴一笑,“公子莫急,很快便送你上路。”

她轉身朝龍非離道:“對了,皇上,忘記了稟報,年妃娘娘麼,我已派人去侍候,你路上一定不會寂寞。”她頓住,冷冷一笑,“紅顏禍水,我呸!”

龍非離咬牙道:“你若敢碰她,朕必定不會放過你。”

慕容沛輕嗤,“下輩子吧。”

他嘴角一沉,兩個黑衣人立時上前,一左一右緊緊分執住龍非離的肩臂,寒光一閃,他高舉短匕便朝龍非離的心窩狠狠紮下。

慕容琳冷笑,伸手一揮,其餘黑衣人領命,身形簇閃,已把白戰楓團團圍住。她眸光陰冷,一動不動瞧著前方慕容沛動手。

遽烈的吼叫之聲傳來,她嘴角翹起,狠辣喜悅之情遍佈眼角眉梢。

眼看那匕首就要落進皇帝的心臟,千鈞之際,白影微動,兩名黑衣人被震開,龍非離手臂一探,猝然擒上慕容沛的頸脖。

另一手,兩指輕釦,往慕容沛虎口一彈,已將匕首奪過,他反手一紮,那利刃便插進慕容沛的肩胛。

慕容琳大驚,還沒及反應過來,後頸上卻已寒意沁然,一把長劍架到了她脖子上。

驚恐之下,她扭頭看去,卻見把她制住的正是白戰楓,六個已黑衣人盡數倒地,林子裡,龍梓錦,清風,段玉桓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全部到齊。

“好一個誘敵之計。”慕容琳咬牙,放聲而笑,嘎然又止住笑意,死死盯著龍非離,“狗皇帝,你卑鄙!”

龍非離輕輕捻動著插在慕容沛身上的匕首,慕容沛慘叫,汗溼滿頭,龍非離眸光一劃,嘴角微微噙起絲笑,“朕說過,你若碰她,朕必不放過你,你怎麼就不長記性?你以為朕與你說著玩麼?”

他話音一落,手掌一拍,匕首又往慕容沛身子裡扎下幾分。慕容沛狂嘶出聲,頭一歪,竟是暈厥過去。

“哥哥——”慕容琳兩眼欲裂,咬牙冷笑道:“龍非離,別忘記,你的女人還在我手上。”

“哦?”龍非離輕笑,龍梓錦走了過來,接過他手上的慕容沛。

一聲嬌笑,數人從林子一端走出,這時,天已盡黑,星斗初升。

兩名紫衛手上拎著兩個黑衣人,一名女子笑靨盈盈,道:“慕容小姐,可是找我?”

她旁邊站著夏桑,夏桑冷笑道:“娘娘還在寐著,豈容你等再擾?”

慕容琳怔怔看著紫衣女子,顫聲道:“你不是年璇璣?”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蠢?夏桑不是已告訴過你,我嫂嫂她還在睡覺麼?都是你害的,她現在還在睡,一直睡……”女子冷哼,說著又怒氣漸生,狠狠白了慕容琳一眼,伸手往臉上一抹,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赫然在手。

“玉致公主?”慕容琳驚道。

玉致撫掌大笑,又蹦又跳,“可不正是本公主?九哥十哥,你說玉致這回的易容成功不?”

龍梓錦笑罵,“小丫頭。”

玉致說著又模仿起璇璣的聲音,笑吟吟的朝白戰楓道:“大哥,你說呢?”

白戰楓聽得她一聲大哥,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他知道,他與那個一直喚他大哥的人已緣盡,但這稱呼,他還是私心地希望只為她所有。

認識那人以後,似乎多了很多喜怒哀樂,也有了……私心,他自嘲一笑。

玉致怔怔看著白戰楓,咬咬唇,夏桑看到玉致的神色,心裡微微一沉。

這時,龍非離的聲音淡淡傳來,“慕容琳,朕要花毒的解藥。”

慕容琳放聲大笑,“解藥?你以為我會給你解藥?笑話!”

“朕以為你想活命。”龍非離眸色深沉,語氣卻極是好整以暇。

“我不會天真到以為把解藥給你,便能換下我兄妹二人的命!”

白戰楓輕聲道:“若不把解藥交出,你二人必死無疑,你不是愚蠢之人,為何不搏一回君無戲言?”

攻心為上,白戰楓淺淺一句,慕容琳卻渾身一震,她還不想死……

“龍非離,你說過的可作數?”狠狠睨向龍非離,慕容琳一手探入懷中。

龍非離冷冷道:“若你交出解藥,朕便饒你一命。”

“還有我哥哥!你須答應我,拿到解藥以後,立刻放我二人離開,不得有半點阻撓。”

“行!”

慕容琳眼珠一轉,手臂一揚,一個小瓷瓶往龍非離擲去。

龍非離把瓶子接過,朝清風一瞥。

清風頷首,快步走到慕容琳面前,白戰楓出手疾快,已封了慕容琳數個穴道。

慕容琳驚懼道:“你們想做什麼?”

清風也不打話,兩指捏住她的下顎,已把一顆棕色藥丸送進她嘴裡。

另一側,龍梓錦也對昏死過去的慕容沛如法炮製。

龍非離鳳眸微揚,淡淡道:“這種藥,名字叫摧心丹,毒性甚慢,只是若無解藥,半年以後,中毒之人,必心絞而死。”

“慕容小姐,朕想,你現在是不是該給朕真的解藥了?”

慕容琳大驚,她為人歹毒,剛才給龍非離的瓶子裡,裝著的只是其中一味解藥,中毒者若只服這一種解藥,表面上花毒會才從臉上褪除,花影盡消,實際上到滿月之期,這毒還會如期盟發。

白戰楓把慕容琳的穴道解開,慕容琳閉眼慘笑,“你果然狠!”

她顫抖著把另一只瓶子投落地上,咬牙道:“兩藥同時服用。”

“半年以後,帝都見。若朕的女人有什麼不測,那你也不必過來了,這毒比不得你的花毒厲害,但據說毒發之時不會即死,人須慢慢熬著,等這心脈盡斷才亡,那滋味想來不好受。”龍非離挑眉一笑,眸裡流光卻陰戾狠辣。

慕容琳生生打了個冷顫,自古以來,最殘酷的刑,殘酷不過宮廷,最毒的藥,大內裡如數家珍,她知道龍非離所言不虛。

半年之期,她不得不去帝都,到時性命便再一次捏在這個男人手上。

這男人,一天不死,果是大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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