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劍意化作的劍光從天而降,其中夾雜著肉眼可見的湧動靈力,還沒落地,地面就被強行切割出一道裂痕。
站在正面的風無浪一頭長髮往後飄搖,凜然不懼,甚至還有閒情逸致咧嘴一笑。
當日許鳴在用出太白劍意的時候,他也曾以霸道的一刀還擊,當時勉強打了個平分秋色。
果不其然,躲避不了的情況下,風無浪一刀橫掃,直接撞在劍光上。
霎時間,電光石火,兩人的身影均是被這股耀眼光芒給蓋住。
也正是這個時候,許鳴袖中猛然激射而出一道清白色流光,快如閃電,以至於都能看到其留下的軌跡殘影。
青芒瓷片劃破長空,在兩者之間的這段距離不斷變更路線,並不是一味的向前衝,輾轉騰挪改變軌道好幾次,最終來到了風無浪的面前。
直刺頸部!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從始至終不過是眨眼功夫,稍縱即逝的變換軌跡。
操控著青芒的許鳴心知肚明,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才有機會以青芒一擊斃命。
就像現在。
瞳孔中有一道綠光無限放大,風無浪眼神微眯,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強行讓自己的身形橫移出去,而後再以重刀嘗試格擋。
這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同樣注意到這一點的許鳴臉色平靜,那股暗暗操縱青芒的靈力噴薄而出,強行讓其略微改變軌跡。
叮咚一聲!
聲音十分清脆,擦出一團火花,而青芒也正是從風無浪的頸部擦過。
哪怕只是稍微碰到一點,其中夾雜的鋒利還是在那個部位留下一個猩紅血槽。
“切!”風無浪捂著脖子,瞥了眼飛速離開的青色光芒,嗤笑道:“早就知道你有了這瓷片,我一直都在提防。”
“這些天你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不正是依仗著這件東西?只可惜,這玩意一旦一次沒成,你以後都沒機會了。”
遠處的許鳴操縱著青芒回到手掌心,臉色平靜,將瓷片收好後說道:“原來是這樣的。”
“倒是低估了你這傢伙的警惕,沒想到哪天走都走了,還要派人回頭來問一問。”
說到這裡,許鳴微微皺了皺眉:“不過剛才那一下,算是打亂了你的氣機流轉,接下來,你可就不一定能拿下我了。”
風無浪抹了把血擦在臉上,那條刀疤顯得更加猙獰可怕:“既然我有把握殺你,當然是做足了準備。”
“郭文婉,還不讓你的人出來?難不成是想眼睜睜看著我死在這裡?!”
話音落下,一道道身影從街道兩旁的房屋樓頂浮現後縱身一躍,穩穩落在街道兩邊。
粗略估算,起碼也有四十號人,個個都是岷津商會培養的經營好手,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環顧四周,看著眼前這一幕,許鳴聳了聳肩,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會發生罷了。
在風無浪的身後,緩緩走出來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赫然是此行岷津商會的帶隊副會長郭文婉。
看到這個給予自己不少優待的女子,許鳴輕嘆一聲:“無所謂了,我也不問郭會長為何如此做了。只是既然這麼決定了,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站在風無浪身側的郭文婉微微昂起腦袋:“在這個世上,沒有本事卻還要到處惹是生非,更要付出代價。”
“小友給我的印象很好,本來我無意為敵。”
許鳴冷笑道:“郭會長做都做了,還說這些做什麼?是想當了婊子還立碑坊?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敬酒不吃吃罰酒,好言好語你不聽,既然如此,一會風堂主想讓你死無全屍的時候,我可以就不勸留你全屍了。”
郭文婉臉上帶著一股怒意,眯了眯眼睛,帶著些許寒意。
許鳴挺直腰桿,手持向天劍,縱然四面楚歌,依舊沒有生出半分退卻之心。
郭文婉的心思他還不懂?還不是為了能讓自己做得心安理得一些?
他方才不這麼回答,郭文婉也無所謂,在心中和自己說一聲仁至義盡即可。
許鳴搖搖頭,輕嘆道:“都儘管上吧,我怕欺負你們。”
風無浪沒有說話,只是稍微動了動手指。
接到指令的眾人紛紛出手,齊刷刷朝著那個青衫劍客包圍而去。
許鳴暴喝一聲,身上靈力炸開,一道肉眼可見的光柱沖天而起。
其中參雜的磅礴劍意直接將衝在最前面的一些人給掀飛。
站點:塔^讀小說,歡迎下載-^
這股強大的力量就連遠處的風無浪也都臉色一變:“瘋子!他在嘗試衝竅,他要強行躋身衝竅境!”
此時許鳴身體周圍繚繞著一團藍色氣流,七竅冒出無數光眼,並無實體。
他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頗有幾分扶搖直上九萬裡的架勢。
衝竅境,武夫的第三境界,如果說養氣境算是將武道之路入了門,那麼衝竅境就算是小有所為。
衝竅境的沒有劃分,有的只是看人體三百六十竅穴是否打通。
打通了越多的竅穴,就代表著在衝竅境中走得更遠,當全部打通後,就可以著手準備躋身洞府境。
如果說竅穴是一處處蘊含寶藏的地方,那麼打通他們則是為了能夠修一條驛道,將彼此聯通,好讓人隨時可取其中之物。
當得所有道路都透過以後,就代表著自稱天地,化作一條條井然有序的道路,成為洞府。
許鳴本來是沒有這個想法的,是剛才突發奇想,既然都這麼玩了,不玩把大的怎麼行?
所以他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不惜鋌而走險,將全身靈力炸開,借住衝擊境界的殘餘力量將這些人推開。
在流刀山莊上,他修行了兩個階段,而後在和秦衡的死戰中順勢悟出隨波逐流。
三個階段的修心,現在許鳴的劍心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澄澈乾淨。
唯有四字:一往無前。
頭髮凌亂的許鳴半彎著腰,身上的氣息逐漸微弱,周圍的人均是被這股氣勢給嚇得不輕,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一幫酒囊飯袋!”遠處的風無浪在罵了一句的同時已經奔騰而來,提起手中重刀一刀劈下。
這一刀勢大力沉,其中刀勢如同泰山落下,很重,讓人生不出想要抵抗的心思。
哪怕許鳴還沒碰到這一刀,身前就被撕裂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僅僅是刀罡就具備如此威勢,倘若這一刀實打實地落下來,那麼後果也就不用去想了。
必死無疑。
風無浪在成功的最後一刻依舊不曾放鬆警惕,甚至還稍微加重幾分力道。
至於會不會因此將眼前的青衫劍客就此分屍,他可不管這些。
驚刀門和許鳴已經是不死不休,今日不殺他,日後以許鳴的資質,成就再低,少說也得是個洞府境吧?
屆時驚刀門拿什麼擋?
他風無浪最怕放虎歸山,縱橫江湖數十載,哪怕是一隻螻蟻他都不會放過,不知道多少江湖草莽死於他的刀下,慘不忍睹。
這一刀就要得手時,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一道漆黑的身影從街道遠處暴露而來。
不速之客身手極好,速度更快,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人群,來到風無浪身前,腰間佩劍驟然出鞘。
劍光閃過,那把纖細長劍擋住了勢如破竹的重刀。
這兩者一對比,就好像是螞蟻撼大樹,小孩打大漢。
按理來說只是螳臂當車,重刀只會摧枯拉朽地繼續落下。
然而風無浪的重刀卻再也不能寸進半分,哪怕他再怎麼用力。
這個不速之客頭戴斗笠,穿著緊身衣,因為此時處於半蹲狀態,所以看不到面孔。
“允許你動他了?”姜洛凝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