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鳴反問道:“我能問幾個問題?”

“看我心情,心情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心情不好,你下一個問題我都懶得回答。”苗小蘭走到那個火爐底下。

許鳴沉默半晌,還是省去了要問廢話的打算,他能活下來是出乎意料了的。

秦衡給他的這一刀比他預估中的還要嚴重,不愧是驚刀門傾力培養的天才。

挨了那一刀,就算他有心玄石加持,一樣做不到起死回生,只能默默等死。

而眼前這個人,卻能讓自己從垂危瀕死中強行拉回來。

現在的許鳴感覺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大礙,反而變得異常精神,沒有一點重病初愈的樣子。

難不成眼前這人就是神醫?看這年齡也不太像啊,這麼年輕,就算師承高門,還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沉澱才對。

“說話。”苗小蘭不耐煩地抬起頭。

“你怎麼讓我……”許鳴話還沒說完,苗小蘭就像是聽到自己最期待的問題,眉開眼笑。

“這你就問對人了!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自己已經好了?”

許鳴猶豫了一下,老實地點了點頭。

“既然我救了你,你的命是不是就是我的了?”苗小蘭又問。

許鳴下意識微微頷首,旋即反應過來後趕緊搖頭:“嗯…啊不對,這位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事實,我許鳴也不是忘恩負義之徒。”

“如果姐姐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做。但我還是我自己,以身相許這類事情…嗯,相信姐姐慧眼如炬,怎麼也看不上我這個人。”

苗小蘭翻了個白眼:“誰要你以身相許?不過你前面那話也比較中聽。和你的命是我的這類說法也差不了多少。”

說完,苗小蘭沉默了一下,似是在醞釀措辭。

不知為何,看到眼前女子這副姿態,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算了,解釋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我不擅長的。總之你現在的身體看似已經好起來了,但還剛剛開始。”

“我在你身上種植了我研製的一種超級毒藥,是那種毒藥讓你的血肉閉合,起死回生。但如今殘留在你的體內。

理論上來說,如果你扛過去了,那就是一份天大的機緣。說不定從此以後你會擁有一副百毒不侵的軀體。”

苗小蘭一本正經地說道:“世上百草不計其數,我只能保證百毒不侵,萬毒不侵這類話,我是說不出口。畢竟我不是我那個笨蛋弟弟,張口就來。”

許鳴咽了咽喉嚨的口水,試探性地問道:“那如果說我沒扛過去呢?”

“你就會看著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潰爛,最終變成一攤血水,萬事皆休。”苗小蘭淡然道。

被銬在上面的許鳴臉皮抽搐,想要破口大罵,但想了想覺得不妥,輕嘆一聲:“還以為走了狗屎運。”

“但你也別灰心嘛,我之前看你身體素質十分不錯,我這個毒雖然劇毒無比,但他有一個特性。”苗小蘭在火爐周圍來回踱步,侃侃而談。

上面的許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靜待下文。

“只要是丹青境以下的武夫,身中此毒,死亡的機率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你不用因為你修為低而覺得自己能活下來的機率就低。”苗小蘭打了個響指,信誓旦旦。

許鳴很想說他沒有這麼想,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輕聲問道:“那之前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有啊,在你之前足足…我想想,大概有五六十人吧。”苗小蘭摸著下巴思索片刻,給出答案。

許鳴雙眼微亮,滿臉期待地問道:“那他們現在都怎麼樣?”

“當然是都死啦!”苗小蘭歡呼雀躍。

許鳴下意識破口大罵:“你這表情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這麼開心?!”

苗小蘭瞪了她一眼:“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丟進去火爐,煲湯還是紅燒還不是我說了算?”

許鳴打了個激靈,換了副面孔:“姐姐,錯了,您繼續說,理論上我有多少機率能存活?”

“不知道,因為做實驗的人還不夠多,算不出數值,但是等你活下來了,那就有差不多百分之二的機率了。”苗小蘭咧嘴一笑。

許鳴面無表情,心中已經罵罵咧咧,還以為是走狗屎運被神醫救了,原來是被撿漏當做試驗品了。

苗小蘭嘖嘖稱奇:“我告訴你,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為我的實驗品,還是要看資質的。”

那我謝謝你啊!

許鳴欲哭無淚:“我有多長時間可活?”

“少則半個月,多則一輩子。”苗小蘭剛說完,外面就傳來嗓音:“老姐,湯煲好了!”

聞言的苗小蘭美眸圓瞪,丟下許鳴就轉頭跑出去,還不忘用惡狠狠地語氣威脅道:

“苗溪你完蛋了!”

只剩下獨自一人的許鳴生無可戀,環顧四周,這種靜靜等待死亡的感覺實在不美妙。

更何況死狀極慘,眼睜睜看著自己先從外表潰爛,然後變成一團血水?

不過眼下他無路可走,他的修為還在,但是這些捆住他的鎖鏈十分堅固,便是他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能撼動絲毫。

要知道,現在的許鳴已經是養氣境後期,哪怕是重新面對秦衡兩人都有底氣正面一戰。

可饒是如此還是不能掙脫,可想而知這些鐵鏈到底有多堅硬。

正當他心念電轉之際,剛跑出去沒多久的苗小蘭就帶著自己那個笨蛋弟弟進來了。

前者滿臉笑嘻嘻,一隻手捧著一盆紅燒雞肉,另一只手和自己老弟勾肩搭背,甚至還有幾分賠笑。

再看苗溪,臉上一塊青一塊紫,板著張臉,就差把我不開心四個字寫在臉上。

“哎喲,我的親弟弟咧,別這樣嘛,姐姐知道錯了,是姐姐太衝動了,下次千萬不要開這種玩笑啦。”

苗溪冷哼一聲,甩開自家姐姐的手:“誰讓你不長眼睛?你衝進來看都不看鍋就打我?你真當我不敢還手是吧?”

苗小蘭眼見不能聊下去,趕緊轉移話題道:“算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就不說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言語期間,她把自己盆裡的一塊雞肉送進苗溪的嘴裡,算是賠禮道歉。

後者雖然滿臉不爽,但到底不願意浪費自己的勞動成果,還是一口吃了下去。

旋即他的臉色更差了,“你他娘的,把雞屁股給我吃,我…”

苗小蘭滿臉無辜,聳了聳肩:“我沒看到。”

對自己老姐無比瞭解的苗溪雙拳攥緊,眼看著就要爆發。

突然苗小蘭就乾咳兩聲,看向許鳴:“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

許鳴看著這堆姐弟,滿臉無奈:“有問必答。”

“算了,不問也罷,你要是還有什麼問題你就問,我要去吃飯了。”苗小蘭對旁邊要爆發的苗溪置若罔聞。

許鳴猶豫片刻,仍是問道:“那我可以下去嗎?”

“可以,但不是現在,這只火爐就是為了讓我種下的毒暫時沉寂,用以修復你殘破的身軀。

十日之後你可以下來,現在你離開這裡,只會砰的一聲,變成一團血花。”苗小蘭說話期間手舞足蹈,像是在嚇小孩。

許鳴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笨蛋老弟你什麼意思啊!”苗小蘭被苗溪一直扯頭髮,於是怒斥道。

苗溪不甘示弱:“看我把你頭髮扯光,以後更沒人敢要你了。”

“回頭我陪你去山裡抓冥豪豬行了吧!”苗小蘭難以反制,只能拿出殺手鐧。

果不其然,上一秒還在發瘋一臉無所畏懼的苗溪瞬間變得安安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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