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周天龍也不知道跑了多遠,一直跑到天色濛濛發亮之時,他的眼前隱隱約約地看見前方有一座村莊。

“噗!”一口鮮血再次吐出,頓時周天龍感覺到體內傳來了一陣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正面挨了一下陳雨的那招水霧掌,他的身體已經受到了重創,而且他又不顧傷痛,拼命擊傷了陳雨,體內的傷勢早已惡化。再加上這一路狂奔,周天龍身體內的傷勢也越來越重,全憑一股意念強行支撐著他,因為他深知,自己雖然打傷了陳雨的雙腿,但憑藉陳雨真武境的修為,這點傷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相信他很快就能重新站起來追趕自己,而自己一旦被他追上,就唯有死路一條。因此,這一路之上他不敢有絲毫放鬆,在精神高度緊張之下,竟是忘記了身體上的劇痛。而此刻,他看見了前方的村莊,知道終於來到了一個有人煙的地方,心頭猛然放鬆,身體上的劇痛再次傳遍他的全身,周天龍隨即昏倒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天龍才緩緩醒來,感覺到全身上下都劇痛無比,而內臟更是撕心裂肺般疼痛,使得周天龍劇烈地咳嗽起來,畢竟真武境武者的一擊,遠遠超過了他的承受範圍。

周天龍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竟然是一間簡簡單單的茅草屋,而自己,就躺在一面土炕之上。這個屋子裡空空蕩蕩,看起來家徒四壁,想必是一家窮苦人家。

似乎聽見了屋內的咳嗽聲,門簾一挑,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這個婦女大約有四十多歲,完全是一副農家的打扮。周天龍掃了一眼,就知道她只是個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

“你醒了?”那中年婦女看周天龍終於醒了過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過周天龍卻感到那微笑是強行裝出來的。

“大嬸,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周天龍雖然這樣問,但他已經猜到了,自己必定是在昏迷時被這戶人家救了。

“五天前,我在村莊門口的大路上見你昏倒在地,才將你救了回來。”那婦女說道。

“五天前?我昏迷五天了!”周天龍眉頭一皺,隨即拱手對那婦女說道:“多謝大嬸救命之恩!”

那婦女也沒有回答,臉上那強撐的微笑散去,隨即佈滿了愁容,不再和周天龍說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位大嬸好重的心事,想必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周天龍暗暗想道,隨即感覺到體內殘留著大量的藥力。當日,他為了擊傷陳雨,將一大堆止血丹和回春丹吞入腹中,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煉化,因此有大量的藥力殘留在他的體內。

想到此處,周天龍急忙盤坐而起,雙手擺出一個奇異的印結,隨著他的呼吸吐納,那殘存在體內的藥力也開始沿著他的經脈與內臟遊走,緩緩修復著上面的傷口。

“這次多虧了半個師父贈給的丹藥,要不然的話只怕我根本無法撐到跑出這麼遠,估計早被陳雨擒住了。”感覺到體內的疼痛正在逐漸緩解,周天龍心中一喜。這一次,他一次性地服下了十幾顆丹藥,因此傷勢才能好得這麼快。

“以後注意點了,你才煉體境七重天的修為,內臟尚且不夠強大,一次性服下這麼多丹藥,容易把內臟撐爆!幸虧這次我將丹藥中的力量稍微進行了化解,才保住你的小命!”周魂的聲音緩緩地從他體內傳了出來。

“靠!你剛才死哪去了,若是你早點出手,我會受這麼重的傷?”周天龍非但沒有感謝周魂,反而大聲抱怨起來。

“哼!”周魂一聲冷哼:“這種生死之間的考驗,對你心性的磨練大有好處!我為什麼要出手相幫?”

“呃……”周天龍一陣無語:“你也真放心,萬一把我考驗死了怎麼辦?”不過他心中還是很贊成周魂的說法,當日若非在於生死之間,自己也絕不可能擁有那般爆發力將陳雨擊傷。

只有那些經歷過血與火、生與死磨難考驗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當之無愧的勇者。只有站在黃泉門前的那一剎那,人才能徹底爆發出體內所有的潛力。

見周魂再次陷入沉默,周天龍也不再說話,繼續煉化那些丹藥。當他感覺到體內的傷勢已經基本好轉時,才慢慢從炕上走了下來,來到了外屋之中。

外屋也極為簡陋,只有一張破舊的桌子,此時正有一男一女坐在桌子旁邊,面對面地唉聲嘆氣。

二人見周天龍走了出來,那中年男子慢慢站了起來,不過周天龍發現他的身體有些虛弱,應該是大病初愈。

“年輕人,你在這裡慢慢養傷,我家裡雖然窮,可也不差你這一張嘴。”那男人說道。

周天龍躬身施禮道:“多謝大叔大嬸救命之恩!只是恕我直言,二位似有滿腹心事,能不能跟我說說呢?”

“唉!”那男人嘆了口氣:“跟你說能有什麼用?”隨即不再說話,那女人也是兩眼含淚。

既然人家不願意說,周天龍也不方便多問,自己一人回到屋裡,就在這土炕上擺出了真龍淬體術的姿勢,開始修煉起來。

“年輕人,出來吃午飯吧!”那男人喊道。

周天龍從裡屋走了出來,此時,他的傷勢已經基本好轉,他也打算吃完了這頓飯,就離開這裡。

一張破桌子,三把破椅子,看著這簡單的粗茶淡飯,周天龍感到一陣心酸,看起來這戶人家,確實是比較困難。

那女人從廚房裡端來一碗湯,放到男人的面前,男人看著這碗湯,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這仙靈芝泡的水還真管用,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的頑疾竟然就好得差不多了。”

“仙靈芝?”周天龍眉頭一挑,開口問道:“大叔,你是不是姓鄭?”

那男人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見到自己猜中了,周天龍大喜,猛然站起身:“你兒子是不是叫鄭飛?”

那對夫妻都是滿臉錯愕地望著周天龍:“你認識飛兒?”

“嗯!我也是天雨宗的弟子。鄭師兄如今是不是已經回青雨峰了?”想起當日鄭飛說要回家給父親治病,周天龍算了算日子,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如今鄭飛既然不在家中,想必已經回了青雨峰。

聞聽此言,那夫妻二人臉色猛然間暗了下來,那女人更是傳來了陣陣的抽泣聲。

“怎麼?莫非鄭師兄出事了?”周天龍心中一驚,急忙問道。

過了許久,那男人才嘆了口氣,聲音也帶有隱隱的抽泣:“飛兒得罪了火雲山的人,如今被擒到了山上。”

“火雲山?”周天龍眉頭一皺:“那是什麼地方?”

“唉!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這個村,名叫鄭家村。在村東頭的地方,有一條河,名叫雙泉河。這雙泉河是我鄭家村的命脈所在,村裡世世代代就飲用這河裡的水,也指望這河裡的水灌溉莊稼。”

“誰知道,十五天前,這條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化,隨後,離村五里之外火雲山的強盜們就來到了這條河,並告訴村民,這條河以後歸他們火雲山所有,任何村民不得使用河裡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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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雲山上的人都是武者,個個強悍無比,村民哪裡得罪得起。可是若是沒有了這條河,我鄭家村上百戶村民就得活活渴死。正巧此時飛兒在家,他想去火雲山給村民討個公道,誰知道一去不返。前幾天,那些強盜傳來訊息,說飛兒已經被擒住,關押在山寨中,讓我們十天內拿一萬金幣去贖人,否則就要殺了飛兒!”說到此處,那男人重重地嘆了口氣,而那女人哭得更厲害了。

周天龍面色陰沉,沒有插話,而是繼續聽著鄭飛的父親說道:“可是我們鄭家村是個窮村,上百戶人家,加在一起也就能湊出一千多金幣。村長沒有辦法,只好派人到這附近的順陽城去到處借錢。但十天時間,想要借到一萬金幣,根本是天方夜譚。而另一方面,村長也派了兩名腳力快的年輕人去了你們天雨宗,希望天雨宗能夠派人去救飛兒。可是僅僅有十天時間,憑兩個普通人,又沒有錢買馬,就算從這裡走到天雨宗也要七八天,到時候恐怕根本來不及。”

“距離鄭師兄被擒幾天了?”周天龍問道。

“今天已經是第八天了,若是天雨宗的人再趕不到,飛兒恐怕……”鄭飛的父母此時沒有了任何辦法,抱頭痛哭。

“大叔大嬸,你們不要擔心。你們告訴我火雲山的位置,我今天晚上就去火雲山把鄭師兄救出來!”周天龍說道。

鄭飛的父母聞聽此言,急忙止住悲聲,然後滿臉疑惑地看著周天龍:“就憑你一個人?”

“嗯!等天雨宗的人趕過來肯定是來不及了!”周天龍點了點頭。

“可是,那火雲山上有一百多名強盜,個個都是實力強悍的武者,你一個人怎麼行?”鄭飛的父親著急地說道。他雖然擔心兒子的安危,但怎麼都不相信憑藉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從火雲山上將鄭飛救出來。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考慮那麼多了!”周天龍說道:“鄭師兄是我的朋友,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上一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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