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管事在許鳴出到外面之後並沒有跟上去,在他看來,四名養氣境初期的刺客加上那位大人,對付這兩人綽綽有餘。
他跟上去無用武之地,與其如此,還不如去做一件他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
書閣那邊已經忙完了事情,江婠婠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過她沒有立馬休息,而是讓下人盤點出了一份這次損失名單。
因為發生了這一檔子事情,所以府上的人都無比警惕,此時外面足足有三十餘位身手不俗的守衛。
孫管事不在,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在沒有得到確切命令之前,只能暫時在這裡保護小姐。
江婠婠沒看到孫管事,也不去問,無條件相信這半個長輩,想來應該是有別的事情耽擱了。
門外的道路,孫管事雙手負後緩緩前行,遠遠地,就有人看到這位老人,然後恭敬招呼。
孫管事神色如常,輕輕頷首:“小姐現在怎麼樣了?書閣的事情的確有些嚴重了。”
“小姐還在裡面查漏補缺,還說了誰也不能進去,孫大人也不例外。如果孫大人真有急事的話,倒是可以先請示一下小姐。”
為首那個家丁有些難為,但還是鼓起勇氣表達出原有的意思。
孫管事破天荒露出一抹笑容:“看來小姐現在心情也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差,這是好事,你們都退下吧。”
“是。”
所有人齊刷刷拱手抱拳,紛紛離去。
在他們看來,一個孫管事就頂他們所有人,有他在,他們就可以回到原有的位置,各司其職了。
在房間裡低頭看著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數字,江婠婠肉疼無比,這些都是她耗費心思和財力收集而來的珍貴孤本。
如今卻因為一把大火毀於一旦,想到此處,就讓她怒火沖天。
心中對趙家趙雨禮的恨意節節攀升,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
夜林雖然規模不大,但是要的價錢不少,特別是她這顆頭顱,象徵著江家的嫡系子弟,價錢肯定不低。
捨得如此下本錢,趙雨禮就只是為了噁心她一下?
不應該。
江婠婠已經不止一次和趙家趙雨禮打過交道,深知後者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萬萬不會因為一些蠅頭小利而大動干戈。
換而言之,那是一個野心勃勃的角色,蛋糕太小太少,他都不屑於去爭。
門外出現了一道影子。
有所察覺的江婠婠猛然抬頭,看向門外:“是誰?”
“小姐,是老奴。”孫管事的嗓音從外面傳來。
江婠婠揉了揉太陽穴,笑道:“原來是孫爺爺。方才沒看到你人,是去哪了?有何發現?”
“這就是此行老奴要來稟報的事情了。不知能否進房?”站在門外的孫管事心平氣和,和顏悅色地說道。
本來今晚不太想被人打擾的江婠婠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孫管事打開門,笑著走進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江婠婠頭也不抬,看著表中資訊,靜待下文。
眼下情況已經夠壞了,她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大事不好啦。”孫管事輕嘆道:“黃黢劍,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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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鳴邊走邊說明了情況之後,謝風山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兩人臉色凝重地先去了一趟書閣,結果沒看到人,又去了江婠婠的房間。
還不等兩人走到門口,房間的大門陡然被人撞開,一道身影倒飛出去,從高處直直落下。
謝風山縱身躍起,接住來人。
這個時候才看清楚這個被打飛出來的人,正是江婠婠。
此時的江婠婠渾身血跡,各種各樣的傷口淤青數不勝數,雙目緊閉,全身鬆弛。
“來晚了嗎?”許鳴來到他身側,看向謝風山懷中的江婠婠,臉色凝重。
謝風山臉色難看無比,氣急敗壞:“來晚了,她好像已經……”
毫無疑問,兩人終究還是來晚了,江婠婠臉色慘白毫無人色,已經沒了鼻息。
縱然不敢相信,但事實的確如此。
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擋得住武夫片刻?來晚了哪怕小半會,都足夠殺人了。
許鳴臉色同樣很不好看,叮囑道:“你在這裡看著,我過去。那家夥肯定不會和我們正面硬剛。”
說完,也不管旁邊的謝風山回不回答,他已經縱身一躍起跳離開。
幾個起起落落,就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中。
既然是剛做完事,那麼孫管事定然沒走多遠,只要給許鳴一個大概的方向,他插翅難逃。
躍至最高處的屋頂,夜幕中依稀可見一道細小身影在天際緩緩消失。
許鳴冷笑連連,如同附骨之疽緊隨其後:“殺了人就跑,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江府後面是豐收鎮中唯一的山坡,斜度不算陡峭,但高度不低,常人想要翻過去需要兩三時辰。
山坡上空蕩蕩的成片,稀疏的樹林間那道身影越來越近。
等許鳴抓住機會,他一劍遞出,劍光閃過,逃遁的身影猛然側身勉強避開,身旁出現一條巨大溝壑。
但也因為這樣,他的速度被大幅延緩下來。
不過這個時候也體現出這個叛徒的本事,竟是接連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三道劍氣。
然而許鳴並不著急,面色如常,對他來說,這個傢伙已經走不掉了,只要他想殺這個人,沒人攔得住!
初步摸清楚對方的步伐路線,第四劍遞出,孫管事的左臂脫落下來。
劇烈的疼痛感導致他的靈力運轉出現了紕漏,步法章法全亂,就此撲倒在地。
許鳴縱身一躍,身形在樹林間快速穿梭,最終站在這個老人面前的大樹上,居高臨下地看下去。
孫管事單臂撐著自己起來,剛起來就是朝著上面的身影虛空一掌。
一個以靈力顯化的掌印被許鳴輕鬆一劍劈開的同時還順帶斬掉對方的右腿。
如此一來,就算孫管事還有後手,今夜也走不掉了。
只是許鳴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死死盯著那個人許久。
原來孫管事的容貌已經發生了變化,全然不似之前那般蒼老。
相反,那張臉十分年輕,不到三十的樣子。
只不過相貌醜陋,再加上現在的猙獰表情,還真有幾分讓人敬而遠之的架勢。
雖然樣子不一樣了,但這傢伙身上的那股子氣息還是讓許鳴深信不疑。
這就是那個孫管事!
但是為什麼?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孫管事朗聲道。
許鳴眉頭皺得更緊,怎麼連聲音也變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孫管事”只是獰笑看著他:“反正大業已成,我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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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才跑個屁!”許鳴罵罵咧咧。
“孫管事”微微一怔,一時語塞。
許鳴忽然道:“我現在有一肚子疑惑,不問不快。”
“孫管事”冷笑連連:“我憑什麼回答你的問題?”
許鳴摸著下巴想了一陣:“就憑你現在任我宰割,就憑你為魚肉我為刀俎。”
“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他撇了撇嘴。
許鳴縱身一躍,來到“孫管事”面前,抬起昨日劍放在對方的左臂上:“現在開始問問題,老實回答,不要騙我。我不傻,騙我最好邏輯講得通,別讓我抓到漏洞,不然我會慢慢將你這手臂剁下來。”
說到這裡,許鳴自嘲一笑:“在這個世上,死,當然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你不是真的孫管事,對吧?”
那個男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
天底下不論是誰,都會有怕的事情。
哪怕是不怕死的人,知道自己要死的人,一樣會有怕的事。
就比如生不如死這四字,就是其中之一。
“真正的孫管事現在在何處?”許鳴發出第二問。
男人言簡意賅:“死了。”
【作者題外話】:今天的作家的話就不推了,祝大家六一兒童節快樂,童心未泯,能像小時候一樣開開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