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邊,王翰斌正巧從地洞爬出來,打算上來看看情況。

既然雙方已經合作了這麼多年,對於彼此的一些戰力還是有所瞭解的。

但因為先前姜洛凝展現出來的戰力太過離譜,他難免有些擔憂,所以在察覺到外面沒有太大動靜就爬出來看看情況。

然後正好看到眼前這一幕。

他怔怔出神地看著那對男女,而後又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那具無頭屍體,頓時倒吸涼氣。

王翰斌心智堅定,而且也練過一些武學,但看到這位實力超強足以被奉為“山神”的大妖慘死於此時,還是心神震撼。

姜洛凝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這些事情你比較擅長,就交給你處理了。”

許鳴聳了聳肩,反正悼爺已經死了,眼下大局已定,這個王家老爺便是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

許鳴要做的也很簡單,那就是徹底解放村民。

雖然他不知道這兩人謀劃的具體內容,但現在村裡面有個老人已經心如死灰,絕對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這是不行的。

許鳴忍著身上的無力感,大步向前。

眼看著青衫少年朝著自己緩緩而來,王翰斌下意識後退一步,滿臉警惕地看著他。

許鳴也不怕這傢伙玉石俱焚,他現在的確很虛弱,但再怎麼虛弱,也不是眼前這個男人可以欺負的。

所以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走到十步外,這位王家家主終於忍不住,轉身往外逃遁。

本應離此地更遠的姜洛凝卻不知何時站在他逃跑的方向,把他的退路給盡數阻斷。

這位黑衣女子抱劍而立,淡然道:“想要走,總要先把話說清楚。”

親眼見識過眼前這個女子本事的王翰斌不敢輕舉妄動,咽了咽喉嚨的口水,嗓音有些嘶啞:“你想問什麼?”

許鳴卻沒有那麼著急,而是歪了歪腦袋,笑道:“上次風無浪的事情也是你在,所以對方才能好好和我說話,這次也是。”

姜洛凝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但她的眼神已經暗示了,聰明如老狐狸的王家家主瞬間知道交談的物件應該要換成那個中期略顯不足的青衫劍客。

於是雙方終於面對面,中間相隔不過五步。

許鳴也沒有再得寸進尺,在此地站定後,先是豎起一個大拇指:“小山村很難看到外面世界,能走出你這麼個人物,就證明村子的運氣很不錯。”

“有話快說。”王翰斌沉聲說道。

哪怕事到如今,這位王家家主還是沒有半點低頭服軟的意味。

也可能是因為面對的是他,而不是身後的姜洛凝。

好在許鳴並不在意這些,他現在只想解決自己想解決的事。

於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道:“你和那頭豹子妖怪的所有交易內容,都說一遍。不用簡述,我就要聽最詳細的。”

“不要妄想撒謊,這裡已經沒有人能幫得了你了。”

王翰斌臉色難看,不過也知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耍花樣,把交易的具體內容從頭到尾娓娓道來。

當然,這位王家家主看出來他有些“嫉惡如仇”,沒敢說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許鳴也不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解決眼前這一檔子事。

“我們是江湖野修不假,但好巧不巧的,我們都不算是很貪財的那類人,至少現在不是。所以不要妄想用金錢打動我。”許鳴一本正經地說道。

遠處的姜洛凝有些訝異。

王翰斌微微點頭:“那你想我做什麼?”

許鳴笑道:“我想要的很簡單,你,散盡家財,先把這些年從村民中得到的財富還回去,至於你怎麼編理由,我想這應該難不倒你。”

“在那之後,再編個理由,告訴村民們不一定每年都要供奉雞鴨,可量力而行。山脊節終究是一地習俗,就此抹去有好有壞,我不多加干涉。我只要這裡恢復成以往的那樣就行了。”

王翰斌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臉色陰沉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滾吧。”許鳴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這裡了。

這下輪到這位王家家主詫異了,但終歸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對方現在想殺自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沒必要和他耍小心眼。

等到這個中年男人徹底離開這裡以後,許鳴長舒了口氣,原本強行提起來的精氣神也都在這個時候變得萎靡幾分。

從遠處走過來的姜洛凝問道:“你就這麼放他走了?”

許鳴毫不在意,灑然一笑:“那我還能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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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的那番話中你應該也明白,你讓他做的這些事,相當於在人家命根子上來上幾刀,不要命也差不多了。就這麼放虎歸山,保不齊會有麻煩。”

姜洛凝秀眉微蹙。

許鳴轉身看向山下:“那就到時候再說,現在這麼做最好,不然王翰斌死了,就會有他老婆尋仇,緊接著還有他兒子,如果要殺的話,就要殺掉全家。我沒那工夫在這裡耗下去了。”

“如果真有所謂的報復,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試試看。”

看著這副姿態的青衫少年,姜洛凝有些頭疼,但終究還是沒多說什麼。

因為傷勢還沒有恢復多少的緣故,所以現在的許鳴有些虛弱,姜洛凝嫌棄他走得慢,就主動把他背起來。

許鳴這個時候才想起一茬:“對了,能不能和我說說,那頭豹子妖怪這麼做的好處?能精進修為?”

“這是最直觀的,他吸收的是村民們的信仰供奉,那頭大妖極有可能是修煉了一門很了不得的鬼修功法,鬼妖雙修,能夠竊取氣運或者吸收靈力。”

姜洛凝那雙很漂亮的眸子稍微閃了一下:“但你也清楚,氣運乃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想要吸收談何容易?應該是不能強行奪取他人氣運,而是需要對方願意,才能名正言順地拿過來。”

許鳴聽了這個說法瞬間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出好戲需要兩人合作,如果村民不把他當作山神的話,那他就沒法竊取富家村村民身上的氣運。”

姜洛凝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不然費盡心思搞這個村莊的人幹嘛?是他修為沒有進展,閒得沒事幹還是想當一當山神,受人供奉的癮?”

說到這裡,姜洛凝頓了頓,沉吟片刻說道:“氣運一物本就如同人之心境,玄之又玄。但也彌足珍貴,暫且不說我們這些習武之人,便是尋常普通人,都或多或少擁有氣運。”

“這些氣運也許是與生俱來,也許是祖上不斷積攢陰德,一代代傳承下去,只要不幹啥缺德事,基本上十幾代人總會有一兩個出息的。”

“可一旦被竊取了氣運,或許人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但其實已經喪失了很多機會。”

許鳴冷哼一聲,有些憤憤不平:“這不就是斷人前路?這麼看來那家夥也算是死有餘辜。”

姜洛凝不置可否:“說起來也算是這只大妖咎由自取,依我看來,應當是它已經到了臨門一腳的程度,但又不甘心等到明年,所以就打算把我們兩個也算進去,打算在山脊節一併吃掉,屆時就可以嘗試衝擊洞府境了。”

“如果不是這傢伙將我們攔下來,現在還過得滋潤,按部就班下去,將來成就最低最低也是丹青境。”

許鳴冷笑連連:“隱忍多年,性子早就按耐不住了。說到底是一頭幻化成半人形的畜生,本性難移。”

姜洛凝意味深長地說道:“但他做的已經比很多人要好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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