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終於走出山林,重見天日的許鳴就像是一個野猴子,滿臉憧憬。

在驛站中更是直接豪邁出手,將整個酒館的酒水錢給一併請客了。

本來姜洛凝還想勸阻一些,但想了想,突然有些期待許鳴後悔的表情,於是就沒有出言制止。

這一天,許鳴不僅喝了一頓好酒,並且還將自己的酒壺給裝得滿滿當當,還美其名曰地說,酒壺該有酒,而不是有水。

之後在驛站中住了一天,許鳴就開始後悔自己的腰包了,他娘的個乖乖,當時怎麼就一時衝動?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只能躲在房間裡暗暗肉疼。

臨行前,許鳴找到了驛站的一位兄弟,問了句知不知道江南風滿城的所在。

後者想了想,只是給出了個答案,風滿城在江南,具體在何處,不得而知。

這讓許鳴暗暗罵娘,他打探訊息就是為了知道具體位置,現在好了,說了跟沒說一樣。

當年老頭讓他送信,說是送到江南風滿城,也沒說具體位置,現在又不讓平民有地圖之類的物件。

站在門口的許鳴嘆了口氣,有些洩氣,現在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該怎麼走?

倒是姜洛凝,很快就發現了他有些反常:“幹嘛了?開始後悔昨天那筆銀子了?”

許鳴雙目圓瞪:“不說這個還好,一說我就生氣,昨天你怎麼沒提醒我呢?”

姜洛凝聳了聳肩:“我昨天看你的架勢,分明是誰也攔不住,我何必自討苦吃?”

聞言,許鳴尷尬一笑,旋即看向遠處:“你知道風滿城這個地方不?”

旁邊的姜洛凝想了想,點了點頭:“聽說過,不過上次走江南的時候沒有去過。”

“在哪?”許鳴扭頭看向她。

後者笑道:“著急什麼?反正到時候你跟著我走,別說是風滿城,很多我沒去過的地方你都能去看看。”

許鳴咧嘴一笑,拱手抱拳:“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姜姑娘帶路了!”

姜洛凝翻了個白眼:“現在才知道叫姜姑娘?平時可不見你這麼客氣。”

許鳴板著臉說道:“正所謂有求於人,就要端正態度,我現在就是這樣。”

姜洛凝頭也不回的走出去,“那就啟程。”

風滿城位於江南偏北,雖然眼下兩人還有一段距離到達江南,只要途中沒有發生意外,順著這條路走下去,還是很快就能到的。

江南,作為大魏的經濟中心,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哪個方面都優勢突出,大概這也是為什麼江南能成為當今世上讓無數人都歎為觀止的原因之一。

如果真的把江南當作一個山清水秀的遊玩之地,那就大錯特錯了。

江南出生的人大多都沒有北方人壯碩不假,但南方是出了名的讀書聖地。

在北方的郊外,可能會時不時看到一個軍營駐紮之地,但在江南,大街小巷,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家私塾。

行走在大街上,幾乎無時無刻都能聽見孩子們的朗朗書聲。

如果說北方最適合出軍人,為大魏開疆擴土,守著大魏江山。那麼南方的讀書人,則是步入仕途,進入朝廷。

兩個地方真要說貢獻,也說不準,但內外兩者,都是缺一不可的。

就連北邙的人都得跟著江南學習讀書,不然只懂打架不懂治學,那就永遠都擺脫不了蠻子的這個頭街。

江南山清水秀,孕育出來了一批又一批意氣風發的讀書人,如今身在朝廷坐在高位的人,就有七成以上是出自江南。

江南是大魏能夠這麼繁榮昌盛的關鍵原因,是一塊外人只能垂涎不能染指的要地,而大魏京城,那座名為太平城的地方,正好就在江南以東。

眼下是春節時期,陰雨綿綿,幸虧有斗笠在身,不然非得淋成落湯雞。

清明時節快到了,過了清明,天氣就會更熱,這是江南人的說法。

城外的驛道上,有一對頭戴斗笠腰間佩劍的男女,他們並不起眼。

綿綿細雨中,來往行人撐著油紙傘,人來人往。

有人進城就有人出城。

其中各類商隊同樣如此,從這些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這次生意的好壞。

滿臉愁容的,大概就是這單生意黃了,而且還白走了這麼多冤枉路,估計是血本無歸。

哪怕下著讓人討厭的春雨,依舊坐在馬車上談笑風生的,就是一本萬利了。

許鳴環顧四周,這裡和自己所知道的環境確實不太一樣。

姜洛凝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一把拖拽過去。

許鳴臉色一變,有個高座馬背的人騎馬奔騰,從他身側擦肩而過,倘若不是姜洛凝拉了他一把,可就直接撞上了。

那個身穿鎧甲但臉龐略顯稚嫩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見人沒事,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一言不發繼續前進,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你在發什麼呆?”姜洛凝呵斥道。

許鳴撓了撓頭,沒好意思頂嘴:“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

姜洛凝嘆了口氣,想起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也就不再計較。

如果說北方的城牆是以堅固高大作為建造目的,那麼江南的城門就相對“柔弱漂亮”一些。

許鳴不由得眉頭一皺:“這城牆看起來軟綿綿的,一撞就破,真要對敵,怎麼守?”

姜洛凝瞥了他一眼:“或許吧,但江南這塊地方已經太久沒有被戰火燒過了。不說千年,就說大魏立國至今,怎麼也有幾百年了吧?”

“況且江南是什麼地方?如果真有一天,在這裡的任何一座城郡大門前有著百萬敵軍,那代表著什麼,不用我說你也清楚。”

許鳴默默點了點頭:“好像也對,就連太平城都在這裡,北邙蠻子尚且沒這本事,當今世上誰能做到?”

城門上,掛著一個巨大的牌匾,從右到左上書:春花郡。

“這個地方我來過一次,從南門出城,大概走兩天就能到風滿城,上次我是走得東邊,所以就擦肩而過了。”姜洛凝凝視著那塊牌匾,解釋道。

許鳴攤了攤手:“這雨還有完沒完了?走,我們先進去找個地方坐下。”

“酒壺又空了?”姜洛凝質問道。

許鳴下意識捂了捂酒壺:“快了,但沒空。”

姜洛凝嘆了口氣:“以後要是哪位好姑娘好了一輩子,就眼神不好嫁給你,看到你滿身酒氣,估計都得被氣死。”

“媳婦?”許鳴咧嘴一笑:“說這個還為時過早,我的劍未至巔峰,怎麼能說成家就成家?”

“尋常人家的孩子,按你這個歲數,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姜洛凝撇了撇嘴,有些嘲諷。

許鳴呸了一聲:“那你不也是?”

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一千,正是此理。

姜洛凝翻了個白眼:“我這輩子大機率是不會相夫教子了,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等做完都不知道多大歲數了。”

“這麼漂亮的姜姑娘,便是老一點,還是會有人要的。”許鳴調侃道。

“下次在說這話之前,你最好想清楚後果。”姜洛凝已經按住劍柄。

許鳴破天荒地有了骨氣:“雖然咱們不是大家閨秀,但好歹也和善一點,別因為練了劍,動不動就出劍。世上這麼多道理,不就是為了講的嗎?”

姜洛凝淡然道:“你聽不進去我的道理,我就用劍砍你。”

許鳴無奈扶額,“得,你厲害,你說得對。”

在說話期間,他們已經穿過城門來到街道上。

正好看到有一家客棧開在橋邊,不少人已經進去,許鳴饒有興趣:“走,我們就住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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