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祭壇上,黑色迷霧悄然褪去,很快就視野開闊,再無半點遮掩。

只是黑夜更黑,再加上許鳴現在已經幾近崩潰,視線有些模湖,剛走兩三步就又倒在地上。

躺在地面氣喘如牛的許鳴眼神渾濁,只能維持最基本的運氣。

所有北煌城百姓都在這個時候茫然抬起頭,身體的不適雖然還在,卻沒有繼續惡化。

剛才許鳴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裡,這些人中就有那些和他同住一條街的,此時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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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玄石的加持,半晌後許鳴又忍不住趕緊站起來,開始尋覓。

最終在一處坑窪的地方找到了重傷昏死且病入膏肓的張曉傾,將其背起來:“帶你回家。”

城中,王林兩家的人如同潮水般蜂擁而至,那些上若宗的人在得知事情失敗後作鳥獸散,特別是在上若宗舵主離開後更是一盤散沙。

少數跑不快的則拿死地上的百姓作為人質,結果自然有修為更高的武道宗師出手雷霆碾壓。

王家老祖雙手負後立於上空,俯瞰全城,風景獨好。

其實這座籠罩大陣的陣眼並不是只有南方死地,其他三個地方分別也有三個。

只是沒必要複雜到四個全破,說到底他是一名丹青境強者。

此前看似在緩慢消磨這層禁制,實則是在和隱藏在暗處的幾個同僚蓄力,等待著許鳴破陣眼。

一座大陣,如果陣眼完美,自然無懈可擊。

但只需要一個缺口,哪怕很小,他們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打破這座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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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他篤定老道人不敢輕舉妄動?以人家的本事,大可以親自出手,殺一個許鳴,需要多長時間?

那為什麼坐以待斃?

原因很簡單,因為有他在。

上若宗舵主怕一走,就等於是把天大機會給讓出來。

殺四門的所有人,或許時間不夠,但帶領一個城門的北煌城人出城,卻不難。

沒有他的監視,暫時開啟一個小缺口,到時候湧出去更多的人。

權衡利弊,試想一下,孰輕孰重?

歸根結底,還是許鳴做得太讓人出乎意料,所以這位上若宗的舵主才會進退兩難。

上若宗的勢力自然遠遠超過王家,只是這件事上最大的紕漏,就是算錯了,不知道這裡竟然還有一尊丹青境的老怪物。

許鳴這一子,是王家老祖下的,他為何押重注?

也很簡單,因為是一位劍仙的弟子。

倘若那位劍仙尚在,這件事情哪還要這麼麻煩?

這對他王家老祖來說無比堅固的禁制,在地仙一劍面前,還是不夠看。

“事情算是結束啦。”饒是王家老祖,都要松一口氣,幸虧那小子也沒死,不然也不知道算不算惹禍上身?

另一邊,揹著張曉傾的許鳴逆流而上,緩緩回城。

如今塵埃落定,但還需要處理後事,比如那些還在各個死地的黎民百姓,還有毀壞的各色建築,都需要花銀子修繕。

前者王林兩家一力承擔了,後者則需要郡守府那邊掏銀子親自解決。

畢竟人家是高門大族,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說句不好聽的,你郡守換了一個又一個,我王林兩家卻始終如一。

這點銀子,他們就算不主動提,上道的人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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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傾的傷勢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重,如今雖然三更半夜,但城裡可謂熱鬧至極,從剛才的人人自危到現在的如釋重負。

算是劫後餘生了。

許鳴的腳步很沉重,不只是因為心情,他的傷勢也同樣不容樂觀。

只是此番廝殺,對他受益良多,對於今後的武道一途,算是只好不壞。

忽然前面站著一個渾身血跡的年輕人,腰間佩刀,衝著他咧嘴一笑。

許鳴聞聲望去,是王家少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就算是打了招呼,現在委實沒那麼多力氣跟這傢伙談天說地了。

王泉東來到他身邊,跟隨著他的腳步前進,猶豫了半晌,仍是豎起大拇指:“厲害。”

許鳴啞然失笑。

“要不要搭把手?看你這樣子可能隨時都要趴下吃土去了。”王泉東指了指前方,示意距離城裡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少在這裡跟我說風涼話,回頭從你家裡那些珍貴藥材過來,種類越多越好,我現在暫時也說不準張曉傾中了什麼毒,至少給點丹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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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看向王泉東,見他沒說話,灑然一笑:“你不是欠我一個人情?就當現在還我,到時候我們就兩清了。”

後者立馬板著張臉,訓斥道:“你把我王泉東當什麼人了?此番你當居首功,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許鳴愣了愣,啞口無言。

王泉東沉吟片刻,輕聲道:“我會儘快把東西帶到你手上的。”

說完,他邁步往前,只是剛走兩步又停頓下來,勐然回身,伸出拳頭:“經此一戰,我不管你怎麼看待我,總而言之你現在是我的朋友了。”

許鳴看著這個認真的王家大少,輕輕與其碰了下拳,調侃道:“會不會朋友最容易被你們賣了啊?”

“我不知道啊。”王泉東不置可否,爽朗一笑後朝著城裡加快腳步,很快就甩開了腳步緩慢的許鳴。

北煌城中大量人流湧出,其他三個死地的大陣也就告破。傷者可帶回,死者則是被帶到特定的地方厚葬。

所以現在的許鳴算是逆流而上,忽然察覺到身後一緊,卻是張曉傾稍微用力抱住她,身軀顫抖。

天太冷,毒太深,傷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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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鳴抿了抿嘴,想起這幾年的照顧,輕聲道:“很快就到家了,我這件衣裳破破爛爛的,湊合著用。”

就這樣,在衝向外面的人流中,有個滿身傷痕赤裸上身的青衫少年揹著一名少女穿梭城中街道。

遠遠的,就看到張叔張姨站在門口舉目眺望,只是人太多,路太擠,看得不夠真切。

倒是許鳴,輕笑一聲,往前而去,最終來到張家門前:“張叔張姨,張曉傾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我需要儘快檢視他的脈搏,是種何種性質的毒素。敘舊的話先放後面。”

兩人連連點頭,縱然心中千言萬語,也都只能暫且擱放。

張承親自接過自家閨女,看著那個臉色蒼白滿臉虛弱的少年,皺了皺眉頭:“撐不住的話可以讓別人來。”

許鳴笑著搖頭:“我無礙,我先試試看。這麼長的路都走過來了,還在乎這點?”

張承猶豫了一下,嘆道:“行,別勉強自己就行。”

……

滿身疲憊的許鳴鬆開手,看著躺在床上的張曉傾,苦笑搖頭:“醫術不濟,可能要叫別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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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叫誰?”張姨憂愁二字幾乎要寫在臉上了。

別看許鳴年紀尚小,但放在這邊也不算很差了,就連他都無計可施,還能找誰?

許鳴踉蹌著起身:“無妨,我認識王家的人,可以請他們。身為這樣一尊龐然大物,肯定有神通廣大的人。”

剛說完他就差點摔倒,扶助他的張承臉色難看:“你的身子骨已經虛弱成這樣了,別逞強了,我帶你回去!”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夥人,為首的王泉東在院裡一陣叫喚。

許鳴渾濁的眸子清澈幾分:“來了!”

很快,王泉東就帶著一枚療傷丹藥進來。

“總算是來了,你那邊有沒有人解毒厲害的高人?幫個忙。”許鳴略微站穩,笑問道。

王泉東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行,我現在馬上讓人請過來,還有什麼需要,儘管提,不必客氣。”

“應該夠了。”許鳴深呼吸了口氣,牽動傷口,痛徹心扉。

【作者題外話】:有點事情耽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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