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許鳴從床邊悠悠醒來,只覺得渾身舒坦,昨天衝竅失敗留下來的後遺症全部消失。

那種宛若無數個小火團在身體各處熊熊燃燒的灼熱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滿臉稀鬆的許鳴揉了揉眼睛,拿起那把向天劍掛在腰間,果然,昨天晚上紫衣女子確實出現了,還以為是做夢呢。

推開客棧房間的大門,準備一天的開始。

吃過了早飯,許鳴就趴在桌子上,還是有些犯困。約莫是昨天太過疲勞的緣故,所以按照正常的作息似乎還不夠恢復。

眼下時間還早,但街上已經有大把人路過,堪稱門庭若市。

只可惜吃早點這種事情,一般人不太樂意進店,因為嫌麻煩。大多都會在路邊的一些小商販手中隨便買兩個相對更便宜的包子填飽肚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似乎底層老百姓的一輩子也就這樣,不奢求在中間得到誰的另眼相看從而獲得潑天富貴,只求能夠平安穩定地過下去。

膝下有子女,頭上有老人,都健健康康的,哪怕過得有些苦,但只要人沒事,也就是欣欣向榮的好現象。

這就是所謂的盛世?

許鳴走到一樓的窗門前,眉頭緊鎖,如果現在這種世道都暫且算得上是盛世的話,那麼史書記載的亂世又該是如何場景?

哪怕現如今大魏依舊不弱,但在不為人知的陰暗一處,依舊有很多人靠著拾荒來維持生活,如果哪天突然不在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想到深處,他緊皺的眉頭忽然鬆開,輕嘆一聲:“也罷,反正這些事情現在想為時過早,對我來說也沒啥用。”

“有這時間不如先練劍。”

重新回到房間的許鳴拔出向天劍,在不大不小的房間裡揮舞長劍。

太白劍法他愈發得到其中精髓,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大抵世界上的許多武學都是如此,不然每個門派的人只需要將自己的所學所獲用言語說出來,弟子就相當於接受他的傳功,一路高歌猛進,那如今還會是這番景象?

也難怪之前老頭教給他太白劍法的時候要等他心中的真意破土而出,生根發芽後才願意教他。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這句大概是長輩對晚輩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了,後者也許當做耳旁風,也許一開始很贊同,只是聽多了起繭子,就不再上心。

但等到某一個時段,可能會突然幡然醒悟,沒有任何預兆可言,就會突然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練劍練劍,很難。

古今往來,江湖中都曾出現過各類風流人物。

到了大魏王朝,為何以劍修為主?

許鳴不知道,但他知道,當劍仙一定很瀟灑,也會很帥。

所以他就當了。

說他膚淺也好,說他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成劍仙也罷,他都不在意。

只有登高望遠,看到的才會更廣闊,當處於山巔之上,目光所至,只有登高山嶽,至於那些如螻蟻般的人物,便是他努力睜眼低頭看,也看的不真切了。

陸地劍仙。

大魏的風流劍仙,他認識兩位。

有劍仙之姿的青年才俊,他也認識兩位。

劍光所指,許鳴眼神愈發堅定。

也不知何時開始,明明練劍就可以進入物我兩忘境界的許鳴,竟然可以一心二用,一面想著事情,手中動作不停。

關鍵是養出來的劍意沒有走向旁門左道,依舊按部就班。

原本隱沒的三百六十竅穴在這個時候開始出現,如同天上繁星,撥雲見日。

練劍途中的許鳴只顧著想自己的事,練自己的劍,以至於他身上散發的那股劍意都毫無察覺。

隨著身體的滿天繁星越發閃亮,他身上的那股磅礴劍意也跟著越發純粹,並且如同洪水泛濫,開始朝著四周沖刷。

不知何時一個黑衣劍客出現在房間裡,撫了撫額,皺眉道:“這傢伙的竅穴是什麼時候修復的?難道心玄石也有這樣的功效?”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親自出手,將這股想要破壞四周建築的洪水劍意給擋住。

這種擋住是變相保護四周,卻沒有壓榨這股劍意的肆意妄為。

要想掌控好這中間火候,需要不俗的功底。

倘若今天不是她趕過來,這傢伙賠銀子的時候估計要心疼死。

如果傷到隔壁房間的人怕是要賠的更多。

三百六十竅穴終於在盡數顯現,不再隱沒,並且有三十七竅穴已經打通,這種速度,若是被人看見,估計都要豔羨得雙眼通紅。

良久過後,打完一套劍法的許鳴收工守力,這個時候才察覺到房間裡已經多出一個人:“姜洛凝?!”

被喊到名字的黑衣劍客摘下斗笠,露出那張英氣臉龐,只是略帶無奈:“你剛才看似已經可以一心二用,可以邊練劍邊想事情,但終究不算慶幸。還是處於那種沉浸狀態。”

“以至於你對剛才發生的一些事情只有模糊印象,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許鳴撓了撓頭,滿臉疑惑。

姜洛凝坐在他床上,忽然皺了皺眉頭:“許鳴,這才多久沒見,你就變得這般不老實了?”

“什麼鬼?”許鳴雙眼一瞪,質問道。

姜洛凝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現聞了聞房間的氣味,最終確認道:“你這房間裡分明有女人的氣味!”

許鳴嘴角一抽,指著她說道:“你別汙衊我啊。我清清白白,壓根不是那種人!”

姜洛凝冷笑連連:“你覺得你騙得過我?況且你找女人關我什麼事?你有必要這麼慌張?”

許鳴愣了一下,一本正經地說道:“因為我是被冤枉的。無辜之人申冤,不能著急一些?人要臉樹要皮,我不可能是那種人。”

“這話換別人說,我還有相信的可能,從你口中說出來,只會起反效果。”姜洛凝搖搖頭。

許鳴忽然想起昨晚的那個紫衣女子,我嘞個乖乖的,這都過去多久了?她還能聞得出來?

算了,反正越解釋越亂…

許鳴乾咳兩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還是迴歸整體吧,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沒有察覺?”眼見他轉移話題,姜洛凝猶豫了一下,也就沒有再胡攪蠻纏,而是認真說道:

“你已經掌握了這種境界,但看似能夠自主控制,其實不然,歸根結底,就好像是一個年輪一般,你自以為走了出去,不過是走到了更大的圈子而已。”

姜洛凝又說道:“不過這個狀態對你而言並不算壞事,唯一的缺點就是,你可能偶爾需要賠點錢?”

賠錢?

許鳴在北煌城那段時間窮怕了,但也沒到那種非錢不可的程度,聽到不是對自己武道有所損害,這才稍微寬心幾分。

這個時候姜洛凝又問了一句同樣的問題:“你還沒有察覺?”

許鳴只覺得莫名其妙,有點丈二摸不著頭腦:“啥意思?”

“你運氣看看。”姜洛凝指了指他。

許鳴照做運氣,不久後嚇了一跳:“我這是?”

“你已經躋身衝竅境了。但是現在,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當然,你可以不給我答案,因為這算是你的隱私。”姜洛凝從床上站起來,說道。

許鳴現在還沉浸在神不知鬼不覺躋身衝竅境的蒙圈中。

還是姜洛凝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才讓他回過神:“你問。”

“衝竅失敗會對竅穴有所損壞,按理來說短時間內無法進行第二次衝竅。所以你是怎麼做到的?是你胸前的那塊心玄石?”

姜洛凝眉頭緊鎖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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