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無數道目光全都匯聚而來,集中在那一襲青衫身上。

李先生已經從空中落下,緊接著手中弓箭猛然一彈,變形之後從彎曲到筆直,化作一杆長棍。

李先生手持長棍,哪怕和許鳴相隔十數丈,抬手一棒下來打在地上,地表還是炸起平地光輝。

許鳴抓住謝風山縱身一躍,避開後順勢來到江婠婠身側:“江姑娘,你我無冤無仇,是這傢伙有錯在先,本應留下來任你處置,但誰讓我是他朋友,所以,和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江婠婠早就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沒有回話。

旁邊的老管事率先回過神,乾咳兩聲。

江婠婠這才清醒,皺著眉頭,雖然因為這個青衫劍客的實力有所忌憚,但依舊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想怎麼交易?”

“這小子偷看你在先,有錯。眼下江姑娘身陷險地,我就先從那個駝背老人開始,為你化險為夷。”

許鳴笑著抬起手,指著前方那個警惕看著他的李先生。

江婠婠皺了皺眉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人應當是‘夜林’刺客首領李敬,實力不容小覷,就算是孫爺爺也做不到斬草除根。”

許鳴似笑非笑:“我就問,如果能殺,就當是為這朋友將功補過,不敢說你倆兩清,畢竟好歹也是壞了人清白的事,但事後能否減輕一二?”

“可以!”江婠婠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只要你能將那老頭留下,交易就成。”

許鳴爽朗大笑:“幫我看著這廢物朋友,去去就回,咱們合作愉快!”

名為李敬的駝背老人眯著雙眼,眼下情況不妙,不止那個姓孫的養氣境,還有這個劍客亦是高手。

這就導致原本大好局面已經反轉。

正當他心念電轉之際,許鳴已經緩緩走來,冷笑道:“那就借你頭顱一用。”

夜林是這一帶聲名遠播的刺客組織,他們不似其他刺客組織,每次行動都是傾巢出動,以人數碾壓。

與其說是刺殺暗殺,倒不如說是碾壓。

很可惜,今天這個所謂的夜林刺客組織就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會弓箭會棍法,確實不太適合做刺客啊。但無妨,今夜,你就不用幹下去了。”許鳴已經來到李敬面前一丈外。

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個不速之客實力還在養氣境初期的範疇,雖然已經很接近下一級,但一步之間,天壤之別。

這樣的人,其實許鳴此前第一劍就可以先斬暗箭再斬人。

之所以留下來不過是為了能和江婠婠談點條件。

江家人和夜林刺客都在此刻屏住呼吸。

那個青衫劍客敢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到人家面前,要麼是傻子,要麼是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

饒是江婠婠怎麼去想,內心深處還是不太相信這個實際年齡比自己還小的少年能有多厲害。

那位姓孫的老管家已經做好情況不妙就帶自家小姐離開這裡的準備。

還不等許鳴有所動作,暗暗蓄力許久的李敬眼見機會到來,出棍期間獰笑道:

“行走江湖最是忌諱大意輕敵,你死在這一棒下,只能怪你自己!”

一棍下來,若是養氣境初期,稍有不慎都有可能當場斃命,自然氣象宏偉。

那散發出來的光芒如明月光輝,耀眼至極。

站在他面前不遠的許鳴長髮飄舞,大袖飄搖得獵獵作響,臉上卻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太弱了。”

輕描淡寫的橫掃一劍。

棍斷人亡。

沒有過多氣勢,李敬蓄力許久的一棍就好像是紙糊,一戳就破。

所謂的雷聲大雨點小莫過於此了吧?

孫管家瞳孔驟縮,這種十分純粹的劍意給他的感覺如天上白雲高不可攀。

同樣是養氣境,但他心底卻生出一股只能望其背影的錯覺。

許鳴收劍轉身。

站在江婠婠身旁的謝風山卻嚷嚷道:“為啥我現在還沒反應啊,這風頭都讓你給搶完了!”

許鳴瞥了他一眼:“你別學我啊,這要是換成以前的你,不得是拍手叫好?”

“呸!”謝風山滿臉不屑。

江婠婠看向旁邊的男人,聽兩人對話的意思,這傢伙的本事也不俗?至少也是差不多和那個青衫劍客一個級別的?

不可能啊,要真如此,方才為何還要把這傢伙放在自己這裡?

許鳴抬手卻發現自己頭頂沒有斗笠,頓時啞然失笑:“江姑娘,不知你我的交易是否成立?”

“嗯。”江婠婠臉色有些不太自然,想起這兩天的經歷,自己似乎沒對這兩人手下留情。

謝風山滿臉感動:“好兄弟,我謝風山的眼光果然不差,我…嗚嗚嗚。”

“滾蛋!”許鳴滿臉嫌棄地罵了一聲。

……

那位錦衣華服的年輕人當然不會跟上來死戰,遠遠地看到了這一幕,毫不猶豫地離開。

只是這位大機率是趙家公子趙雨禮的男子臉色似乎並不是很難看,就好像眼前的情況並沒有徹底脫離他的掌控。

趙雨禮雙手負後,在來到一個轉角巷子時,他身側有數名黑色影子一閃而逝。

去的方向,正是江府。

趙雨禮面無表情,神色如常。

“江姑娘,事情已經解決,兩清了。”許鳴笑道。

江婠婠點了點頭,看向孫管家。

後者輕嘆道:“這位公子的劍和斗笠都在府上,但我們現在暫時還不回去…”

“既然都出來了,我也不著急,不過接下來我們可能要停步於此,等到江姑娘把事情辦妥,我們一同回府。”

許鳴現在是不太樂意跟上去,主要是謝風山還沒有恢復,需要他以靈力逼毒。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該要試試看。

江婠婠也不好強迫這兩人幹什麼。

說句不好聽的,換成尋常人,在受了這麼多不好的待遇以後,沒有找機會報復,只是默默離開都已經很不錯了。

類似許鳴這類“以德報怨”的事情,太少了,好到很多人都不敢想。

江婠婠離開之前留下兩人在這裡處理後事。

那些刺客在主子死了以後就四散而逃,再也顧不得其他。但這些血跡還是要好好處理一下,否則天一亮,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許鳴帶著謝風山來到路邊坐下,嘗試幫其運功逼毒。

“凝神靜氣,我不保證能成。”許鳴沉聲說道。

謝風山灑然一笑:“無妨,咱們大魏如今國泰民安,走個路還能走丟不成?這次是意外,再者還有許兄保駕護航,回到家再想辦法也不遲。”

許鳴沒有回答他,開始運功。

不得不說,紫衣神女留下來的沙蠍之毒的確很神秘,想來是有過大機緣。

而且可能不是找尋到藏有此毒的地點,而是直接得到了研製毒藥的方法。

這樣的女子,怪不得敢在深山自立為王,倘若有一天躋身衝竅境,那就是真正獨霸一方。

許鳴做不到一次性清毒,但是的確奏效,小半個時辰結束,謝風山就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

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也能夠恢復原本修為。

許鳴收功,三更半夜的,很安靜。

他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看到了已經返回的江婠婠。

謝風山歡天喜地,看來這些日子的確憋壞了,旋即摸著下巴說道:

“以我的估計,這毒若是想自然消失,沒有十天半個月不行,我們這也算是走了狗屎運才能提前解除封印。”

“人來了,不聊這些,當務之急還是先回江府拿我們的東西,之後就走。”許鳴淡然道。

“這麼晚了,不住一晚?明日?”謝風山愣了一下,問道。

許鳴搖了搖頭:“夜長夢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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